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內 正文 第1028章 靳秀實的憂慮
    …清州市委二號車,在天還沒黑透的時候。就堂而皇之出曉口用委常委院一號樓。身材高大魁梧的柳市長出現在一號別墅,下車時手裡還拎著些煙酒禮品和土特產。

    站在門口迎接的靳有為見了這個架勢,不由吃了一驚,詫道:「柳俊,你搞什麼?」

    柳俊的訝異似乎更在靳公子之上:「拜訪長輩,你每次都是空著雙手的?」

    靳有為笑道:「得,這要擱在以前,你就有賄賠上級領導的嫌疑

    這個話,也只有靳有為能說,一般也只會在柳俊這種關係極為親近的人面前才說,別人說出來。就是忌諱,等於是在變相嘲諷靳秀實如今權柄不再了。

    柳俊懶得跟他多說,逕直進門。

    靳秀實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見到柳俊,微笑點頭,並不起身。在家裡與柳俊見面,靳秀實的態度也經歷了好幾個階段不同的變化。一開始是正襟危坐,表現得氣度儼然,但微笑耳。那是省委書記的矜持,同時也顯示他和柳俊之間的地位差別。後來變成起身相迎,裡頭包含了許多客氣,一來敬重柳俊身後的兩位老子,二來也對柳俊自身表示欣賞。到現在,又變成端坐不動,卻不再是矜持,而是親近,將柳俊當成了靳家極為熟悉親近的朋友。沒必要搞得過分客氣。

    此番登門,是柳俊主動要求前來的。

    靳秀實對這一點,很是滿意。柳俊對白湖縣的方汝成出手,令得劉輝很被動,同時局勢變的複雜起來,一直在緊密關注潛州動態的靳秀實,心裡不踏實了,很想找柳俊談一談,瞭解一下柳俊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柳俊就主動登門了。

    這個人,似乎永遠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

    應該說,靳秀實到日前為止,依舊對柳俊有些不大看得透。這個,年輕人辦事,總走出人意表。遠的不說,就眼下兩件事,郗超出了靳秀實的預料。他好像早就知道今年會發生特大洪水,長河區一隅之地,準備之充分,府庫之充盈。甚至猶在省防總之上。關鍵時刻,一下子派上了大用場。特大洪水,對長江中下游每一個城市的主政官員。都是一場災難,唯獨到了柳俊這裡,居然又成了一場特大功勞,足以引得萬人矚目。沒有這個底氣,縱算有嚴柳系、何延安與靳秀實的全力支持,要上潛州市長,也絕不簡單。柳俊的耀眼表現,成為了各方支持力量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翟浩錦與郜惟清縱有一肚皮不滿意,也只能硬憋著,估計蠻難受的。

    這個或許能用「家教淵源」來解釋。柳晉才正是以辦事穩健著稱。省在此番抗擊大洪水的戰役中,也頗有建樹。這個與柳晉才的預為之所是密不可分的。

    柳俊順利出掌潛州,與劉輝搭檔,靳秀實深感滿意,同時也很安心。劉輝是他看重的幹部,行事作風穩健小心,掌控能力很強,在潛州威望甚高。給他配上柳俊這樣一個深通經濟建設的搭檔。潛州的振興,指日可待。

    靳秀實以前在省委書記任上的時候,潛州在他心目中地位固然很重要,卻也並非不可或缺。身為省委書記,裂土封疆,手握全省大權,潛州更多的作用,不過就是「幹部培育基地」。到了後期,靳秀實為了避嫌,潛州「幹部培育基地。的作用也在削弱。只是在感情上,靳秀實比較傾向於潛州。現在退了下來,去了省政協,靳秀實發覺。潛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忽然又變得無比重要起來。潛州的興衰,直接與他的臉面相關。

    一個手握大權習慣了的人,頓失權柄,心中的失落,不足為外人道。假使潛州再失,靳秀實無論如何都是難以接受的。這個是靳秀實的心理底線。

    翟浩錦與郜惟清,似乎沒打算為靳秀實保住這個底線。

    事情明擺著,拿下玉蘭市和潛州市,就等於徹底擊潰了本土派最大的***。靳秀實這個前省委書記的影響力,就真的只能局限在政協那一塊了。當今交給程浩錦的任務,要算完成得很圓滿。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柳俊不好好搞經濟建設,忽然橫插一扛子,抓起「反腐倡廉」工作來,而且是一下子搞出一個窩案,再一次超出了靳秀實的意料。

    柳的政治智慧,何時變的如此低劣了?

