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一聽袁道靈要苦淚花,立刻叫道:「不行!」這是用來救蕭靈芷的藥材,秦山寧可自己死去,那也是不可能交出苦淚花的。
袁道靈皺眉道:「為何不行?區區一株野草,就可讓你們免去血光之災,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秦山忍不住道:「袁天師,這……這不成,我們要用它來救人!」
韓漠咳嗽一聲,示意秦山不要多話,笑著向袁道靈道:「袁道長,這個生意雖然好,不過我們卻不是生意人。你還是快些上路吧!」
袁道靈有些急了,道:「你們真不怕死?我可告訴你們,你們的血光之災,普天之下只有我能破解,過了這一村,可就找不到這一店了。」
「多謝多謝,可惜我們用不著。」韓漠感覺這人像蒼蠅一樣,像趕蚊子一樣揮了揮手。
袁道靈吹著鬍子,很是不悅,轉了轉眼睛,又道:「罷了,看在老道與你們緣分一場,我送你們一顆天命丸,普天之下,任何病疾,只要服下我的天命丸,那都能起死回生。有了天命丸,你們也就用不上這株野草了。你們可知道,當初有人出千金要買我這天命丸,都被老道拒絕,老道不貪戀世間的銅臭,只助有緣人!」
秦山聞言,倒有些欣喜,韓漠卻是擺手道:「如此貴重的藥丸,我們受不起。話說回來,你這天命丸既然能夠起死回生,你若是損耗精氣,大可以天命丸補充,何必要這株沒用的野草?」
袁道靈老臉一紅,訕訕道:「那個……那個是不成的。」
韓漠怪笑著,這種怪笑,讓袁道靈更是尷尬,這種尷尬很快就變成陰森,袁道靈那一雙怪異的眼睛裡,泛起陰冷之色。
韓漠再不去理會他,這種江湖騙子,他可不想將時間耗費在他身上。
他轉過身,用鏟子開始鏟苦淚花四周的荊棘,秦山見狀,也只好拿起鏟子過來鏟。
袁道靈冷眼看著韓漠的脊背,他將手緩緩伸進自己寬大的袖子裡,竟是從裡面摸出一個極精巧的竹筒來,對著韓漠的背脊,猛地一按機關,「咻咻」兩聲,兩支袖箭從竹筒裡射出來,直射向韓漠的背部。
他的嘴角帶著冷笑,這袖箭又快又急,這個年輕人就算會飛,那也是躲避不開的。
韓漠確實不會飛,但是他的度卻出奇地塊,而且他的身法也出奇地靈活,就像背上有眼睛一樣,在袁道靈扣動機關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向左邊閃躲,那兩支袖箭擦著肩頭劃過。
韓漠不待袁道靈反應過來,就如同豹子一樣,飛身向袁道靈撲了過去,臉上帶著冷酷的笑意,右手鐵拳擊出,袁道靈目瞪口呆之間,只覺得右肩就像被鐵錘狠狠擊中,整個右臂酸麻武力,手中的竹筒脫手而飛。
他來不及呻吟,韓漠的拳頭已經打在他的腹部,整個小腹一陣劇痛,袁道靈慘叫一聲,身體直飛出去,爾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韓漠想不到兩拳就將這個老道士打趴下。
他見這老傢伙的模樣,還以為手底下有兩下子,孰知確實如此地不堪一擊,在袁道靈身軀飛出同時,韓漠一個箭步衝上去,右腿膝蓋頂在袁道靈的胸口,右手掐住袁道靈的脖子,冷冷地看著袁道靈。
袁道靈只覺得韓漠的手像鐵箍一樣,掐的自己透不過起來,一張本來很白的臉,憋得通紅。
「原來是紙老虎!」韓漠冷笑道:「下次動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打過敵人。」
袁道靈眼中流露出乞求之色,眼淚都要流出來,此時狼狽不堪,再無先前那股仙風道骨的氣勢。
韓漠微微鬆了鬆手,袁道靈立刻咳嗽起來,幾乎要將心肺咳出來,半日方平息下來,乞求道:「小英雄饒命,小英雄饒命!」
韓漠冷冷道:「你剛才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我憑什麼饒你的命?」
秦山此時也過來,見袁道靈出手偷襲,對這個神仙的敬畏之心頓時消失,拿著鐵鍬站在旁邊,喝道:「你是假天師,真正的天師才不會出手偷襲,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袁道靈流出淚水來,道:「我……我是真的,我是翠微觀的袁道靈,絕無虛假……你們饒了我,我……我那袖箭上沒有毒藥,只是麻藥,傷不了你們性命……!」
韓漠見他膽戰心驚的樣子,不由大是失望,這老小子太過懦弱,完全沒有挑戰性,站起身來,放了他,不屑地道:「你要是真天師,自然能夠知道過去未來,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今天自己會不會死?」
