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萬天意滿心不可思議。他敢肯定，費傑剛才根本沒有使用大挪移，甚至不是空間法則，因為他沒有感覺外界空間有任何波動。
如果不是大挪移，又不是空間法則，那費傑是怎麼做到的？
沒時間多想這些，看著空蕩的星球外圍，萬天意心中一沉，知道杜凝等人現在肯定已經被捉住。
兩人的出現很快引起了星球之外巡邏人員的注意，等看到他們兩人，皆是驚異不已，立刻發出了信號。幾乎是馬上，就有近千股氣息從暫駐星上飛騰而起，將兩人團團圍住。
看到只有費傑兩人，而不見赤宵的蹤影，眾多古神都是神色一變。
立刻有一名神帝境古神目光深沉地盯著兩人道：「怎麼只有你們？赤宵帝君呢？」
萬天意環視一周，沒有看到杜凝等人，臉色也是陰沉，道：「我的朋友們呢？」
那名古神道：「犯上作亂，已經悉數擒拿，等待帝君發落！帝君現在人在哪裡？」說著一股恐怖的神威夾帶殺意已是散發出來。直接激得萬天意體內殺戮刀意蠢蠢欲動，暗中抗衡。
萬天意猶豫是不是要馬上告訴他們赤宵已經死了的好消息，又擔心他們會因此對杜凝等人不利。
卻在這時，萬天意忽然發現身邊多了許多人影，竟是春夏秋冬、杜凝、劍皇御龍、莫邪帶頭的卡咖族一眾以及龍天來龍影等龍界一眾，總體將近三十人。
相比之前，萬天意現在的接受能力已經有所提高，下意識地看了費傑一眼，知道能夠有如此手段的，必然是費傑無疑。
此等變故，不光身為當事人的杜凝等人一臉茫然，就是包圍他們的眾多陽世界強者亦震撼不已，驚駭地看著他們。
然而更讓他們驚駭的還在後面，就見費傑緩緩一抬手，立刻便有近百人突兀地化為齏粉，旋即露出了意識國度中人特有參雜藍光的意識體，五指一合，那些意識體尚來不及反應，便瞬間化為虛無。
靜，死一樣的靜。
所有人都驚懼交加地看著眼神空洞動作僵硬的費傑。
要說最為冷靜的，莫過於萬天意，趁著大家都頭腦發懵的時候向所有人傳音道：「你們都看到了，剛剛死去的那些人都是意識國度中人！和他們一樣，赤宵也是意識國度安插在陽世界的臥底，他的真正身份是意識國度五皇之中的青皇！」
此言一出，立刻將因為費傑的恐怖手段而震懾住的陽世界眾強給喚過神來。
意識國度中人在佔據陽世界生靈的身體之後，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的。但一旦他們爆體，所露出來的意識體和陽世界生靈的元神有截然不同的波動，能夠輕易地識別出來。
不少人腦中仔細一回想，剛剛那些人身體化為齏粉之後，露出的的確是意識國度中人特有的意識體。然而，要讓他們相信「天」之陣營的二號人物赤宵也是意識國度的臥底，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住口！赤宵帝君帶領大家同意識國度作戰多次，殺死意識國度強者無數，又豈會是意識國度中人！」一名古神厲聲喝道，滿臉的不相信。
萬年的時間讓萬天意也改變了不少，比起當年的那個少言寡語的冷面男來，要能言善辯許多：「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什麼不想想，第二戰場發生的戰爭次數是最少的，但死去的戰士卻絲毫不比其他兩個戰場少，若是光論及神境強者的隕落人數，我們這邊反而比其他兩個戰場更多，難道這都不是證據嗎？再想想，如果不是有赤宵暗中安排，誰又能無聲無息地在我們當中安插這麼多的意識國度間諜？」
很大一部分人都沉默下來，其實以前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暗自考慮過萬天意的第一個發問。但是沒有直接的證據，也根本沒想過赤宵會有問題，此時有了爆體的大批意識國度臥底作為佐證，再聯繫過往，也不得不讓人認真衡量萬天意話中的真實性了。
「你們可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赤宵已經被意識國度所控制？還有，赤宵現在在哪裡？」最先說話的神帝境強者沉聲道。
即便是在古神之中，神帝境強者也聊聊無幾，經過過去畢加的暗中清洗，已經有五名神帝境強者死於戰場之上，還有三名已經被畢加暗中讓族人佔據了身體，剛剛被費傑爆掉。現在這名神帝境強者名為幽泉，乃是現今「天」之陣營之中除了帝殤之外僅剩的兩名神帝境強者之一，說話很有份量。
