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被褥柔軟,房間溫暖舒適,隱約中,有人將一些東西放到了她的枕邊,隨後輕輕拿起她裸露在被褥外的小腿,拉起被子為她蓋好。
做完這些,那人過到內側拉好了窗簾,撿起扔在地下的浴袍放進浴室,臨出門時,那不算高的身影隱約便是家明。
低血壓的毛病一直伴隨著她,這些迷迷糊糊的畫面過了好久方才在腦海中變為具體的信號,她靜靜地躺在那兒,柔柔地笑起來。過得片刻,她支撐著身體坐起來,被褥從絲緞一般的皮膚上滑下,直到整個赤裸的上半身都露出在空氣中,她才輕輕地拉上了被子,望著浴室的方向,腮幫鼓鼓的有些生氣。
這壞蛋……自己的那套衣服已經在洗澡時換在了浴室裡,現在他還把浴袍也拿了過去,分明就是想讓自己不穿衣服地跑來跑去吧,對於家明的這種惡作劇,她又好氣又好惱地笑了笑,不過這時當然不會有人看到,不穿衣服又有什麼關係。正要掀開被子下床,她也注意到了家明放在床邊的東西。那一刻,她才知道又是自己那花癡腦袋把事情想複雜了。
疊得整整齊齊的,全身由衣服到鞋襪的整套冬衣就擺在自己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她同樣在車裡湊合了一晚上的少年已經起來,並且在這個還算陌生的小鎮裡弄來了這些東西,替她安排好需要的一切,隨後又悄悄地消失掉了……
靜悄悄的房間。心裡忽然覺得很柔、很暖,便如同如今只存在於回憶中,母親仍然在時地那種完美歲月,自從母親離去時,就再未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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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鞋襪,站在換衣鏡前的女子上身是淺灰色、內襯黃色保暖絨毛的冬衣,衣服後面搭著大大的帽子,看起來就很溫暖的樣子。下身則是簡單的褐色長褲、保暖的運動鞋,整個裝扮旨在將她厚厚實實地包裹起來。完全地美式實用風格,凸顯不出她纖秀的身材,在東方人中相對高挑的個子放在美國倒也沒有了凸顯的必要,唯有那張還算文靜美麗的臉孔還有些顯擺的餘地……這是她對於自己的看法,在鏡子前擺了幾個POSS,,
家明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審美能力……只是中等水平……
心懷著這樣的怨念,去敲家明那邊地房門,然而等了好久,也沒有出現絲毫的動靜。撇了撇嘴轉身下樓,這才發現家明早已坐在一樓的咖啡桌邊,與那名叫麥克的黑人青年相談甚歡,見她下來,站起來揮了揮手。
「總算醒來了,麥克剛才就已經在這裡等著你,我給你叫了吃地東西,馬上讓她送來。」
「嗯。」笑著在家明的位置上坐下,「你們說什麼呢?」
「呃。有關……中國的一些事情,聽說……張小姐你是老師?」
雅涵一來,麥克便有些侷促地跟她交談起來,雅涵隨意回答幾句,這位黑人小伙子的說話方才再次變得流利起來,不一會兒。家明托著盤子過來,將吃的東西放到雅涵面前。隨後在她的身邊坐下。
「聊什麼呢?」
「就聊你們剛才聊的東西啊。」
家明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也對那個東西感興趣?」
「什麼感興趣,你們不是在聊中國嗎?」
「呃……」家明愣了一愣,隨後餐桌兩頭的男人對視一笑,「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我們剛才還說了你是老師,呵呵……」
說的基本上跟麥克地問題一樣,不過兩人的笑聲實在詭異,雅涵原本對於這位黑人小伙子也只是保持禮貌的敷衍態度。此時反倒因為家明而多打量了他幾眼,目光在兩人只見巡弋之後,埋頭吃東西:「懶得管你們說什麼……神秘兮兮的……」
大概因為方纔的話題太過敏感,此時雅涵既然來了,也就不太適合說下去,家明性格本就冷清,特別是麥克的注意力此時放在雅涵身上,他也懶得找多餘地話題,只是扭頭看窗外的雪景。事實證明這些發明了說唱的黑皮膚種族還是比較健談的,麥克隨意地找了幾個話題,雅涵感受著家明掠過臉際的目光,偶爾抬頭敷衍兩句,餐桌上的話題也就得意繼續。只是一邊吃著東西,她心中也有些鬱悶,按照這個叫麥克的傢伙說的,如果讓他帶著自
明到小鎮外玩玩看看,豈不是今天一天都得面對著這燈泡,正打算找個什麼理由留在房間和家明獨處算了,門口傳來風鈴聲,今天早上見過的那名白人警察也走了進來,與這邊地麥克打了聲招呼,隨後拿著一杯酒坐到旁邊。
「嗨,維倫,下班了?」
「是啊,弄到現在。」早上的時候對雅涵兩人沒有太仔細看,此時坐在對面,這人忍不住對瞧了雅涵幾眼,隨後心不在焉地說道,「看新聞了嗎?」
