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老爺子問你有沒有時間,來我家裡坐會,
秋水酒店聚會之後的次日,柳俊就接到了靳有為的電話。靳有為是試探性問的。如此敏感時刻,柳俊公然出現在導委一號樓,與靳秀實會面,不知會引起多少猜測!
靳有為覺得,柳俊完全可以拒絕這個邀有有什麼話,靳有為代傳就是。靳公子在這個奇特的組合中,所起的不就是這麼個作用麼?
「長輩見召,焉敢推辭!我今晚來拜訪靳伯伯」。
出乎靳有為意料之外的是,柳俊答應得極其爽快,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謝了!」
靳有為由衷地說道。
柳俊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掛了電話。
靳有為在那頭。略略了一陣呆,這才轉身對端坐在沙裡的靳秀實說道:「爸。柳俊說。長輩見召,焉敢推辭!我今晚來拜訪靳伯伯!」
靳有為將柳俊的原文照傳,沒有一個字改變。
靳秀實厚重的眉毛略略掀動了一下,微微點頭,概歎道:「柳晉才有子如此,不枉了他能走到今日的位置!」
顯然。靳秀實也沒料到柳俊答應得如此乾脆。此子氣度胸襟,果然非凡!有其父必有其子。柳晉才能教育出這樣的兒子,二十年時間由一個修理工成長為黨和國家領導人,絕非幸至。
靳秀實做到省委,官場上,充滿著權謀和詭詐之術。不懂其中機變,注定是要成為犧牲品的。但到了一定的層面,僅僅依靠權謀詐術,是斷然不夠的。官場也和其他行業一樣,展到一定時候,會遇到瓶頸的問題。
要突破瓶頸,際遇和背景,都是必須的。但這還不夠。所謂貴人相助。總也要這個人能夠扶得起來!
要成長為高官,封疆一方,乃至主宰天下,智慧、胸襟、氣度、膽魄、謀略,缺一不可!
柳俊年紀輕輕。智慧、膽魄、謀略都是上佳之選,已經被事實驗證了的。今天這個電話。更是將柳俊的胸襟氣度展露無疑。
靳秀實覺得自己在退下去之前,將靳有為和李惠「托付」給柳俊,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靳大公子不免頗受打擊,在一旁臉紅臉白的。
靳秀實望了兒子一眼。露出慈祥的神色,指了指對面的沙,說道:「有為,你坐下,爺倆聊一會!」
靳有為心裡就有點異樣的情緒在波動,依言在老爺子對面落座,敬給老子一支香煙,又緊著給靳秀實點上了火。靳秀實歷任封疆,身體卻比大多數和他地位相當年齡相當的大佬健康。靳夫江、並不控制他吸煙的數量。
「有為,我剛才誇獎柳俊,你是不是心裡不大服氣?」
「沒,,這小子。著尖了得!」
靳有為臉色略略一紅。知道自己瞬間的失態,被老爺子察覺了。這個察言觀色的本事。官場上歷練過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了得。
靳秀實微微一笑。也不揭穿兒子,說道:「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同意你下海經商嗎?」
靳有為不由一怔。兩父子儘管關係不惡,但靳秀實為人威嚴厚重,並非那種善於與子女溝通的父親,父子倆還真的很少有這樣對坐深談的時候。或許,退了下來之後,老爺子的心態也改變了吧。
「是不是覺得。我不是混字場的料?」
靳有為沉吟著說道。
靳秀實淡淡道:「一個混字,就已經說明問題了!仕途。是一門大學問。終你一生,也未必能完全悟透。你這種態度,已經自己把自己進步的道路堵死了!」
靳有為雖然承認老子說得有理,卻還是有幾分不服氣,辯駁道:「嘿嘿,老爸。我就是不習慣官場上那些規矩,有時候真能把人逼瘋
靳秀實似乎心情甚佳,也不生氣,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是你的性格決定的,和你從小生長的環境也有關。」
這一點,靳有為也承認。靳秀實一直官運亨通,大動亂期間,是受到了一些牽連,曾被下放到干校勞動改造一段時間。不過那個時候,靳有為尚拳出生。等到他懂事以後,靳秀實已經官復原職,成為頗有地位的政府高官。靳有為的童年和少年生活,一帆風順。隨著靳秀實在體制內步步高陞。圍繞在靳有為身邊的,也是一大群趨炎附勢之徒,可以說,靳有為這一輩子,幾乎就沒吃過苦,更不曾吃過虧。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靳有為不可避免的要養成一些紈褲氣息,不習慣受規則約束,也在情理之中。
何況靳有為的性格,本身就比較率直。
「有為,你很聰明。照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智商很高。這是你的優點。但是在體制內工作,光有聰明是不夠的,遠遠不夠!你要學會妥協,學會忍讓,叮廣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眾種大丈夫毒度。才炭人能夠走到頂峰的必備條件」。
靳秀實緩緩說道。似乎是在教育兒子,又似乎是在為自己的一生做註腳。
我們國家雖然地大物博。人傑地靈,奇才傑出之士輩出。但像靳秀實這樣,能走到如今的高位,無論如何,都要算走出類拔萃。驚才絕
「大丈夾。三字,確是的評!