萬天意看了費傑一眼，見其依舊是神情空洞的樣子，似乎並不準備解釋，只好搖搖頭道：「五名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赤宵就是間諜，恐怕你們想找他對峙也不可能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為之震驚。
「什麼！這不可能！」
「開什麼玩笑？就憑你們？」
……
還有少部分人雖然震驚，但卻默不作聲，因為他們想起剛剛費傑的手段，一下用空間法則禁錮所有人，又將原本被關押起來的杜凝等人一下轉移到這裡，這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夠做到的。
此時杜凝龍天來等人也已經從最初的茫然與震驚中回過神來，萬天意的深淺他們都清楚，殺戮刀意雖然厲害，但他們絕不認為萬天意有將神帝境的赤宵都給消滅的實力，唯一的變數便是費傑，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驚疑的目光投向了費傑。
「費兄。這都是真的嗎？」龍天來忍不住向費傑問道。
還沒等費傑做出回應，春夏秋冬卻已經顧不得其他，一個個激動地投向費傑懷中，不過費傑的體型明顯沒有當初壯碩，幸好四女身形都算嬌小，所以堪堪能夠擠下。
而莫邪則只能吐著舌頭抱著費傑的小腿來回聳動以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
然而費傑卻恍若未覺，身形不動，臉色也未有任何變化。
「信不信由你們，反正赤宵是不可能再回來了。」萬天意搖搖頭，畢加的意識體都已經被雷猛吸收，要是這樣都還能回來，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幽泉盯著萬天意看了幾秒，然後有看了眼神空洞卻又上下其手的費傑一眼，淡淡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唯有先將你們拿下，等一切調查清楚，事實真如你所說的話，我再親自向你們道歉。」
如今這裡幽泉的身份最高，所有人陽世界強者聽到他的話，眼神紛紛變得銳利起來，將萬天意一夥人牢牢鎖定住，隨時準備出手。
一千多名陽世界強者圍困費傑這邊十餘人，懸殊的數量對比使得這場戰鬥看上去似乎沒有懸念。
然而。在強者的世界裡，以數量來衡量實力的強弱，是最不可靠的方法，尤其剛剛費傑展露的禁錮手段在前，在場千多名強者中沒有幾人認為這場戰鬥會輕鬆。
氣氛變得緊張，大戰一觸即發。
幽藍大刀再現手中，萬天意神情凝重。春夏秋冬四女也從費傑懷中脫出，自動地結成四象陣法，將費傑護在中央。莫邪停止了聳動，露出猙獰之色，頭上一對號天犄散發七彩光華。促使附近的強者紛紛選擇距離。
「族長，這一次我們恐怕會成為龍界的罪人了。」龍影苦笑著，卻將全身龍元提運起來。
和迪奧等人最終出手與莫邪並肩作戰一樣，他和龍霞等龍界高手終是不能漠視龍天來身處險境，縱然力量微弱，也紛紛挺身而出，最終全數遭擒。現在這種情況，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龍界以後的日子恐怕都不會太好過了。
「我始終堅信，跟著費兄站隊不會錯！」龍天來想到剛剛自己被莫名其妙從佈滿禁制的囚牢中救出來的情形，咬咬牙，道：「也許這正是我龍界再次崛起的契機！」
原來是這樣？龍影等人面面相覷，卻是滿心懷疑。
「動手！」幽泉輕喝道。
命令一出，圍住眾人的強者幾乎同時出手，然而絕大部分人都幾乎是心有靈犀地先將目標鎖定為費傑。只因為剛剛的空間禁錮太過可怕了，首先要將這個大患解決掉，出手那個狠辣，完全沒有留手的意思，哪裡還是生擒？
在場的陽世界強者中，幾乎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都是神境強者，其中絕大部分又是「天」之陣營的古神，神皇境強者不計其數，更有幽泉以及另一名來自九級文明的神帝境強者！
如此多的高手聯手出擊，其中更有不少人發狠地扔出手中神器，產生的威勢自然非同一般，幾乎是瞬間，這片空間便已劇烈扭曲，附近空間中的「滅絕天光」光帶此刻亦要避讓鋒芒，盡被掃開！