    既然柳俊來了,靳秀實自然要好好和他談談。

    柳俊向靳秀實動問安好之後,在他一側落座。茶几上,竟然擺了一套功夫茶的茶具,靳有為親自操作,泡起了功夫茶。

    柳俊笑問:「靳有為。怎麼好上這個了?」

    靳有為小心翼翼地操作,答世州」你不是說紋玩意修心養性頗能化解浮躁之與麼我甩

    靳有為陪著柳俊在語後添情的黃山雲霧茶室喝了兩回茶,對於泡茶的基本套路,大致懂的了,操作起來像模像樣。

    令柳俊詫異的是,靳秀實似乎也對這個。玩意很感興趣,微笑著看兒子泡茶。

    對這個兒子的智商和練達,靳秀實從不懷疑,唯一令他擔憂的是,靳有為一直以來,太順暢了,不可避免的會沾染一些紈褲衙內的浮躁之氣,對景時候,一個按捺不住,會吃大虧。假使泡功夫茶當真能修心養性,卻是一樁美事。

    因此對於家中茶几上忽然出現這各一套器具,靳秀實也從善如流,欣然接受。

    很快,茶水煮好,滿室飄香。

    靳秀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溫和地問道:「柳俊,潛州的工作還比較順手吧?」

    柳俊今天登門拜訪。目的很明確,當下也不拐彎抹角,沉吟著說道:「別的工作,還算順利,劉輝書記和其他的班子成員,對我也比較支持。但是白湖縣的情況,很不樂觀。」

    靳秀實微微一蹙眉,又緩緩舒展開幕,說道:「白湖縣那個縣委書記,是叫方汝成吧?他當真在辦公室賄賠你?」

    其實柳俊既然在潛州市委書記辦公會上說出了這個情況,靳秀實對此事的真實度,毫不懷疑。以他對柳俊的瞭解,如果沒有這麼一回事,柳俊斷然不至於憑空捏造,誣陷下屬的縣委書記。

    因而柳俊也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喝了一口茶,蹙眉說道:「靳書記,白湖縣的幹部風氣,很不好。方汝成沒有起到應有的模範帶頭作用,相反,起了一個很壞的作用。他身為縣委書記,公然截留挪用救災款,上行下效。整個白湖縣絕大部分縣鄉負責幹部,在這個問題上,都做得不夠到位。群眾的反應很大。」

    靳秀實慢慢放下茶杯,帶著老年斑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淡淡說道:「你把具體的情況和我說說

    這個事情,應該已經早有人向他詳細匯報過了。但那些人不是柳俊。靳秀實想瞭解的,是柳俊在此事上的真實態度。

    柳俊也不遲疑。當下簡單說明了一下白湖縣幹部截留挪用救災款的大致情況,特意舉了幾個最典型的例子。靳秀實尚未有何反應,靳有為已經按捺不住,怒道:「這也太操蛋了!要遭報應的啊!」

    靳秀實就嚴厲地瞪了靳有為一眼。靳有為這才意識到,現場不止有他和柳俊兩人。如今的情形,他靳公子就是一個「服務員」的身份,前任省委書記與現任潛州市長談公事,靳公子可不能隨意插嘴。

    稍頃,靳秀實緩緩說道:「柳俊,這個事情,控制不好的話,會誘發一些不好的情況發生,省裡,,很可能會直接插手此事!」

    靳秀實說的這個情形,也早就在柳俊的意料之中。根據潛州市審計局的審計結果來看,白湖縣的問題小不了,市紀委和政法委的聯合專案組下力氣辦案的話,會查出一個。震動全省的大案子來。一兩個幹部的**行為,不足為怪,全國各地在所多有。但這樣「洪洞縣內無好人」的窩案,一個縣級政權從頭爛到腳,卻是不能等閒視之。無疑,省委一定會借此事大做文章。

    一旦省委插手。這個案子就超出了潛州市掌控的範圍。結果如何,不是劉輝柳俊所能把握得了的。

    而由**窩案引發的官場人事變更,幾乎可以肯定,會超出白湖縣的範圍,擴大到潛州全市。純粹按照官場「套路。」柳俊此番等於是親手將自己送到了政敵面前,任人攻擊。堪稱愚不可及。

    柳俊神色嚴峻。平靜地說道:「靳書記,這個案子不查不行。潛州有十一個區縣,每個區縣都下撥了救災款,這還只是第一批救災款,隨後還陸續有更多的款項撥下去,包括後續的重建扶持款,數目不好幾個億的資金。這對於下屬區縣的幹部來說,是一塊很誘人的唐僧肉。不斬斷這些黑手。就是潛州市委市政府的失職,甚至是犯罪!」

    靳秀實神色也嚴峻起來。

    柳俊知道,潛州如果查出**大案,對於靳秀實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然而他沒有退路。

    良久,靳秀實說道:「打擊**分子,是必須要做的。不過,要盡可能控制好範圍,不要搞擴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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