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副檢察長回去之後,王盛德終於將電話打給了柳俊「呵呵,柳書記,你好啊,我省檢察院王盛德王盛德笑呵呵的。
「你好你好,王檢…」
柳俊嘴裡打著哈哈,心裡頭卻著實詫異。照說,白楊既然已經「接過」了此事,王盛德不該再來找他。可是這人偏偏就將電話打過來了。其中有些什麼玄機,柳衙內需要考慮清楚。
「柳書記啊,怎麼貴縣公安機關會知法犯法,無故拘押首都的客商呢?」
王盛德很客氣,正廳級的大員。對柳俊這個二十幾歲的後生晚輩,縣妾副職,一口一個「柳書記」還不帶半點「譏諷之意」道行甚高。
單是這份城府,就足以令柳俊提高警惕了。能成為胡系干將,料來絕不是泛泛之流。
「呵呵,王檢,這個事情,不是我分管的。」
柳俊一時沒有想透王盛德給他打電話的原因,也就不願輕易接茬。
畢竟王盛德遠非袁副檢察長可比,和他說話要特別小心。
「雖然不是柳書記分管的,但柳書記應該有所瞭解吧?」
王盛德問道,語氣依舊平和。
「呵呵,多少瞭解一點。據縣政府那邊反映的情況看,這個首都的客商謝萬利,似乎涉嫌詐騙,金額巨大。縣委的意思,為了挽回重大的經濟損失,請他到縣裡來好好談一談。」
柳俊很謹慎地答道,而且點明是縣政府那邊反映的情況。這件事情發生後。常務副市長吳波剛一冒頭。一個電話打將過來,彰少雄就脖子一縮,做了烏龜,柳衙內自然十分不滿,得便時候,就將他拉出來擋在王盛德前頭。
「呵呵,好好談一談當然是應該的,不過請客的手法有點不合規矩啊!柳書記,對於破壞經濟建設的壞分子當然要嚴懲不貸。政法機關的職責就是為改革開放,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嘛,但是根據檢察機關瞭解的情況來看,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經濟糾紛,暫時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謝萬利同志犯了詐騙罪徽,我認為,既然是經濟糾紛,還是應該按照經濟糾紛的方式來處理。動用國家強力機關來介入經濟糾紛。不太好啊,會造成很壞的影響,給我們全省的政法機構抹黑叭,王盛德話裡話外,將「大帽子」抬了出來,上綱上線。
「好的,謝謝王檢提醒。我會立即向白書記匯報,將王檢的指示轉達給她。」
柳俊答道。
「呵呵,柳書記,這麼一件小事,不用開縣委常委會討論吧?」
王盛德的語氣略略起了一點變化。
柳俊這個時候,已經基本猜到了王盛德打電話給他的意思。(手機句話。大家都想「繞開」白楊。但王盛德顯然還有更深一層的「計謀」
謝萬利在首都的後台很硬,這是可以肯定的了。能夠令得王盛德這個省檢察院的檢察長赤膊上陣,一般的人根本做不到。而且王盛德直接「上一線」估計也是得到了胡為民首肯的。到了王盛德這個層級。又涉及到白楊柳俊,王盛德絕不會自作主張。
估計袁副檢察長回去之後馬上向王盛德匯報了白楊和柳俊的態度。
照常理分析,白楊這個縣委一把手既然表了態,不管是誰,在寧北縣的地頭上想要將謝萬利「撈出來」就必須徵得白楊的同意。不然的話。寧北縣應該還沒有誰會公然與縣委書記對著幹,擅自釋放謝萬利。
就是他柳俊,也不能如此倍越。
王盛德卻偏偏要跟他這個黨群副書記來說,意圖很明顯。謝萬利放不放已經是次要的了,他們想將「目標」鎖定在柳俊身上,借謝萬利後面的人物來打擊柳俊!
領導,不是我們不肯幫忙,實在是柳俊這小子太「囂張」人家是衙內,柳晉有的兒子,我們也不好辦啊!
妻盛德這是要幫胡為民出口惡氣。讓柳晉有的小子吃個大虧!
果然好手段。
「呵呵,王檢。這個事情,確實我不大清楚,政法口也不是我分管的。另外,涉及此事的興盛煤炭能源公司,直屬縣政府管理。白書記和彭縣長都明白指示,謝萬利不還錢,就不能放人…我也不好說話啊。還請王檢多多體諒」グ屋グ首グ發我看不如這樣吧。王檢直接給白書記或者彭縣長下一個指示,只要兩位班長同意放人。我自然沒有意見!」
柳俊打著哈哈,與王盛德提起了「迷藏」!