強悍的力量足以瞬間毀滅數個星系，近在咫尺的暫駐星球眼見就要毀滅，一道能量壁障憑空出現，穩穩將外界衝擊而來的恐怖力量給阻擋住，沒有對暫駐星球造成任何衝擊。
與此同時，圍聚在費傑身邊的迪奧龍影等人膽戰心驚絕望萬分，也不知之前費傑做了什麼居然讓這些強者這麼痛恨，居然絕大多數人都衝他攻擊，這下真是死定了。
神空洞費傑木木地吐出這個字。
剎那間。即將攻擊到眾人的所有能量都化整為零，由凝聚突然散化成宇宙游離能量，轉瞬之間被空間吸納得乾乾淨淨。
所有發起攻擊的人齊齊傻眼。
便在這時，突聞一聲如雷爆喝：「誰敢傷我兄弟！」
乍見一道光華破空閃至，衝入戰團，乃是一頭頂髮髻身穿道袍背負寶劍的長鬚大漢，停下的同時身後寶劍寶光大做，沖鞘入蒼穹，虛空之中出現巨大太極圖案，光華照耀八方，威勢驚天動地。
右手一抬，出現一團巨大的紅色能量。
「問，姦夫yin婦何時停！恨，夜涼無床心難平！一誓向天，紅塵斷絕歸道清！」
左手一抬，出現一團巨大的藍色能量。
「問，紅杏出牆何時停！恨，無辜戴帽吐丹心！二誓向地，情深意堅軌不出！」
滄桑中帶著激憤的聲音響徹寰宇，雙手一合，兩股能量合二為一，極天之招沛然發出，巨大蘊含陰陽之力的紅藍相間能量球生生破碎虛空，夾帶摧天滅地之威，向幽泉轟射過去。
「不自量力。」幽泉輕哼一聲，一掌迎上。
幽泉最拿手的是引力法則，法則施展的時候，不光對油性的物體產生引力，更能對無形的能量產生引力，或吸或斥，在戰鬥中變化多端，是極難對付的一種法則。尤其當他接觸到敵人的身體，便能將對方肉身細胞之間的的吸引力轉化為排斥力，讓對方身體驟然瓦解，乃至產生核裂變都可以。
一掌按觸能量球的剎那，引力法則施展開來，那看上去威勢滔天的問天二誓之招驟然化解成無，這情形倒是與剛剛費傑施展的手段有些相似。
那道者也不指望這招能對付幽泉，純粹是為了氣勢而已，轉首在眾人之中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被四女保護在最中間的費傑，立刻眼睛一瞪：「你是阿傑？我x，還是胖的時候可愛點，來，這麼多年不見，和哥先抱一個。」說著就身形倏動，將費傑抱在懷裡。
「大哥。」費傑平靜道。
能夠被費傑稱為大哥的，天上地下只有一人，便是丁鐵！
丁鐵詫異地看著費傑：「耶，你也知道我這裝扮是道士？看來萬多年不見，你倒是長見識了嘛！」隨即搖搖頭，自歎自憐地道，「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為了自由，我唯有放棄愛情，最終遁入空門了。」
「切，別聽著丁小子胡說，他是見別人都已經勾搭成對了，這才心灰意懶，之後才拜了你們地球上的一名神皇境修為的道士為師，當起了小道士。」
戲謔的聲音傳來，一個英俊的青年攜美而至，手中一劍揮出，如山洪一般的恐怖劍意震懾在場所有人，強悍劍氣直朝幽泉那方另一名神帝境強者射去。
那神帝境強者不敢小覷，凝神擋下此劍，身形卻被逼得後退。
一劍掃開通路，那英俊青年來到費傑買年前，一下勾住他的脖子，眼眶泛紅，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好你個費小子，你終於出現了，要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石舟。」費傑任石舟勾著脖子，表情淡漠。
「你這小子怎麼了？怎麼見到我們好像都不太高興的樣子？」石舟詫異地打量著費傑，「你不會是假冒的吧？」
「公子才不是假冒的呢！」一旁的知夏憤憤地說道。
費傑搖搖頭，平靜道：「是有點狀況，不過應該很快就會適應同步了。」
幾人說話之間，幽泉等人已經再進行了一連串攻擊，卻越打越是心寒，因為他們發出的攻擊一旦靠近費傑等人方圓十公里，便自行化開，甚至連神器都化為飛灰。有些人還嘗試用虛界將眾人收入進去，但就連虛界，一靠近那個範圍，就再也不能進入，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虛界都給阻擋在外。
慢慢地，有人停下手來，然後停手的人越來越多，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即便是神帝境強者，在這樣密集的攻擊之下，也早該灰飛煙滅了，可是這一群人，無論強弱，居然都是毫髮無損，實在太過詭異，也太過恐怖。
