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松沒有食言,第二天一早,我和甥團的戰士就如願坐上了回國的火車。
這一過程說起來雖簡單,但做起來卻頗費了一番功夫。
美軍的這次轟炸,通往三登車站的鐵路有好幾外都被炸斷了。而就在我們在慶功宴上開懷暢飲時,金鐘松就已命人連夜把這些鐵路給修好了。據說為此他還動用了上千個民工?
當然,我很清楚自己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金鐘松為了我連夜組織上千個民工修築鐵路。修築鐵路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更好、更快的疏散依舊滯留在三登的物質。以防美軍再次得到情報前來轟炸。不過從某些方面來說,我覺得還是應該感謝下金鐘松的。因為前來接我們回國的火車已經在吸引敵人飛機注意力的時候被炸毀了。是金鐘鬆動用權力從平壤調來了一列火車,這才能讓我們順利起程。
雖然對我來說,早一天回國遲一天回國似乎無所謂,對於穿越的我來說,在國內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親人、朋友。甚至我還有些害怕回國,因為我不知道回國後該做些什麼!該呆在哪裡,該去何方」
但對於戰士們來說卻並非如此,對那些受傷急著回國接受治療的戰士們來說也並非如此。這從他們臉上的笑容、眼睛裡的光芒就可以看得出來。
有些戰士一匕火車後就急著望窗外,嘴裡不停地問著「咋還不開車?火車有沒有壞了?。所謂的歸心似箭,說的也許就是戰士們這樣吧!
金鐘松、姜團長等一眾人民軍戰士也前來給我們送行。六點正,滿載著志願軍和傷病員的列車,在「祝你們一路平安再見」的歡送聲中,駛離了三登火車站。
與戰士們不同的是,我心中雖說也有一種回到祖國地看看的衝動,但想的更多的卻是,我這回去後該做些什麼呢?如果回國後部隊放我們一個月的大假,到時我該去什麼地方呢?我一沒錢二沒親人,走出部隊就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說不準我這個在戰場上威風八面的團長,回去還要餓死街頭了」,
但後來我才知道自己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這是後來,當時我看著車窗外不斷地往後掠過的景物,心裡就不由百感交集。一年零六個月,我從一開始稀里糊塗地來到朝鮮這個戰場上,再到現在乘車回國,整整在朝鮮這片土地上征戰了一年半。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我在這片土地上不知道來來回回地跑過了多少回。有時跑到鴨綠江,有時越過三八線,有時征戰西線,有時血戰東線。總之就是橫著豎著變著花樣在這塊土地上東奔西走,差不多就把北朝鮮這小小地方給跑遍了。也不知跑破了幾雙鞋、磨破了幾次腳。
現如今,只是屁股坐著這木製的雙向椅上,「嗚」的一聲,就把我從這個生裡來死裡去的地方拉了出去。
忘不了那些事啊!
看著窗外漸漸離我遠去一座座山頭,曾經在朝鮮經歷過的血戰就再次一幕幕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因為救我而犧牲在我面前的連長為了擋住美軍坦克先遣部隊而獻身的老班長,在鬆骨峰戰役與敵人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劉明泉,還有千千萬萬躺在朝鮮永遠也回不來的兄弟們,
現在我是能活著回去了,可是他們」他們連屍骨都無法回家,家人想他們的時候連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如果他們也能坐在這列火車上。那該有多好啊!
想著想著。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就奪眶而出,我趕忙別過臉去不想讓戰士們現。但坐在我對面的李平和還是現了什麼。
「團長,你這是怎麼了?。李平和不由疑惑的問道,戰士們也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來。
「唔,沒什麼!」我趕忙揉了揉眼睛。掩飾道:「沙子跑到眼睛裡去了」。
「嘿。車窗都沒開哩!咋會有沙子啥?。戰士們大多都是心無城府,聽著這話就更加奇怪了。
就只有李平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沉默不語,良久才說了聲:「團長,是想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同志了吧」。
「是啊!」見李平和這麼說,我也就不再迴避,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不像我們這麼幸運,還能坐上回國的火車。一想到這,心裡就覺得虧欠他們似的
一聽這話所有的戰士們都沉默了下來,個個都對著車窗外的土地愣,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眼神跟留在
朝鮮的鐵路都是單行線,這話的意思,就是整個朝鮮全部的火車都是共用一條鐵路,而且火車上也沒有燈,過山洞時就是整個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我想,這也正是為什麼火車還要在這敵機橫行的白晝行使的原因吧!
