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內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風暴來臨
    玉成的書房內,煙霧瀰漫。他和老爸至少抽了有半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推開窗戶,讓初春料峭的寒風吹散房內的濃霧。

    嚴玉成不自禁地緊了緊衣服。

    「小俊,情況確實麼?」

    儘管我已經做了詳細的匯報,老爸仍是有些不大放心。

    薛專員當上親般供著的港商大老闆,居然是一個騙子,這個消息委實太驚人了些。

    我點點頭,神情篤定。

    在一招待所的高幹房內,當我意識到李愛國八成是一個騙子時,對與他進行任何形式的談判都瞬間失去了興趣,何況我本就是去試探虛實,所謂入股,只是一個引其入彀的幌子罷了。

    果然李愛國一見了200萬的支票,頓時滿眼放綠光,為了取信於「小柳老闆」,迫不及待拿出了那本錯漏百出的所謂營業執照。

    李先生的倒霉,大約在於他做夢也沒想到在小小的寶州地區,會遇到一個懂英文的穿越者。

    當即我與他東拉西扯一番,就借口要回去商量,匆匆而去。那李老闆,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豺狼,跟在後頭送出老遠,還說近期一定去柳家山回訪。

    離開一招待所。我並未將這個驚人地發現告知五伯。畢竟單憑一個假地營業執照。尚不能定案。若僅僅只是一個冒牌港商。倒也好辦。到公安局一報案。汪文凱派人將他倆逮了進去。專政手段一上。不怕他不將祖宗十八代干地壞事都招了出來。

    問題是。這個港商後頭杵著地區輕工業局錢局長。再後頭杵著薛專員。再後頭呢……嗯。不好猜!貌似我們目前能接觸到地最大地領導。也還比不上皮治平和羅梓榮。

    萬一要搞錯了。後果不是一般地嚴重。薛平山隨之而來地反擊。不要說絕非我所能承受得了。便是嚴玉成和老爸。也未必就接得住!

    就算沒搞錯。誰知道薛平山到底摻和到了什麼程度。陷進去有多深?在我地記憶中。上輩子這類案子。都或多或少存在著「官商勾結」地情形。若果薛平山陷得很深。還好辦一點。順勢將他拉下馬來。料必皮治平和羅梓榮這般級別地領導幹部。受黨地教育多年。覺悟應該是很高地。斷不至於包庇縱容親近地人。怕地是薛平山並未深陷進去。只落個「一時不察」地誤。小小受個處分。依舊在專員位置上穩穩坐著。往後地日子。就再也難得平靜了。

    事關重大。有了上次算計孟躍進和馬文才而被嚴玉成修理地教訓。我不敢自專。當即趕回家裡。和老爸說了此事。

    老爸一聽之下。神色大變。二話不說。拉起我就往嚴玉成家裡走。

    進門的時候,嚴玉成家裡尚有不少客人,是地直機關某局的幾個頭頭,晚上到嚴書記家裡來「交心」地。嚴玉成有個規矩,非是特別親近的人,下班後不在家裡談公事。這幾個傢伙能在晚間登門造訪,不被嚴玉成拒之門外,可見也屬於親信心腹之類。

    嚴玉成地親信心腹,自然也是認識老爸這個地委委員的。嚴柳嚴柳,雖不敢說兩人的嫡系都是一脈,基本上也能互通音訊,原則問題上保持一致,不「互相傾軋」。

    這些局座們見柳書記進得門來,神色凝重,臉上一絲笑容也不見,立馬便知柳書記有要緊事要和嚴書記商量,當即起身告辭。

    嚴玉成大氣,倒還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怎麼啦,又和誰幹上了?」

    唉,似乎本衙內如今已成為一個「惹禍的祖宗」,只要腦門子上一出現官司,和我親近的人第一反應就是「又幹上了」!