一些古神眼中露出了懼意，因為他們想到了「天」和「誕」，在上古時代，也唯有這兩人才擁有如此壓倒性的實力，是為神中之神！
而現在，似乎又多出了一個。
最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的龍影迪奧等人，都是傻眼地看向費傑，雖然沒有看到費傑出手，但莫名的，他們都覺得，這是費傑的出手。
「你們走吧，這沒有意義。」費傑的聲音在每一個陽世界強者心中響起，明明是平直的語調，卻讓人有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引動靈魂的顫抖。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名紫色瞳孔手指間有璞的白髮老者眼中冷色一閃，喝道：「這是法則的力量，他的身體防禦未必無敵，大家採取近戰，定能殺了他！」
「穆蒼平，穆天敵之前的海瓊族族長，你要為穆海和穆天敵報仇麼？」費傑現在說話越來越順，表情相較之前也似乎生動了許多。
穆蒼平心中一驚，我和這小子明明從來沒有見過，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臉上卻露出陰冷之色，語氣僵硬道：「是又如何？」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費傑說了這樣一句看似不是回答的話，輕輕搖頭。
無聲無息，神皇境的穆蒼平化為齏粉，元神來不及逃遁，亦分解為虛無！
所有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沒有人知道費傑究竟是用的什麼手段，什麼法則，明明穆蒼平距離他還有上百萬公里，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徵兆毫無反抗地被殺死了，這是何種修為？要知道穆蒼平可是神皇境修為啊！
徹骨的寒意出現在在場每一名強者的心中，他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看著帶著淡淡微笑的費傑，心中充滿驚懼：難道這人想讓誰死，誰就要死？
太可怕了！
一些人現在開始明白，費傑的那句「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是何意思了，那不是譏諷，甚至故作浮誇，而是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寧靜了片刻，幽泉眼神凝重地看著費傑，再看看已經失去了戰鬥意志的同志們，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撤！」
一聲「撤」，無疑承認了己方的失敗，更無異於生生讓費傑在「天」之陣營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剛剛片刻的等待，是在等待帝殤，但是帝殤既然還不出現，就是說明帝殤不會插手此事，所以幽泉唯有下達撤退的命令。
眾強如潮水一般地退回了暫駐星，但恐怕至今之後，誰也無法忘記那身形有些消瘦的少年。
他的出現，意味著，一個新時代的超級強者崛起了。
費傑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他的目光只是停在距離他不到五公尺的兩道倩影身上。
兩道一模一樣的倩影。
他緩緩地飄了過去，來到兩人的面前，有些僵硬地抬起左右手來，在兩人的面頰上輕輕拭去淚水。
「亦菲，馨馨。」
如斯平靜的一聲名字，卻引得兩女淚如泉湧，一頭撲進費傑的懷中。
「傑……」
「姐夫！」
輕輕摟著薛氏姐妹的肩膀，費傑空洞的眼神中，平靜依舊。
「馨馨，你變聰明了。」費傑伸手摸了摸薛亦馨的腦袋，雖然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但他還是十分輕易地將兩人辨認出來。
