權臣 第二卷 世家亂 第三四六章 【查庫】
    大鴻米店的糧庫佔地面積不小,除了原有的大米庫之外,大常江出現汛情的時候,為了更多的儲存糧食,洪悟修令人擴大了米庫,本來米庫的面積就已經夠大,後來更是借助後面的勢力,強購了其他米行的糧食,於是繼續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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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悟修有後台,土地方面自然是不成問題,雖然時間倉促,但是卻還是以木料搭建了大米庫,比不得他原有的米庫結實牢固,但卻也能夠遮風擋雨,新老米庫連成一片,又高又大,看上去還真是蔚為壯觀。

    這米倉,如今可是夕春縣城內的糧食總源,粒米粒金,所以洪家那是重金聘了不少武師護院守護米倉,整個米倉,總計有一百多人用來護衛,其中不乏一些好手。

    洪家的米倉就修在城裡,忌憚於洪家以及幕後勢力,這米倉附近,竟是沒有人敢輕易接近,這一群護衛那是蠻不講理的,一見人靠近,那就是上前抓起來,一頓毒打,說你是私窺糧倉,別有所圖。

    這洪家背後是官府勢力,你被打了,還不能喊冤,所以不少人被打過之後,大家也都明白這個地方是閒人免近之處,也就不敢靠近。

    雖然糧食價格聳人聽聞,但是人無糧不可,這時候縱有千金萬金,沒糧食城這活下去,那也只能是死路一條,所以大鴻米店的生意並不差,各個鋪子每日裡都是日進斗金,銷量極佳。

    洪家雖然要從收益中抽出大部分送上去孝敬,但是利潤實在太過巨大,他得到的那一份,也足以讓他的財力每日裡呈幾何式地增長,僱用護衛的財力,對於洪家來說,實在是小兒科的事情

    尚未到正午,米庫的護衛們就聽到一陣驚雷般的聲響往米庫這邊靠近過來,頓時都有些驚訝,更是紛紛提起兵器,戒備起來。

    那聲音越來越近,護衛們除了一部分留在庫裡看住,有四五十人卻是聚到米庫大門前,遠遠就瞧見一群騎兵正如狼似虎地往這邊飛馳過來。

    「那好像是御林軍?」護衛中也是有幾個有眼力的人,一瞧見那些騎兵的裝束,頓時驚呼起來。

    他這一叫,聚在門前的幾十名護衛都是面面相覷,頗有些吃驚。

    這些人也都知道洪家後面有靠山,在宜春郡,似乎沒有哪個勢力趕來這裡搗亂,但是這突然出現的御林軍,卻讓他們吃驚起來。

    御林軍可不是一般的軍隊,更不是一般的勢力,就是洪家後面的靠山,那也未必敢得罪。

    人如龍,馬如虎,護衛們震驚之間,近百騎御林軍已經靠近到米庫大門前,只見當先一人是一名身著錦衣的少年公子,勒馬停住,御林騎兵頓時拉開來,呈扇形跟在少年公子的後面,馬嘶聲聲,長刀雪亮,護衛都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見那少年公子一揮手,從後面上來一起,一名騎士從馬上丟下一個人來,正是狼狽不堪的洪悟修,見到洪悟修,米庫的護衛們更是震驚。

    「洪悟修,這就是你的米庫?」韓漠帶著淡淡的笑,指著大門上寫的「大鴻米庫」四字,「這米庫還真是龐大的很,你們洪家的本事還真是不小,我現在還真想知道,這米庫裡有多少糧食!」

    洪悟修苦著臉,不敢說話。

    就見從御林軍中又馳出一騎,馬刀舉起,對著那一群米庫護衛大聲道:「護糧官韓將軍在此,大鴻米店強購糧食,天價售糧,罪大惡極,現查封米庫,爾等放下手中兵器,立刻離開此處,若有違抗殺無赦!」

    護衛們都看著洪悟修,一時並沒有動彈。

    這洪悟修畢竟是他們的主子,若是洪悟修只是普通商人,這幫護衛絕不敢與御林軍為敵,早就一哄而散了。

    但是這些人都知道,洪悟修是郡守司徒靜有實無名的老丈人,而司徒靜與宜春東部三縣的領主賀家那是穿一條褲子的,這洪悟修後面的靠山勢力不小,若是就此退去,保不準洪悟修萬一躲過此劫,日後會報復。