「兩位英雄武功高強,聰慧絕倫,老道看走眼了。老道的性命,全在兩位英雄豪傑手裡,只求豪傑饒命!」袁道靈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這番樣子,若真被其它道士看見,只怕要在地下找個縫兒鑽進去。
韓漠也想不到這老傢伙不但沒有武功,就連骨氣也沒有,更是鄙夷,問道:「那你要那株野草做什麼?你知道它是什麼?」
「那是苦淚花!」袁道靈倒是乖得很,也老實得很:「這種藥材知道的人很少,英雄你能知道這種藥材,實在是慧眼如炬,老道欽佩萬分啊。」
「別扯沒用的。」韓漠冷冷道。
「是是是。」袁道靈忙不迭道:「這苦淚花,在我們道家就做血草,那是煉丹的藥材。我們道家也有許多道派,我們翠微觀是天師道丹鼎派,以煉丹為主。這血草是煉丹的珍稀藥材,老道也一直在找尋,今日見到,所以……!」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道教有太平道和天師道等等分支,天師道其實就是俗稱的五斗米道,而分支之中,又有許多的派別,這丹鼎派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韓漠還依稀知道有正陽派,嶗山派,茅山派,混元派,武當派,正一教,太一教,靈寶派等等不下百個派別,只是歷史在南北朝出現了偏差,也不知道如今道教的展如何。
「為了這一株小小的苦淚花,你就準備動手傷人?」韓漠冷笑道:「若不是我躲過,今日我們便要栽在你的手裡。你們道家修生養性,你卻卑鄙陰險,看來你是道家中的敗類了。」
袁道靈哭道:「兩位豪傑,老道有眼無珠,你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這卑鄙小人一般計較了。」
秦山本以為這是一個偶像,誰知道是這樣一個沒骨氣的傢伙,那股敬畏之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鄙視和不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罷了,你既然真是道家的人,看在你們教主老子的份上,我這次不要你性命。」韓漠看著他頜下花白的鬍子,童心忽起,嘿嘿笑道:「自己拔鬍子,什麼時候扒光鬍子,什麼時候就可以離開!」
「什麼?」袁道靈一愣。
「別裝沒聽見,要麼拔鬍子,要麼讓我殺了你,這裡人際荒蕪,更是打仗時期,死傷一個無足輕重的老道士,我想沒有任何人會放在心上。」韓漠再不理會,過去採集苦淚花。
秦山也是一口吐沫吐到老傢伙身上,過去幫著韓漠採集藥材。
袁道靈苦著臉,這次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可真是丟人丟到家裡了,無奈之下,只得開始揪自己的鬍鬚,只揪了幾根,就痛得直咧嘴,只是韓漠回頭投來的陰冷目光,讓袁道靈打了個寒顫,忍痛揪的更狠,不過一會兒,就揪出一小片來,頜下都冒出鮮血來。
韓漠和秦山在那邊小心翼翼地連根挖起苦淚花,這才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見袁道靈頜下鮮血直冒,地上已經丟下不少白鬚,不由都是好笑。
「秦山,將他的袋子拿走。」韓漠望著袁道靈肩上背著的袋子,吩咐秦山道。
袁道靈驚道:「英雄,這可不能,這是……這是我花了大半年才淘換來的藥材啊……!」
秦山哪裡管那麼多,有韓漠的吩咐,上前粗魯地拽下布袋子,交給韓漠,韓漠背在肩上,冷笑道:「你的命都在我的手裡,你還能和我討價還價嗎?」
袁道靈無奈地道:「不敢不敢,老道本就想將這袋子送給英雄,只有英雄這樣的豪傑之士,才配享用此袋。」他苦著臉,頜下半邊鬍鬚被揪下,至於半邊鬍鬚飄動,看起來頗為滑稽。
「你還是識時務的。」韓漠笑瞇瞇地道:「不過我還是奉告你一句,別以為白鬚白騎著青牛就把自己當個人物,更不要裝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你看看你現在,多尷尬啊,哈哈……秦山,咱們走!」領著秦山翻身上馬,催馬而去。
袁道靈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身上兀自痛疼不堪,韓漠那兩拳,幾乎打了他半條命,望著韓漠遠去的背影,他臉上顯出陰冷之色,恨恨道:「臭小子,你我千萬別再相遇,若是被我抓到機會,道爺一定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