「都是《還真歸元》的功效啊，練著這部功夫，馨馨就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姐夫，你這麼多年都去哪裡了？我和姐姐一直都在找你，可怎麼也找不到你！」薛亦馨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費傑。
其他人也將目光投在費傑臉上，他們也很好奇費傑這些年的經歷。
費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目光投向暫駐星。
雖然幽泉等人已經退去，但依舊有不少強大的心神遙遙觀望著這邊，費傑的目光看似無奇，卻彷彿能夠透視無形心神，那些遙觀的心神頓時受到強烈衝擊，如同受到針扎一般迅速退縮回去，這讓他們再次見識到了費傑的恐怖。
而在這時，丁鐵等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已是多出一個笑容柔和的白髮青年來。
看到這人，眾人警惕之心大起，身為「天」之陣營中最為神秘的存在，關於帝殤的傳聞逐漸被傳得神乎其神，容不得眾人大意。
「我們換個地方吧？」費傑對帝殤道。
「可以。」帝殤微笑回答。
眾人看看費傑，又看看帝殤，後面趕來的丁鐵幾人心中滿是驚奇，這兩人居然認識？
萬天意龍天來等人卻是清楚，之前的時候費傑才和帝殤過見第一面，現在只能算是陌生人而已，但看現在兩人的談話，明顯又不像是陌生人，實在有些古怪。
來不及多想，眾人只覺眼前景物驟然一換，已是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星球的地面上，這是一片長著怪異植物的叢林。
「咦，這些植物……」石舟突然驚咦一聲，旋即眼睛瞪得老大：「這裡是銀羽星？」
「什麼？」除了不明原委的迪奧龍影等人，其他知道費傑真正來歷的丁鐵等人皆是震驚無比。
「舟舟，你不會弄錯了吧？剛剛我們可是在『宇宙盡頭』啊，怎麼可能一下回到銀羽星？」石舟身邊的紀月瓊滿是不可置信地道。
「沒錯，這些植物絕對是銀羽星所特有的……」石舟說著突然放開心神，瞬間將整個星球都給覆蓋，眼神驚駭中更加篤定：「這裡絕對是銀羽星，天，你們是怎麼辦到的？」他近乎驚恐地看著帝殤，除了此人，他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有可能做到這點。
「恭喜。」帝殤微笑對費傑道，其他人卻不明白他在恭喜什麼。
費傑搖搖頭，道：「這裡正好做我最後的歸宿。」
「看來你還是要走那一步了？」帝殤臉上現出一抹哀傷。
「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也是最合適的人選，更何況，天道不全，我若不補上這一環，總有一天，天地將會歸於虛無。」
「這與你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本可以置身事外。」
「可是有些事是注定的。」
帝殤沉默下來。
暗藏玄機的對話，讓薛亦菲等人心中生出了不安的情緒，似乎費傑即將去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傑，你到底要做什麼？」薛亦菲緊緊抓住了費傑的手臂。
「你看到的費傑是假的。」費傑緩緩而有力地將薛亦菲的手扯開，臉色平靜得淡漠：「我的心已經不全了，損失掉的無論如何都補不回來，我對你們的親暱，是因為我需要這麼做，但我卻不是我在感情上想要這麼做。」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費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我是費傑，但卻絕不是以前的費傑，你們在我眼中，只是曾經有過因果糾葛的人，我對你們卻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感情了，現在的你們，是與周圍的草木同樣的類型。」費傑淡淡說出絕對讓人震驚與心寒的話。
「喂喂喂，老五，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吧？」丁鐵咋呼不已。
「我沒開玩笑。」
「那，你都笑著說的，還說沒開玩笑？」
費傑木然道：「我現在有話要與帝殤說，之後再解答你們的疑問，了結因果。」