他既然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焉肯上當?
你們不是不敢去碰白楊嗎?那我還真就要撇清了!
呵呵,想借刀殺人,你以為普天下就你王盛德一個人聰明啊?
賊施恐不到柳俊異常機警,全然不肯上當,絲毫不「授人叭」年紀,城府如此深沉,王盛德也很詫異,當下打了個哈哈,將電話掛了。
是不是需要給白書記「作指示」王檢察長還真是要好好想清楚!
應該說,當初決定派遣警察進京去請謝萬利來寧北縣好好談談,縣裡的領導包括柳俊在內,沒有誰會想到事情會搞得如此興師動眾。
掛了王盛德的電話,柳俊冷笑了一聲,忽然覺得這事動靜整得還不夠大。他原本依了白楊的主意,想要「淡出來」不料他不去惹人家,人家反倒來惹他了。
好好好,你既然出下了題目,咱就接招吧!
「援朝書記,那個謝萬利是不是還不肯招供啊?」
柳俊在辦公室抽著煙,來回踱步。足足一刻鐘之後。下定了決心,將電話打給邱援朝。
「是啊,柳書記,這傢伙真的挺硬邱援朝略略有點喪氣。
「好好招呼他,不管什麼手段都給用上去,不要去管他的死活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口供……另外。讓他打電話給京城的主子!」
柳俊語氣有些陰冷。
「好的!」
邱援朝倒也沒多話。
白楊和柳俊今天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現在再得了柳俊這個吩咐,邱援朝明白兩位**真的生氣了,準備好好鬧一鬧。
關鍵時刻領導沒讓他去扛雷,他也不能掉鏈子。
沒什麼好說的了,跟著幹下去吧!
謝萬利的噩夢就此降臨!
但是謝萬利當真硬氣,無論邱援朝和寧北縣的警察使出何種手段,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
邱援朝又氣又恨,卻也不能當真將他弄死了!正在彷徨無計的時候。大寧市檢察院糾正辦案程序的公函發到了寧北縣。
市檢察院指出寧北縣公安局在拘傳謝萬利的過程中,適用法律程序不當。要求寧北縣公安局立即予以料正,釋放謝萬利。
邸援朝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公函交到了柳俊手裡。
柳俊仔細看了一遍,又將公函交還給邱援朝,(手機認真想了想,微笑著說道:「檢察院的說法很有道理。該放人的時候,還是要放的…」
邱援朝就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柳俊就覺得邱援朝還真是個老實人。搞了那麼多年政法,腦袋瓜子不大開竅,要是換了程新建,只怕早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邱援朝,畢竟兩人在一起工作的時間不長。柳俊和程新建,卻是十幾年的交情。其默契程度,焉是邱援朝能比的。
柳俊笑了笑,說道:「公安局是執法機關,知法犯法的事情,能夠不做還是不做的好。謝萬利既然那麼硬氣,關著他也沒用。放了吧!」
「真要放?」
邱援朝吃了一驚。
「當然,請回復市檢察院,我們立即放人。不過,援朝書記,我聽說這個謝萬利不止欠我們寧北縣一家的錢,還欠了其他很多單位的錢,對吧?」
柳俊的笑容益發高深莫測。
邱援朝點了點頭。
「那麼好吧,我們放了他,可不代表著別人不去抓他,你說是吧?」
「對叭」
邱援朝恍然大悟,隨即朝柳俊豎起了大拇指!
對這位年輕書記,邱援朝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謝萬利被釋放了。
白楊得知消息,大吃一驚,第一次在電話裡朝柳俊大聲嚷嚷。
「你說什麼?把他放了?」
聽那意思,幾乎是不敢置信。
「是啊,市檢察院發了公函過來。要我們糾正錯誤辦案程序。人家是上級檢察機關,正確的意見。我們還是應該充分予以尊重的。」
柳俊的語氣很是輕鬆,微笑著說道。
「你……你簡直胡鬧!」
白楊哭笑不得。
柳衙內不高興了,板著臉,很是「不悅」地道:「白書記,你這樣批評是不對的,我不能接受。我們嚴格按照法律程序辦事,犯了錯誤就要立即改正嘛,」為什麼胡亂批評我?」
白楊正要說話,可惡的傢伙已經掛了電話,幾乎要將白楊姐姐氣暈過去!
「小頑童。就知道胡鬧!」
白楊姐姐抓著「嘟都」作響的話筒。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道。
才罵了不到幾句,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小頑童賊膩兮兮,探頭探腦地鑽了進來,一臉壞笑,還隨手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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