「什麼?」麥克聳了聳肩,「我忙了一個上午,看什麼新聞。」
「昨天晚上紐約可真是刺激,發生了幾乎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槍戰,在曼哈頓封鎖了三條街,然後是接近一個小時的汽車追逐戰,一輛跑車在整個紐約市橫衝直撞,然後直接沖華盛頓大橋衝出來,嘖嘖……麥克,你能相信有這樣的天氣裡可以在紐約將速度飆上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人嗎?」
或許也有引起雅涵注意力的原因在內,他以興奮的語氣說著這件事,果然,雅涵抬起了頭,心虛地與家明對望一眼,視野之中,家明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像個絕對人畜無害的好奇寶寶,等待著警察將事情繼續說下去。麥克也是張大了嘴:「怎麼可能,只有上帝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耶都會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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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上帝。」維倫攤了攤手,「在後面跟了不知道多少敵人的情況,那輛跑車不僅成功逃離了紐約,而且幹掉了一架直升飛機,就在南面二十公里的樹林裡,我們現在已經在路邊發現了那輛跑車的殘骸、以及直升飛機的殘骸,從紐約趕來的FBI還在那片樹林裡,或許開車的人已經逃來了……我們這邊……」
他說著話,目光疑惑地轉向了家明與雅涵這邊,兩人對望一眼,家明道:「不會吧,你不會以為是我們吧?」
「呃,這個,你們……」
「拜託,維倫,他們是我的朋友。」一旁的黑人不滿地抗議起來,「雖然他們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你們看他們像是可以在紐約飆車的人嗎?你覺得像?」
雅涵的樣貌絕對溫婉柔美,惹人憐愛,看起來就不像是做壞事的人,至於家明,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個概念的完美表達:這傢伙無法幹成任何事。維倫望了他們兩眼,隨後也笑了起來:「呵呵,如果是你們,我給你們的建議就是千萬別讓FBI發+升飛機的人發生槍戰,哈哈……」
「嗯。」家明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只要你不拔槍,我保證我只會幹掉那些FBI。」
幾人一齊笑起來,片刻,那黑人問道:「倒底是什麼事情?黑手黨大火拚嗎?」
「暫時不清楚。」維倫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小警員,哪裡知道那麼多,不過以往的黑手黨火拚可沒有這樣的規模,而且這裡是紐約,又不是二三十年代的芝加哥,我們在警局裡說,是不是哥倫比亞的毒梟或者中國的三合會,那些毒梟的確有這麼大的手筆,而且沒腦,但我覺得這件事不像是三合會的風格,他們更喜歡在暗地裡做事。」
圍著這件事說了一陣,小旅館的風鈴再次響了起來,這次進來的是三名身材高大的年輕黑人,一見到坐在這邊的維倫與麥克,為首的那位皺著眉頭走了過來,這邊兩人也隨即站了起來。
「嗨,麥克,真是意外之喜,你回來了嗎,。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現在可以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事了。」他在桌邊站住,雙手抱在胸前,高大結實的身軀很能給人以壓迫感,目光忍不住望了另一邊的兩名外來人,在雅涵臉上停留了幾秒。但語氣之中,可沒有半點的善意可言。
「別搞事。加摩爾。」維倫輕輕拍了拍桌子,「你和麥克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潔西卡,現在潔西卡既沒有跟著你,也沒有跟著麥克,你們的事情還沒完嗎?」
「這跟潔西卡沒關係,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那加摩爾說道,「我們的事情非得有個解決,你要插手嗎?維倫?以警察的身份?」
「如果你喜歡。」維倫一步不退。
「OK。」身材高大的加摩爾點了點頭,站在桌邊,看起來像是教父一樣伸手指向麥克,一字一頓,「你是個懦夫。」家明將頭偏向一邊,無聊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