    待得進了書房,我張口一句「和薛平山幹上了」,立時讓「拽兮兮」的嚴書記沒了脾氣。

    「連營業執照都是假地,這姓李的死胖子若不是騙子,打死我也不信。」

    我氣哼哼地道。

    在嚴玉成和老爸面前,反正不是上法庭,不妨將話說得滿一點。

    「這事要慎重。」

    老爸看著嚴玉成,聲音低緩沉重。

    「慎重不了啦!」

    嚴玉成猛抽兩口煙,將大半截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老爸和我都詫異地瞧著他。這可不像是地委副書記該說地話。嚴玉成雖然大氣磅礡,性格爽直,卻絕不是莽撞之徒。

    「根據現在的情形看,如果小俊分析得正確,這個混蛋手裡已經有了一百六十萬現金!一百六十萬啦,多少工人農民地血汗錢!由不得我們顧忌太多了,必須馬上採取行動!」

    當時的一百六十萬,按可比價格計算,至少該相當於後世好幾千萬吧?無論放在什麼時候,都絕對是個大案子!

    這一刻,我對忽然察覺到我與嚴玉成之間地差距。

    我想得最多的只是能不能扳倒薛平山,說白了點,打的就是個自家的「小九九」!而嚴玉成身居高位,卻不患得患失,第一時間考慮到的就是國家的損失。

    格局不夠,格局不夠啊!

    「伯伯,你打算怎麼採取行動?」

    「通知市公安局馬上拘傳李愛國,防止他們轉移贓款,同時通報地區公安處和省公安廳,報告龍書記!」

    嚴玉成斷然道。

    「不行!」

    這回卻是老爸直言反對。

    「暫時還只是小俊的推測,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可輕舉妄動。搞不好就是政治事件!」

    嚴玉成一愣,隨即蹙眉道:「那你的意見呢?」

    「叫梁國強和汪文凱過來,先暗中調查一下再說。」

    嚴玉成想了想,點點頭。

    我不由有點擔心:「汪文凱靠得住嗎?」

    汪文凱這人,嚴玉成說他魄力不夠,膽子小。這回可是直接針對寶州地區的二號人物,老虎頭上拍蒼蠅,這小子不會臨陣怯戰,拉稀掉鏈子吧?

    「不管怎麼樣,總得經過公安局的手吧?」

    老爸反問道。

    「要經過公安局的手是沒錯,不過怎麼經過法,我看還是多聽聽我師父的意見吧,畢竟他才是行家,想出來地辦法肯定比我們的辦法管用。」

    事關重大,我力主持重。

    別看嚴玉成和老爸如今都是地委領導,在「技術問題」上,倒虛懷若谷,比較傾向於「相信專家」。事實上

    也確實值得相信,照省裡專家們做出的發展規劃,年的工農業總產值和財政收入都有長足的進步,遠遠超過全省的平均值。單以增長速度而論,位居全省第一。

    足見「在專業技術問題上依賴專業技術人才」是完全正確地選擇。

    嚴玉成點頭允可:「好吧,先聽聽梁國強的意見再做決定。」

    我起身到書桌邊上抓起電話撥號。同一個城區內,倒不再需要總機轉接。未曾想師父卻不在家裡,只得又往辦公室撥,還好這回有人接聽了。

    我這個師父,也未曾學到嚴玉成地瀟灑,只學到了老爸的勤勉!

    看來嚴玉成要找一個衣缽傳人,怕是有點困難了,貌似只有本衙內這個「紈褲」,多少還有幾分「根基」。卻不知嚴大書記肯不肯收錄在下列入門牆呢?

    「師父啊,你馬上到嚴書記家裡來一下……對,現在,嚴書記和我爸都在……」

    在等待梁國強到來的時間空檔裡,兩位官爺又是一支接一支抽煙,變成了兩個悶嘴葫蘆。本衙內深感壓抑,有心想說幾句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拿過桌子上的大前門,敲出一支叼在了嘴上,抓起了打火機,結果兩隻手同時伸過來,一邊敲了一個爆栗!

    這事整的!

    所幸梁國強來得甚為神速,不到二十分鐘,就出現在了小書房門口,居然是嚴菲領他來地。小姑娘在門口探頭探腦,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往我身上瞟。

    我朝她咧嘴一笑,做了個無奈地手勢。

    嚴菲便撅起小嘴,氣哼哼地走了。

    「嚴書記柳書記,有何指示?」

    梁國強一進門,雙腳一碰,行了個注目禮。他如今不兼公安局長,不穿制服了,不然多半要敬個舉手禮。

    「國強來了,坐吧!」

    嚴玉成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凳子。

    我起身給他泡茶。

    「小俊,你把情況給你師父說一下。你是當事人,比我們更瞭解內情!」

    鬱悶!

