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玉西縣的警察不是市裡的警察,那就好說,梁亮在玉西縣還是有一張很龐大的關係網的。手機下載請到www
彭寬並沒有和手下警察一同離去。領導在這裡,他總不能就走麼走掉。
「柳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彭寬在市委召開的會議上,見過柳俊幾次,但如此近距離接觸柳俊,卻還是頭一回,對柳俊的性格基本不瞭解,心下有些忐忑不安。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指示談不上,這個梁亮,估計與社會上的黑惡勢力有很密切的聯繫,縣局一定要重視這個問題。此人以前是機電公司的幹部,行事作風竟然和社會上的流氓一樣!這個影響很不好!」
彭寬心裡一緊。
梁亮此人,彭寬也打過交道,知道柳俊所言,不是憑空猜測。只是梁亮不僅與地方上的流氓惡勢力有勾結,官場上也有很深的關聯。當真追究下去,只怕會捅了馬蜂窩。但照柳俊這個意思,是要嚴辦梁亮。彭寬的腦袋就大了一圖。不過當著柳俊的面,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異議。
這位柳衙內的強勢,如今的玉蘭市,沒有一個不清楚的。
「是的,柳書記,我們一定深入調查,保證完成柳書記交辦的任務!」
柳俊望著彭寬,似乎是想要查探一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彭寬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情不自禁的再次挺直÷身子。
「好,彭寬同志,我希望與個案子能盡快有結果!」
這個案子!
柳書記已經定下調子了!
彭寬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
「是,柳書記!」
「那麼辛苦彭書記了,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瞭解一下機電總公司的情況。」
柳俊說道。
這個就是送客的意思,彭寬第一次與柳俊打交道,不敢糾纏,舉手敬禮,告辭而去。酒樓裡鴉雀無聲,所有人望著柳俊,大氣都不敢喘,口「沈丹同志,方便的話,我想請你談一談,可以嗎?」
柳俊望向沈丹,溫和地說道。
「啊?好好一r…r」,沈丹如在夢中,有些手足無措。
柳俊不再多言,舉步下樓。於懷信結了帳,領著沈丹上了奧迪車請示道:「書記……
柳俊揮了揮手,說道:「回市裡去!」
這個微服私訪,原本就是為了瞭解機電公司的情況,張文波的來信上面,只有一個江口市的郵戳,不能獲取確切的地址,現在找到了張文波的妻子,那就足夠了,沒必要再去機電公司轉悠。
沈丹坐在豐裡,一直忐忑不安。身邊的柳俊,平靜似水,靠在座位上,一言不。沈丹也不敢說話。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備的接觸市委領導。
這個年輕人,當真是市委副書記嗎?
這也太年輕了些!也不知道滿沒滿三十歲。這樣年輕的市委副書記,以前不要說看見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沈丹知道,柳俊確定無疑是市委副書記。不然,縣裡那個彭書記,絕不會對他這麼恭敬。沈丹只是感覺有些不真實。
車行甚,很快就回到了玉蘭市委大院,眼見執勤的武警朝柳俊敬禮,沈丹心裡又再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來到市委副書記辦公室,柳俊請沈丹落座,於懷信奉上茶水,準備退出去,柳俊說道:「懷信,你也坐下,一起聽一聽,做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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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o於懷信在柳俊身旁打橫落座,打開了筆記本。
「沈丹同志,我是市委副書記柳俊,分管國有企業改制的工作,前不久,我收到了你愛人張文波同志反映問題的信件,對他信中提及的問題,我想深入瞭解一下。」
沈丹機械地點了點頭,冒出一句:「謝謝,謝謝柳書記……
柳俊笑了笑,說道:「你們向市委反映企業的情況,應該是我感謝你們才對。沈丹同志,你以前是在機電公司辦公窒上班的嗎?」
「是的,柳書記。我以前是辦公室的辦事員,負責文件資料的整理。
沈丹謹慎地答道。過了最初的震驚和慌亂,沈丹漸漸安定下來。
「嗯,那麼,對機電公司的情況,你應該是比較熟悉的了?」
柳俊依舊很溫和地問道。
沈丹想了想,說道:「瞭解一些情況,以前的。我去年六月份下崗的。」
柳俊點點頭,對沈丹這個態度很欣賞。看來她和張文波一樣,都是生性嚴謹的人,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不隨口舌1說。
「那你談一談吧,機電公司存在些什麼問題?
