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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焚香為了懲治王意,讓他知道情蠱的厲害,斷然催發了情蠱。哪知道王意神魂強大,情蠱雖然是一種毒藥,但是確切地說,是一種能夠迷惑人心神的毒蟲藏在身體裡,發動的時候,能催發人的幻覺和情感,從而產生迷亂。而王意的神魂連賈仙都甘拜下風,因此王意開始毫無所覺。
可是王意修煉勁道,終究會遇到心魔。他意志和神魂強大,可以避免,但是因為情蠱的蠱惑,二者合一,隨著張焚香越來越強的催發,終於引發了王意的心魔。
心魔一旦形成,一旦克服不了,重則喪命,輕則損害修為,是修煉勁道的大忌,此時宮如霜發現端倪,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但她知道此事十分重大,不下決斷絕對不行,因此一聲斷喝:「意環珮死了。」
王意果然聽了一驚,「什麼?你說什麼?環珮死了?她死了?這怎麼可能,你敢騙我?」他雙眼噴火,目光凶狠,如同野獸,甚至大有一言不合,就有暴起襲擊殺人的意思。
宮如霜心裡既難過,又害怕,「哦,她沒死。只是添衣有事瞞你,你可知道?」
王意一聽意環珮沒死,頓時神色緩和起來,此時他因為意環珮,起了心魔,別的女人都忘記了,甚至眼前的宮如霜,他也是覺得認識,但是要他想起來,也是模模糊糊,弄不清楚,聽宮如霜說起添衣,只覺得這個人好熟悉,可是腦袋很混亂,想不起是誰,便痛苦地問道:「添衣?添衣是誰?」
宮如霜一聽他連添衣是誰都不記得了,添衣是他身邊的貼身丫鬟,認識他最早,二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此刻王意竟然糊塗到如此地步,看來心魔很重,宮如霜心裡疙瘩一下,十分沉重,可是表明卻故作輕鬆,笑道:「她你都不記得了?她可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女孩啊,可是你的貼身丫鬟呢,平時照顧你的起居,難道你忘了?」
王意頓時想了起來,怒道:「這個賤人有什麼瞞我的,你快說?她要是敢對不起我,看我不殺了他。」
宮如霜見他變得如此暴戾,冷聲道:「你不用殺她了。她就要死了。」
王意頓時露出迷茫之色,「要死了?為什麼要死了?剛才你就騙我,你又想騙我?」他的目光恢復了銳利和殺氣。
宮如霜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刺激他一下,不能讓他就這麼繼續沉迷在心魔中了,非得下猛藥不可,頭轉向別處,也不看他,沉聲道:「我沒騙你,剛才我是試探你。這次是真的,添衣要死了?她得了重病。這次我們出來,再回去就見不到她了。她托我要好好的照顧你,徹底的忘了她。」
「啊?」王意一驚,「添衣?」他喃喃低語,念叨了幾遍,終於想起添衣是誰了,淚水便滾了下來,「郎騎竹馬來,繞竹弄青梅她,她怎麼會得病呢?不行,我要治好她。」
王意忽然恢復了幾分清醒,目光之中露出堅毅,「不管她得了什麼病,我一定要治好她。如霜,你快告訴我,她得了什麼病?黛兒以前病重,不也是治好了嗎?」
宮如霜聽他忽然說話條理清楚,頓時心裡鬆了口氣,可是他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又想到意環珮,回到老路上去,那就糟糕了。如果讓王意忘記意環珮,徹底地心魔才行,現在只是利用他對別人的關心,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要是哪句說的不好,讓他又想起意環珮,陷入心魔,那就糟糕了。
「添衣得的是絕症,無藥可治的。臨死之前,她面容還會變得如同骷髏一般。紅粉骷髏,莫不如是,你還是看開些吧!」
宮如霜其實這些話是用來開導王意,讓他不要沉迷在意環珮的心魔中。無論是王意心裡自卑,還是心裡自大,此時的心魔,對待意環珮都是失去了平常心,這就是情魔的厲害,讓人傷心。得之則驕縱,沉迷慾海;失之則痛不欲生,嘔血毀身。只有得失隨意,雲淡風輕,才能脫離心魔,恢復平靜。
宮如霜用添衣來暗示意環珮也是紅粉骷髏,早晚會灰飛煙滅,除非修煉成勁仙,之後飛昇仙界,還是另有神妙,離開這個世界,那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不過一般經驗而言,人都有一死。
