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團長!」正當戰士們都在討論著明晚該怎麼打時,王月寒又提出了問題:「潛伏在敵人陣地上作戰,解決了距離問題;吸引敵人的火力可以知道敵人的位置。
可是」可是敵人都是裝備了夜視儀的狙擊手!雖說我們可以知道他們大慨的個置,但敵暗我明,而且距離很近,一旦我們離開潛伏位置朝敵人進攻,那不是還會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嗎?」
我明白王月寒的意思,我們潛伏在敵人的陣地上,如果不動的話還好,敵人即使有夜視儀也很難看到我們。但一旦我們起身搶奪美軍裝備有夜視儀的槍,那時就無異於把自己暴露在其它敵人的槍口之下。
兩軍相距很近,敵人又個個都是狙擊手,所以即使我們搶到了夜視儀。美軍還是有可能把我們一個不剩地留在他們的陣地上。
「怕啥?」胡祖弟揚了下手中的槍說道:「那時咱們離美軍就只有幾十米遠!不是我吹牛,只要他們敢打槍,就算是在晚上看不見,我也可以把他們打掉!」
「你當然可以做到!」王月寒沒好氣地應道:「不過只怕有這手功夫的人不多吧!算上崔團長、楊班長也只有三個人,其它的戰士也能有把握?。
聽著王月寒的話,胡祖弟也沒話說了。他也很清楚能做到這樣的戰士不多,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再說了!」王月寒又接著說道:「美國佬手中的槍可是大八粒。可以連著打八子彈,只要有一個敵人沒被我們現或是沒被我們幹掉,咱們冷槍部隊就有可能要損失七、八個戰士,有兩個沒被現,咱們全都回
說到這裡王月寒收住了嘴不往下說了,志願軍戰士中還是有很多人有迷信思想的,所以上戰場之前忌諱聽到一些不吉利的話。
「不對!」聽到這裡我糾正道:「美軍用的不是大八粒,而是卡賓槍!」
「啥?卡賓槍?」聞言戰士們不由一愣,紛紛朝我投來了意外的目光。
我知道戰士們為什麼會意外,他們來到朝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與美軍對陣的時間也不短,當然知道卡賓槍這玩意射程短、精度差、穿透力弱,根本就不適合用來打狙擊,所以這會兒聽我說美軍的狙擊手用的是卡賓槍時,不由有些意外。
「團長怎麼知道敵人用的是卡賓槍?。楊振山疑惑地問著。
「我是聽槍聲分辯出來的!」我回答道:「如果要求證的話,完全可以去衛生部問問,看看從我們受傷的同志身上取出的彈頭,是不是卡賓槍的子彈。」
「唔」。聽著我說的這話。就沒有人再也疑惑了。
戰士們都相信我有從槍聲分辯出是什麼槍的本領。而事實上,我會這麼肯定美國佬的狙擊手用的是卡賓槍,完全是因為在現代的資料裡。我知道美軍網生產出來的夜視儀很重,重到它根本就不適合安裝在其它的槍上,除了很輕的卡賓槍外。
當然,如果有人說手槍比卡賓槍更輕。那我也沒有意見。
「如果是卡賓槍的話,那形勢就更說到這裡,王月寒不由皺著眉頭不說話了。這回就連胡祖弟、楊振遼也不說話了。
卡賓槍雖說有射程近、精度差、穿透力弱等缺點,但它的容彈量卻不是其它槍可以比擬的。它有長、短通用的兩種彈匣。短彈匣可以裝十五子彈,長彈匣可以裝三十子彈。而且它的彈匣還是下裝式的。更換起來十分方便、快。更厲害的是如果把快慢機調到快檔的話,它還可以像衝鋒機一樣連,,
用這種槍打近戰,射程、精度、穿透力等缺點就不值一提,而它的優點卻能得到充分的揮。更不用說使用它們的還是美軍的狙擊手了。
換句話說,咱們從潛伏位置起身展開行動或是撤退的時候,只要還有一個美軍的狙擊還有作戰能力。那麼咱們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戰士們個個都是打冷槍的高手。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於是剛剛被我激起的熱情,在這一瞬間就再次受到了打擊。
看著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戰士們,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了一聲:「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解決!」