    官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今日是囚犯,明日可能就是顯赫大官,今日是朝廷重臣,明日也有可能是街邊乞丐。

    這洪悟修現在狼狽不堪,誰知道過一會兒又是一番什麼景象。

    賀家和郡守司徒靜,在宜春根深蒂固,御林軍就算再強大,也未必能夠鬥的過他們吧。

    這些道理都是不擺在明處但是人人自知的道理,所以護衛們猶豫著,只是看著洪悟修,等洪悟修下令。

    韓漠卻沒有耐心等,一揮手,身後百名騎兵頓時紛紛舉起手中馬刀,悄無聲息中,那上百柄馬刀在陽光下耀射著令人心寒的光芒,而騎兵們坐下的高頭大馬,也緩緩上前。

    護衛們額頭冒出汗來,終於,一名護衛驚叫一聲,丟下手中的武器,兔子般逃開。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連鎖反應立刻生成,那護衛一跑,剩下的護衛們再也不敢僵持,都是丟下武器,一哄而散,米庫中觀看動靜的護衛們更是從後門逃竄。

    他們都是混口飯吃,犯不上為了洪家將命丟在這裡。

    韓漠嘴角泛起笑意,淡淡道:「立刻控制米庫,沒我命令,天王老子也不許接近過來!」

    洪家的米庫被控制,而洪家府邸這一刻也被上百名御林步兵控制住,苗武吩咐部下,第一時間便控制住洪家的賬房,更是親自帶著數名兵士,直接闖入了洪悟修的書房。

    韓漠深知,既然動手,就要趁敵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在第一時間掌握更多有效的東西。

    毫無疑問,糧食是重中之重,但是洪家的賬本,那卻也是不能忽視的一個環節。

    洪家的賬本即使做得很隱秘,但是只要交給那些懂行情的傢伙,一定會找到許多有用的東西,而且韓漠深知,一個有地位的人,他們大多數的秘密,往往藏在自己的書房中。

    所以韓漠早就計劃好一切。

    藉著這個案子,立刻發動雷霆攻勢,兵分兩路,一路控制糧倉,一路控制洪府,目的自然是找出洪家的賬本。

    苗武帶著四五個人在洪悟修的書房中翻箱倒櫃,折騰了許久,終於在一隻花瓶中,找到了他需要找的東西。

    當韓漠從苗武手中接過這本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賬本時,他隨手翻了翻,嘴角立刻泛出了詭異的微笑。

    於是乎,他身邊的將士,聽到他們的將軍用一種奇怪的聲調在唱著他們從未聽過的歌詞:「你看前面黑洞洞——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韓漠風雷之勢地雙拳出擊,而這個時候司徒靜和賀知縣則是急匆匆地趕到了春園。

    聽司徒靜將詳情說完,賀學之臉上的顏色就變得異常難看,那眼眸子裡幾乎都能噴出火來,司徒靜和賀知縣都是戰戰兢兢。

    賀學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兩步,一腳踹在賀知縣的小腹處,賀知縣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我說過很多次拉完屎,要擦好**!」賀學之冷冷道:「我也說過,這個時候,不要輕易給那些人留把柄,可是你你他媽的都做了些什麼?」

    他顯得怒不可遏,賀知縣掙扎著跪在地上,顫聲道:「大大老爺,我我錯了!」

    「你當然錯了!」賀學之冷冷道:「這個時候,你本就不該幫著洪悟修去壓制其他米商那些米商本就有怨言,但是總不至於敢出頭告狀,但是你這樣一打擊,那反而讓他們加深了怨恨你明顯是要將田家往死路上逼,他怎能不拚命?你既然做了,就該斬盡殺絕,為何要留下這個禍根?」

    司徒靜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賀學之這話,當然不只是說給賀知縣聽,那也是在指桑罵槐職責他司徒靜。