「主要是經營管理的思路不對,尚越……就是機電公司的總經理尚總,這個人很霸道,在廠裡容不下不同意見。梁亮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只喜歡那種歌功頌德的手下。他上任以後,基本上將公司所有的中層幹部,都換上了他信得過的人,原來的幾個副總,也幾乎全部都調走了……柳,我們公司是由市工業局代管的,尚總以前就是工業局的副局長……」
沈丹一邊理順自己的思路,一邊給柳俊匯報。
沈丹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尚越作為機電公司的總經理,不能決定副總的去留,但他利用在市工業局的老關係,達到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目的。
「尚總提拔起來的那些人,有很多是不懂生產的,也不懂技術和銷售,結果公司的產品質量越來越差,銷售狀況也是每況愈下。柳書記,我們公司的產品,以前是市裡和省裡的名牌,獲得過省優稱號的……但是後來,我愛人張文波跟我說,很多產品根本就連最基本的性能要求都達不到,公司竟然也將這些產品投放到市場上去,對公司和產品的聲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九一年的時候,公司全年銷售總額是一點七個億,到九五的時候,只有三千萬不到。」
沈丹是在辦公窒負責整理資料文件的,對一些數據比較清楚。
柳俊的眉頭蹙了起來。
短短四年時間,銷售額從一點七個億驟降至三千萬不到,簡直就是一路狂瀉,焉能維持得下去。且不論尚越是否有貪污**的不法行為,單單這一條,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很不稱職的企業領導。
尤其令柳俊憂慮的是,像玉西機電總公司和尚越這種情況,在玉蘭市的國營企業中,佔有很大的比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十分普遍的現象。
這個爛攤子,只有比長河區更難收拾。
長河區畢竟是一個完整的行政區劃,在這個區劃裡,柳俊擁有完全的自主權,可以做到一言九鼎,來自上面和下面的阻力都很小,改革進行起來,比較順暢。
他手裡捏著人家的官帽子嘛!
對於不稱職的領導幹部,柳俊可從來不曾手軟過。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扭轉局勢,雷霆手段必不可免。柳俊沒有那麼多耐心更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給這些人做思想工作。一把手的工作,理論上十分簡單…用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
在長河區,柳後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擴展到整個玉蘭市的國有企業,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最大的阻力,就是他手裡沒有捏住這些國有企業老總的官帽子。
拿下尚越,或許問題不大。單是解決玉西機電總公司的問題,難度也不大。但全市上規模的國有企業有百餘家之多中小規模的企業更是不可勝數,若是每一家企業的問題,都需要柳俊…去解決,他就是三頭六臂,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也是斷然難以辦到的。
見柳俊眉頭緊蹙,沈丹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望著柳俊,不敢說話。
「沈丹同志,關於玉西機電總公司股份制改造的情況,你瞭解多少?」
沈丹說道:「柳書記,我去年六月份被優化組合下崗,公司的股份制改造是七月份才開始的,具體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個情況,據我的瞭解,可能存在一些問題……
說到這裡,沈丹有點猶豫。
柳俊望著她,說道:「請講!」
「柳書記,這個情況我也是聽人家說的……
「無妨。」
「我聽說,這個股份制改造,機電公司的固定資產,被嚴重低估了。我記得九四年的統計數據,公司的固定資產,不算地皮的價格,是七千八百萬。股份制改造的時候,公司總資產,只估了五千萬,還包括地皮的價格……」
柳俊的眉毛揚了起來,望向於懷信。
於懷信馬上應道:「我去查!」
「另外,梁亮去年還是公司的副總,辭職之後,馬上就變成合股的大股東,柳書記,我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談了一會話,沈丹的膽子大了一些,鼓足勇氣說道。
柳俊點了點頭。
這中間,有問題是肯定的了。尚越等人有很大的嫌疑,在侵吞國家資產。而且做得肆無忌憚。大約他們誰也不曾預料,省裡會忽然讓柳俊來主管國有企業改制的工作。假設早能預料,或許不敢如此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