「什麼?」聽著戰士們不由全都又驚又喜地朝我望來。
「我就知道團長一定有辦法!」楊振山樂呵呵地說著:「往後這動腦子的事,就交冷團長,咱們就只管打仗!」
「團長,有啥辦法?」戰士們個個都滿臉期盼地望著我。
「辦法就是照明彈!」我一邊找了幾條乾淨、乾燥的白布往步槍上纏,一邊問王月寒道:「師裡有沒有照明彈?給我們弄上一些來,不要多,十幾就足夠了!」
「照明彈?」戰士們聽著不由都愣住了。
「有倒是有!」王月寒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只是我們要這照明彈幹啥?還怕敵人看不見咱們?」
「我也是猜的!」我不想跟戰士們「雙多。就亂扯鯊!「你們美國鬼子裝備了夜視伙幾,在烏法麻黑的夜裡都可以看得見東西,那周圍要是突然變亮了呢?」
「這還用得著問」那就看得更清了唄!」有些戰士想也不想就回。
「團長,你是說」胡祖弟、范長信幾個人也許是明自了我的意思。個個滿臉震驚地朝我望來。
「嗯!」我點了點頭,換了一個角度解釋道:「戰士們只怕都有這樣的經歷吧!白天的時候,我們如果從潦黑的坑道裡走出去,剛看到陽光的那一會兒,刺眼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那你們說,美國佬眼睛透過夜視儀看著咱們,咱們突然給他們打上幾顆照明彈」
「哦!」聽我這麼說,戰士們這才明白過來,不由人人臉上都有了喜色。
「最好能把那些美國佬的眼睛給弄瞎了!」楊振山咬牙切齒地說著。
「弄瞎了跟沒弄瞎還不是沒多大區別!」胡祖弟興奮地搓著手:
「咱們先認準了敵人的藏身個置。美國佬如果看不見東西,那還不是隨咱們怎麼折騰了?到時咱們只耍衝上去一槍一個,那還不是更痛快!」
「也是!」楊振山聽著不住地點著頭,捲起了袖子躍躍欲試,恨不的馬上就衝到鬼子陣地上大幹一場。
「團長,咱們打照明彈真會讓敵人看不見?」王月寒有些遲疑地問著。
我知道王月寒在想些什麼,剛才我也說了,這些都只是我猜測出來的。會不會讓敵人暫時失眠還是另外一回事。一旦我這個猜測不成立的話,那麼我這個計戈很有可能會讓冷槍部隊全軍覆沒。
一向小心謹慎的王月寒,當然會想到這個後果。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我這個「猜測,其實並不是「猜測」因為這在現代的社會中早已被證明是成立的。
「王參謀你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我也不解釋,事實上這也解釋不清!就直接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只管去師部給我們領上一些照明彈和照明彈射器,照明彈射器要多一些。最好能一次性把所有的照明彈都射出去!其它的,我想,就算這個結論不一定會成立,戰士們也願意拚一拚,對不對?」「對!」
「拚一拚!」
「拼了!為犧牲的同志報仇!」
戰士們舉起手中的步槍一聲又一聲的叫喊著。
「同志們!」示意戰士們安靜下來,我又接著說道:「美國佬看不見的時間很短,也許只有一分鐘左右,所以明天在敵人陣地上動手的時候。度一定要快。事先一定要認準敵人的位置。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目標,照明彈一打出來,馬上就衝上去把敵人解決了,接著用最快的度把他們身上的裝備搶來!同志們一定要注意,咱們要的不只是他們手裡奇形怪狀的槍,還有他們背上的包,全都給我一個不剩的搶回來嘍!」
「是!」戰士們握著槍大吼了一聲;那樣子就像是那些美軍的狙擊手已經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似的。
我不由握了握手中的步槍,想起了那些剛剛犧牲的十一名戰友,心裡一陣狠:這一回,我就讓你們這支特殊的狙擊部隊來個特殊的死,法!
接著我就朝戰士們大吼一聲:「現在全都給我吃飯,吃完了就睡覺。養好精神明晚上戰場!」
「是!」戰士們應了聲,全都像搶著一樣的拿起碗筷狼吞虎嚥起來。
第二天,天網亮的時候,我就被一陣隆隆的炮聲給吵醒了。
在陣地上被炮聲吵醒早就已經是尋常事,但這回卻不一樣,因為這次是只聽到炮聲而沒有感覺到震動!