「你太懶散了。也過於依賴你自己的聰明了。不能審時度勢,這就是我同意你下海經商的原因」。
靳有為笑道:「柳俊這小子。又怎麼審時度勢了?」
「他希望丁玉舟留任。就是審時度勢!」靳秀實篤定地說道:「如果你是他,你會不會做出這個判斷?」
「不會!」
靳有為老老實實答道。
靳秀實微笑點頭,不再多言。
傍晚的省委常委院。晚霞滿天,金色的餘暉披灑而下,彷彿在幽靜的庭院裡,鋪上了一層散碎的黃金,顏色瑰麗無比。
柳俊的奧迪,四。就在這個時候開進了省委常委院一號樓。
靳有為站在門口迎候。見了這個玉蘭市委小牌照的車,淡淡笑了。
「柳俊,你了不起!」
靳有為對柳俊挑起了大拇指。
一般來省委常委院拜會領導的地市幹部,都會刻意換上大牌照的車子,而且通常會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後才來。為的是不引起其他領導的關注。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柳俊卻全然將這些規則置之不理,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來了。
難怪老爺子要說「大丈夫氣度」了。
柳俊瞥他一眼。很不屑地道:「少胡亂加評語了!」
靳有為啥哈一笑。延客入內。靳秀實坐在客廳,見了柳俊。竟然破例站了起來。臉帶微笑。眼神溫和。柳俊見狀,連忙緊走幾步,上前握住靳秀實的手,謙遜地說道:「靳伯伯好」。
靳秀實微笑點頭。眼神益溫和了。
「柳俊。喝什麼茶?」
靳有為臨時客串服務生,笑著問道。
知道老爺子有公事要談,靳家其他人,包括靳夫人都避了開去。靳秀實是老派的領導人。夫人干政。乃是大忌!
「你知道的。」
柳俊也不客氣,微笑答道。
靳有為就笑了笑,上了黃山雲霧。
「柳俊,柳總理身體健康吧?」
靳秀實照著規矩。先動問柳俊家中尊長。
柳俊忙即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答道:「多謝靳伯伯,我父親身體很好。」
靳秀實微微一笑。說道:「嗯。柳總理年富力強。國家之幸!」
這就是很高的讚譽了。靳秀實比柳晉才年長,資歷也比柳晉才老,如此說話,不算借越。柳俊再次欠了欠身子,向靳秀實道謝。
「柳俊,你對玉蘭市班子的組成,有什麼看法?」
寒暄過後,靳秀實絲毫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問道。
柳俊臉上的微笑頓時收斂起來,正容答道:「靳伯伯,這個我不好妄議。」
與靳有為之間。有話不妨直言,面對靳秀實。卻是不能隨便。靳秀實是極講究規矩的人。柳俊這個態度,乃是必須。
靳秀實點點頭。說道:「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
柳俊更加慎重起來,沉吟稍頃,才緩緩說道:「靳伯伯,我和汪國創沒有多少接觸,對他不是很瞭解。」
靳聳實淡淡道:「能力不錯,手段更不錯」。
汪國利四十歲不到,能夠上到吳西市市長的高位,可謂是靳秀實一手提拔起來的。靳秀實對他的評價,應該不會錯。
能力不錯,是擺在檯面上的,手段更不錯,就只能在這種環境下才能說了。
「那麼。我建議丁書記留下來!」
柳俊也就直言不諱。
「說說你的理由」。
靳秀實不動聲色。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理由和我上市委副書記時一樣。
靳秀實壽眉微微一掀。靳有為卻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當初柳俊出人意料的擔任市委副書記,許多人都看不透這中間的玄機,靳有為是少數幾個能夠看明白的。如今柳俊提議丁玉舟留任,靳有為馬上也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汪國創手段了的。又靠上了雀浩錦,銳氣十足。非丁玉舟不足以
不然,玉蘭市就亂了。
比:呵呵,感謝諸位老友的月票支持,餡餅貌似已經看到前面大神的項背了!大家再給餡餅加把勁。投幾張月票刺激一下,看餡餅如何拼老命!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