    「大老爺,我有錯,您如何處置,我都甘願接受。」賀知縣跪在地上,恨恨道:「我派人都守住了田家,想不到田布仁竟然能夠出來。大老爺,這一定是韓漠搞的鬼,沒有韓漠幫助,田布仁一定出不來,而且沒有韓漠撐腰,那田布仁也絕對不敢告到縣衙。那田布仁告狀時,韓漠恰好在現場,這一定是他們事先早就計劃好的!」

    賀學之冷笑道:「你現在才明白?那已經晚了。整治田家,你事先沒有知會我,擅自行動,釀出大禍來,回頭族會,自然要好生處理你。韓漠在田家做了這麼大的動作,你竟然毫不知曉,無能到你這個樣子,這知縣你還配做下去嗎?」

    賀知縣一頭冷汗,不敢答話。

    司徒靜終於道:「大老爺,這事這事我也是有責任的。此事賀知縣倒是對我稟報過,我瞧著只是一個小小的商戶,鬧不出什麼事端,所以所以並未向大老爺稟報這才讓韓漠那臭小子覓著了機會!」

    賀學之看了司徒靜一眼,歎了口氣,道:「司徒兄,剛才我說話有些激動,你也莫放在心上。」

    「不敢!」

    「我曾對你們說過,趁這個時候攢些銀子,也沒什麼不對。那幫賤民,即使有怨恨,等到災情一過,回到鄉里,一切重新開始,依舊會是我們賀家的子民,他們很快就會忘記許多東西老百姓是最善忘的。即使到時候還有怨氣,我們處理一些人,總是能讓他們消消氣的。」賀學之淡淡道:「我囑咐過,老百姓的怨恨,只能遷怒到朝廷,遷怒到那些奸商,甚至可以遷怒到一些官員,但卻不可遷怒到我賀家民心這玩意,賤是賤的很,但卻很有用處,渤州郡葉吳兩家的教訓那是在眼前的蘇觀涯派蘇克雍等吏部官員來宜春郡徹查官吏,目的不過就是揪出我賀家的把柄,到時候公佈出去,讓百姓對我賀家生出怨怒之心,打擊我賀家的威望,一直以來,我就是要你們提防這一點。」

    「大老爺說的是!」司徒靜和賀知縣齊聲道。

    「可是你們這一次,卻是被韓漠抓到了把柄。」賀學之冷笑道:「韓漠那是有心要借大鴻米店,順籐子查上來的,一旦真的被他查出明堂,將大大牽連到我賀家,甚至威脅到我賀家決不能觸碰到的威望。這小子處心積慮,心思刁毒,不動聲色中,找到了這樣的機會你們倒是說說,接下來,該如何應付?」

    司徒靜臉色陰鷙,一咬牙,道:「大老爺,此事絕不能讓韓漠繼續追查下來,但是他手中有御林軍,而且身為護糧官,徹查糧商也是合乎道理,所以咱們斷他的路!」

    「司徒兄的意思是?」賀學之瞇著眼睛道。

    「要麼此殺韓漠,讓他沒命繼續查下來!」

    「司徒兄,殺韓漠?」賀學之冷笑道:「韓漠手頭上有兩千御林軍,暗中肯定有西花廳的人在保護,而且這韓漠自己也是武道高手,狡猾無比,那是想殺就能殺得了嗎?而且東花廳就等著我們賀家殺人,若是被他們抓住我們刺殺韓漠的把柄,你可想過後果?

    司徒靜咬咬牙,道:「如果殺不了韓漠,那就殺洪悟修,殺田布仁,這兩個人一死,韓漠沒有人證,我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殺洪悟修?」賀學之淡淡笑道:「司徒兄,那可是你的老丈人!」

    「為了賀家,老丈人也在所不惜。」司徒靜沉聲道。

    賀學之笑道:「司徒兄果然是賀某的知交!」

    「而且韓漠自己還有官司在身。」司徒靜冷笑道:「他殺了宋車兒,如今我已派人控制住了那名婦人,只要她指證韓漠是因姦殺人,韓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賀學之摸著下巴,沉吟著,小眼睛閃著陰鷙的光芒。

    正在此時,卻聽門外傳來下人的稟報:「老爺,韓將軍求見!」

    司徒靜和賀知縣聽到「韓將軍」三字,豁然變色,就是賀學之,也是吃了一驚!

    這個時候,韓漠過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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