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我很快就意識到是張富和楊民樂那兩個小子搞的鬼。心裡不由暗罵了一聲。這兩個傢伙,竟然不等我命令就開打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等炮聲漸漸平息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張富和楊民樂兩人滿臉興奮地跑了進來。邊跑就邊朝我喊道:「團長,團長。打掉了!」
「團長!」全身偽裝的張富和楊民樂跑到我跟前,興奮地望我敬了個禮,大聲朝我報告道:「報告團長,我軍第一輪炮火就把敵人的鐵絲網全都炸上天了,為了破壞敵人的地雷陣,我們把轟炸重點放在了鐵絲網前的陣地,現在敵人的地雷只怕也沒剩下多少了!」
「喲,你們兩個現在有些腦子了啊!」我拍了他們的帽子一下,暗道這兩個小傢伙還變聰明了,還知道用炮彈引爆地雷為我們開路。
再看看他們滿臉興奮的樣子。我有心逗他們一下,於是就裝著生氣的樣子斥道:「你們哪!不等我命令就開炮,你們倆還要不要軍規了?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哪裡還有一點革命軍人的樣子!」
「啊?」兩人被我得一愣一愣的。張大了個嘴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富才解釋道:「冉長,昨晚你讓咱們天一亮就把美國佬的鐵絲網給炸了,那就是命令不是?」
「就是啊!」楊民樂也點頭說道:「何況,何況咱們知道大清早的團長還在睡覺,就沒敢吵醒您」
「沒敢吵醒我?」聞言我不由失笑道:「你們那大炮一打,誰還會不醒啊?」
「這個」也是!」兩人抓了抓腦袋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好了!」我笑道:「讓你們的炮兵再多打幾炮,往敵人的防禦縱深也打幾炮,別暴露我們的意圖了。」
「是!」兩人朝我敬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們道:「通知炮兵做好準備,晚上我們完成任務撤回來的時候,炮兵一定要及時提供火力掩護!」
「是!」兩人再朝我敬了個禮。就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轟轟」外面的炮聲一陣又一陣的,有些是我軍打的,有些就是美軍打的。
話說這美國佬就怕我們的步兵。其它的任何一咋。兵種都佔據了太多優勢,所以我軍炮兵只是這麼一挑釁,那些美國佬的炮兵哪裡還會服氣的。不一會兒就朝我們陣地打來了一大堆的炮彈。而且似乎還是我們打一,他們就打十,霎時整個陣的上都響成了一片,到處都是隆隆的炮聲。
炮聲一直持續到傍晚,最後才因為天色入黑了才漸漸稀疏。最後檢查了一下步槍、子彈和身上的偽裝,我就提著槍經過通道鑽進了戰士們的坑道裡。
「團長!」
「團長!」
見我鑽了進來。戰士們紛紛站起身來向我致敬。
「準備好沒有?」我問了一聲。
「準備好了!」戰士們回答著。聲音蒼勁有力、整齊劃一。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冷槍部隊新加入了范長信的部隊,甚至新加入的人比原來部隊的人數還要多。但他們相互之間還是很有默契的,這從他們的動作和聲音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屬於同一個師的部隊的原因吧!
戰士們之間的這種默契很重要。因為在戰場上,往往就是這種默契才能讓戰士們成為一個團體,往往就是這種默契才能讓戰士們取得最後的勝利,也往往就是這種默契才能讓戰士們活著回來。
「張富、楊民樂!」面前的戰士全都是一片雪白,我也分不出誰是誰,就隨口叫了聲。
「到!」張富和楊民樂很快就挺身站了出來。
「炮兵準備好沒有?」我問道。
「準備好了!」張富回答道:「我軍所有炮火共三十五門,全部進入戰鬥狀態,隨時可以提供火力掩護!」
「王參謀長!」王月寒倒還容易找,因為他是在坑道裡少數幾個穿著灰色棉襖的戰士,我朝他問了一聲:「照明彈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王月寒挺身回答道:「一共二十個射器,五十照明彈!」
「這麼多?」聞言我不由愣了下。
「這是王師長的意思!」王月寒解釋道:「本來王師長還想給我們更多,他說如果有必要,全師的照明彈都可以給我們。後來是我一直說夠了,而且帶的人也搬不動,所以才拿了這些!」
「嗯!」我點了點頭,隨即對戰士們下令道:「一班、二班隨我進入敵人陣地潛伏,范連長的部隊與敵人開戰時,任何人都不許開槍。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觀察敵人的位置。要求每個戰士都要認準目標。十分鐘後,王參謀一打出照明彈。立即消滅目標,並迅取得目標身上的裝備,取得裝備後馬上撤回陣地。」
「是!」戰士們應了聲。
「范連長所帶領的三班」我拍了拍就在我跟前的范連長:「你們像平時一樣四點整進入潛伏陣地。你們必須堅持十分鐘,在陣地上盡量吸引敵人的火力,直到王參謀打出照明彈為止!」
「明白!」范連長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但無論誰都知道,讓自己的部隊暴露在美軍狙擊手下十分鐘,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王參謀!」我咬了咬牙,把視線轉向了王月寒,下令道:「等范連長進入陣地與敵人開戰十分鐘後,立即把所有照明彈全都射到敵人陣地上去!」
「是!」王月寒挺身應道。
「張富、楊民樂!」
「到!」
「命令炮兵調整好諸元,炮口對準敵人的山頂陣地!王參謀一打出照明彈,馬上射炮彈阻隔敵人的援軍。炮火至少要打十分鐘,掩護我軍撤退!」
「是!」
下完了一連串的命令,我在腦海裡又一次把戰場的畫面虛擬了一遍。最終確定了沒什麼遺漏的地方,這才對戰士們揮了下手下令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