    分明就是偷懶,連話都捨不得多說兩句!

    我先在心裡小小鄙視了嚴老爹一把,這才打疊精神,將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饒是梁國強養氣功夫甚佳,也不免露出驚訝之色,沉吟稍頃,說道:「兩位書記,這事不能公開查。萬一搞錯了,後果太嚴重。

    呵呵,還是直腸直肚的性子,一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

    「那你打算怎麼入手?」

    「暗查吧。公安局內部,還是有幾個完全信得過的人。」

    他原本就是公安局長出身,這個話自然信得及。

    嚴玉成和老爸便點點頭。

    「國強,這事除了保密工作要做好,動作也要快,不能拖得太久。若那李先生當真是騙子,時間拖得越長,國家損失越大……另外,要防止他察覺不妙,攜款潛逃!」

    嚴玉成吩咐道。

    「是,請嚴書記放心!」

    ……

    「嚴書記柳書記,那李愛國和馮嬌果然是兩個大騙子!」

    梁國強果然了得,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基本查清楚了案情。

    「具體什麼情況?」

    聽說事情已經落實,嚴玉成和老爸輕鬆了一下。

    「這兩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香港人,李愛國是d省江口市人,是個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老騙子,曾經偷渡過,後來被遣返了。就一直靠跑江湖耍把戲騙錢,這個馮嬌,是我們臨省g省人,也是個好吃難做地傢伙,和男人離了婚,跑到江口市混混,和李愛國勾搭上了。兩個傢伙狼狽為奸,假扮港商,四處行騙……」

    梁國強忿忿地道。

    據他介紹,這兩個傢伙在來寶州地區之前,已經在別處做了兩起案子,都是假冒港商投資,以入股分紅的方式欺瞞當地政府和群眾,詐騙了好幾十萬,這次來到寶州地區,準備狠撈一把,騙夠兩百萬就跑。結果就差了一點點,栽在了本衙內手頭。

    「據這兩人交代,見兩百萬遲遲湊不齊全,他們本來準備要跑了地,不想晉文支書和小俊找上門去,說要入股兩百萬,就起了貪婪之心,打算把這筆巨款騙到手再逃跑……嘿嘿,這回卻失算了……」

    梁國強說著,讚賞地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還有這一說?倒也算是歪打正著,若我慢得一步,這兩個傢伙就捲著巨款逃之夭夭了。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多行不義必自斃!

    嚴玉成居然也難得朝我投來了讚賞的一瞥,讓本衙內受寵若驚。

    「現在這兩人怎麼樣?」

    「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不過……」

    「不過怎麼樣?」

    嚴玉成又有點擔憂起來。

    「不過,贓款怕是不能全部追繳回來了……錢到手後,這兩個傢伙大肆揮霍,已經花掉了好幾十萬,估計損失小不了!」

    「混蛋!」

    嚴玉成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氣勃發。

    「還有……」

    「還有什麼?國強同志,有話直說嘛,不必吞吞吐吐地!」

    梁國強臉露赫顏,說道:「據這兩人交代,地區輕工業局錢局長,趙副局長,還有幾個科室的負責幹部,都接受過他們地金錢和物質賄賂……據稱,錢局長還和馮嬌發生過不正當的關係……」

    「無恥!敗類!」

    嚴玉成氣得額頭上青筋暴漲。

    「那薛平山呢?有沒有牽連?」

    我問起了最要緊的所在。

    梁國強搖搖頭,說道:「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人犯還在審訊之中。不過據他們交代,倒是經常去薛專員家拜訪做客,每次提了些煙酒之類的禮品。」

    我冷冷一笑,這就夠了。

    雖說些許煙酒構不成罪責,不過此案金額巨大,又造成了實質的重大損失,薛平山難辭其咎!

    三個人六隻眼睛都聚集在嚴玉成臉上,指著他拿主意。

    「梁國強同志,寶州市公安局馬上正式立案偵查,彙集材料報送寶州市委,地區政法委和地委!」

    「是!」

    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在寶州地區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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