王意怒道:「我不信,你快說,添衣得了什麼病,為何她不和我說,只和你說。她為何不肯告訴我?」
宮如霜道:「她得了敗血症,無藥可醫,你就算是再厲害,擁有的珍奇丹藥再多,也不能和老天斗吧?」
敗血症是絕症,根本無藥可治,除非修煉成元神,捨棄身體,可以轉世投胎。否則誰也救不活。
王意聽了果然心裡悲痛,此刻他中了心魔,心裡十分脆弱,猶如小孩子一般,頓時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哭道:「她怎麼這麼命苦,剛剛跟我過上幾日開心的日子,卻得到了這種病,世事無常啊!」
忽然起身跳起,指著老天就開始罵道:「賊老天,你竟然敢和我做對,看我不修煉成神,劈開你這個混蛋老天。我讓你處處不公,欺負窮人。添衣只是小奴隸,一個小丫鬟,你為何不讓她過上好日子。難道越是窮人,就該越得病嗎?」
王意開始咒罵老天,不知不覺,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賊老天,你專門欺負窮人,窮人得病,沒錢醫治,富人住著高樓大廈,當然不容易得病了,而且還有各種醫療保險補助,但是窮人卻都沒有,這是什麼吃人的制度」
宮如霜越聽越是不懂,剛開始王意因為意環珮中了情魔,此刻卻發瘋了一般,由於添衣的悲慘遭遇,引發了對老天的指責。
宮如霜此刻聽不懂王意說話的深意,因此也是無從勸說,不過王意身執大意,不是為了他個人的利益大罵,她是聽得懂的。有些人走火入魔,全是私利作祟,得失考慮的都是自己,走火入魔那是活該。但是王意此刻卻不是這樣。這讓宮如霜看出他有一顆赤子之心,頓時十分感動。
既然從道理上無從勸說,因為王意說話十分奇特,根本不是她這個世界上的用詞用語,她也怕胡亂解說,反而適得其反,便耐心地在王意身邊聆聽,只是溫柔地道:「老公你說的對,你說的太好了。」這樣安慰王意,讓他不至於更加的暴怒。
王意罵完了老天,就開始發各種牢騷,然後又想出不少的主意,怎麼治理天下,怎麼理順人和人的關係,人應該怎麼生活才能更快樂,僅有吃穿,那是豬一樣的生活,只有自由地表達自己看法,維護自己的權益,那樣才行。什麼集體的權利不能以損害個人的利益為前提。否則最終就會損害全體的利益。
宮如霜聽了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和她的觀念不符,可是此刻王意陷入到了心魔之中,她儘管不理解,也是盡力安慰。
足足說了有兩個時辰,最後趙黛兒探頭探腦地跑來,遠遠看到二人在聊天,這才湊上前來,微微一笑,「你們在說什麼,談的這麼親熱?」
此刻王意突然啊地一聲,一下子從宮如霜旁邊跳開,迷茫地問道:「我是怎麼了?咦,我剛才好像說了許多的話?」
趙黛兒嗔道:「臭大哥,明明你和姐姐說的熱鬧,看到我來了,就不說了,就故意躲著我,是不是?」
王意一下子呆住了,望向宮如霜。
宮如霜看到王意眼神澄清,頓時喜道:「大哥,你終於擺脫了心魔的劫難啦!」
王意頓時想起剛才彷彿走火入魔一般,胡說八道個不停,以前世界的許多話,許多牢騷,都不知不覺,胡說了出來,要是沒有宮如霜在旁邊當做聽眾,他的暴戾脾氣得不到發洩,可能就會更加的顛狂,甚至會傷了自己。
王意明白過來,前因後果一下子也串聯了起來,慚愧地道:「如霜,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會走火入魔,那樣就修為大損了。」
宮如霜長吁了口氣,「你好了就好,不愧是萬年難遇的奇才,這樣容易就渡過了心魔一關,以後修為可就容易得多啦!」
趙黛兒這時也聽明白了,詫異道:「呵呵,我剛才還以為你們親熱個沒完」覺得這話不好聽,立刻摀住了小嘴,咯咯笑了起來。
平時王意都是陪完宮如霜,然後會去陪趙黛兒的。這次時間長了還沒有去,也難怪趙黛兒想歪了。
宮如霜嬌嗔道:「臭丫頭,終於長大了,也有心眼了。」
王意則沒有笑,而是嚴肅地問道:「如霜,添衣真的得病了嗎?」
宮如霜這才確定添衣在王意心裡的重要地位,恐怕不輸給意環珮,難怪用添衣做誘餌,成功地轉移了視線。現在王意清醒了,竟然還問剛才那麼容易戳穿的謊言。
宮如霜笑呵呵地說是假話之後,王意才安下心來,不過他眉頭一皺,歎道:「唉,看來是該去找張焚香了,她已經忍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