說罷，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他與帝殤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短暫沉寂之後，龍天來語氣怪怪地道：「費兄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姐姐，姐夫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啊？」薛亦馨的眼淚冒出來了。
薛亦菲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嘿，草木？他大爺的，當年撒尿為盟的情誼，如今卻成了草木？」丁鐵眼神莫測地嘿嘿笑著，說不出地陰森。
石舟搖搖頭，哼道：「我看未必，要是他真的對我們毫無感情了，又豈會對銀羽星有半分感情？也不會選銀羽星作為他的最後歸宿了。」
這話有理，眾人聽著眼睛都是一亮。
「不過話說回來，他說銀羽星是最後歸宿……又是什麼意思？」
這一下，其他人都說不出話來了，面面相覷的同時，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帝殤張開了雙目。
傳說中，帝殤張開雙目，便能引動法則崩毀萬物盡摧，法則是宇宙存在的根本，法則崩毀，將帶來宇宙的直接毀滅。
所以，在世人的印象中，帝殤的雙目從來都是緊閉的。這個看上去笑容無害甚至有些單純的人，卻成為讓所有人都為之敬畏的可怕存在。
此刻帝殤張開了雙目，世界卻並沒有崩毀。
他和費傑正處於一片黑暗的虛空之中。
然而，即便是身處這樣一個黑暗的世界，帝殤的雙眸中卻透出如同孩童見到新奇玩具的興奮與好奇，不住地打量。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的話，必然能夠發現，他的雙瞳，竟是和費傑一樣，是金色的「卍」字形瞳孔！
良久之後，帝殤目光中帶著溫柔地看著費傑，道：「你終於還是做到了，創造了一個沒有法則的空白世界，沒有法則，就代表不會毀滅。」
「這是混沌宇宙，也是所有宇宙的源頭，並不是我創造。」
帝殤微笑搖頭：「不，你錯了，即便是混沌宇宙，也會擁有一條『存在法則』，而你這個虛界，卻是超脫了混沌宇宙的特殊世界——五維世界！」
費傑空洞的雙目之中沒有絲毫變化。
「哥，是你，是你讓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世界存在了，你還記得嗎？當年，你為了讓我能夠親眼看到外面的世界，你去挑戰最為至高的存在。」帝殤語氣輕輕地，雖然微笑著，眼眶中卻流出淚來：「因為我的任性，你去做了那麼危險的事，甚至粉身碎骨，元神散滅，直到十衍紀之後的今天，我們才再次相遇。」
沉默片刻，費傑眼神空洞地道：「我不記得了。」
「是啊，已經元神散滅的你，能夠應天道重生於世，已經是萬幸，忘記前事也是無可厚非之事。」帝殤說著，用手指著自己的眼睛：「可是你看到了，我們都有同樣的眼睛，這是盤古族獨有的標記，這就是我們身為同族的證據。」
費傑還是沉默，也不知他對帝殤的話相信了多少。
「哥，不要緊的，當初我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我將過往的記憶都保存得好好的，你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帝殤說著，伸出手來，往費傑手抓去。
費傑空洞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終是沒有躲閃，任帝殤牽住了他的手。
剎那間，周圍景物易換，費傑和帝殤飄浮在一片充滿祥和氣息世界，天地之間，大大小小的山巒凌空飄浮著，山體之間氤氳繚繞，不時有靈禽飛舞，穿梭雲霧之中，宛若仙境。
「這裡就是我們的故鄉，盤古聖地。」帝殤看著這片地方，語氣中帶著懷念與感傷，「這是一個獨立於世的小宇宙，只有普通宇宙的一個星系大小，所居住者，就只有盤古族人。」
莫名的感覺浮上心頭，費傑分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