雖說我們已經習慣了在黑漆漆的環境下生活,打仗大多打的是夜戰,白天躲在坑道裡同樣也是黑滌漆的,但在這往前一路狂奔的火車上,突然之間就一頭扎進漆黑裡,有時還是難免讓人心驚。
火車開得很慢,也許這時代火車的度就是這麼慢吧!而且因為這條鐵路是全朝鮮唯一的一條鐵路,所以一路上就是走走停停的,一直到傍晚五、六點鐘的時候才接近中朝邊境。
在現代的時候我就知道,從平壤坐火車到鴨綠江邊只需要六、七咋。小時,但現在卻用了足足一倍的時訊無聊時戰士們跟車廂裡的一位衛生員聊了起來。他因為是負責運送傷員回國的,所以長年跟著火車來來回回的跑。從他的口中我們知道,現在還算好了,志願軍的防空火力得到了加強,甚至還有空軍保護,所以火車才能這麼平安的在十幾個小時就能到達。這要是在以前,有時光為了躲避敵人的飛機,在山洞裡呆著幾天都呆過,,
就在火車快要到達鴨綠江的時候,車廂那頭突然騷亂起來。我正不知道生什麼事的時候,一名通訊員就跑到我跟前來向我報告道:「團長,那邊有幾個公安局的,說是要讓咱們把所有的子彈都交出來
「什麼?把子彈交出來?」聞言我不由疑惑地站起身來往後看去,果然就有幾個身著米黃色制服,腰上別著手槍,胸口上佩有「人民警察」字樣的人拿著袋子要求戰士們把子彈丟進去!註:米黃色制服為刃式公安制服,我們所熟悉的白衣白帽公安制服是喲年設計的
這還了得!見此我心中騰的一下就來氣了,咱們是軍人,在戰場上打仗靠的就是槍,槍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第二生命。現在突然間就冒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拿幾個破袋子就想繳了我們子彈,那老子還當什麼兵!?
想著我二話不說,把嘴裡的煙頭往地上一丟,三兩步就走了上去。
「你們是哪個部份的?」走到那幾個警察面前,我毫不客氣的就衝著領頭的一名警察問道:「是什麼人讓你們來收我們的子彈?你們有什麼權力收繳我們的子彈?」
「對,你們有什麼權力收我們的子彈?」戰士們也刷刷地站起來了一大片。召團的戰士都是什麼人?個個都是在戰場上打生打死十幾年的,這時齊刷刷地一站起身來,根本就用不著動刀動槍,只那股威勢就把面前這幾個公安局的嚇得矮了半截。
「同志!」領頭的警察大慨三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是這幾個人的頭,他定了定神朝我敬了個禮說道:「同志,我們是安東公安局的我們,我們不是來收繳你們子彈的,是暫時保管」
「那就用不著你們費心了!」我呵呵一笑道:「我的這些弟兄啊!其它的本事沒有,保管槍支和子彈的本事還是有的!這不?美國佬、英國佬、偽軍、土耳其旅」數都數不過來了,一共十六個國家,他們個個都想把我們手裡的槍彈搶了去!但是
說到這裡,我就想故意嚇嚇那位公安局的,就湊到領頭的那位警察跟前,拿著一子彈在他面前一晃,邪邪地說道:「他們能搶走的,只有我們的彈頭!我們打出去的彈頭!」
「哄!」的一聲,車廂裡的戰士們全都笑了起來。
特別是那個李國強,樂呵呵地把別在腰間的那對盒子炮拔出來在空中一揚,接著我的話說道:「那些鬼子還是用腦袋來搶彈頭的哩!」
「哄!」的一聲,戰士們就笑得更歡了,接著就有更多的戰士舉起槍來朝那幾名喜察示威,只怕得那幾個警察臉色蒼白,半天也不敢說一句話。
見此我不由一聲苦笑,要說這人啊!有上過戰場的和沒上過戰場的還真***不一樣。眼前這幾個警察也是腰上別著傢伙的,可怎麼就這麼個小場面就把他們給嚇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