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光蕭茹嚇到,在場之人也莫不嚇到了,這少年的修為實在超乎想像,光是剛才一刀,就足以讓他算入當世頂尖強者行列。當今世上,除了五大宗師之外,能夠擋下剛剛那一刀的人實在不多。
而這些人中,又以乾熙皇最是又驚又喜,若是能將此人籠絡在手,清國豈不相當於憑空多了一個道境高手?
要知道天演大陸上諸國的國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頂級高手數量的多寡,你軍隊再多,哪怕十萬百萬,只需一個道境高手,就足以將其徹底搞垮。故而多一個道境高手,就等於多了百萬雄師。
十年前「五七戰爭」讓清國損失了三名將軍,使得清國國力大弱,眼下多了一個費傑,如何不讓乾熙皇欣喜不已?
昨晚聽到匯報說費傑一擊將梅雅麗擊傷,那時候乾熙皇還有所懷疑,現在見識了剛剛這一刀,他就再沒懷疑,徹底放心將這個百年才有一個的名額交給費傑了。
精神稍有好轉的費傑舒了口氣,卻多少有些疑惑,剛才那頭暈目眩的感覺,應該是完全施展刀意所導致的,不過那突然湧出來的清涼又是什麼?
然而現在明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一眼看過去,頓時吃了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廣場上竟是多了不少人。除去上百名武士團的高手外,還有一些熟人,諸如陸望秋、袁謹、上官無我、陳立言、吳道子等高手皆已到場,就連正在看護易婷的易常修也來了。
轉念一想,費傑就知道這些人恐怕都是因為剛才那一刀而被驚動。
費傑剛一飛身下落,乾熙皇已經哈哈笑著迎了上來,道:「不愧是刀神傳人,我今日是大開眼界了!」而在他後面,則跟著一大批人。
費傑見乾熙皇看自己的眼神慈愛得有點向易常修靠攏,不禁心裡惴惴,剛才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只好施禮道:「皇上過獎了。」
陸望秋輕輕一歎,道:「費傑小友,你的實力果然不只昨日測試的那樣,剛才那一刀,連我也不敢硬接啊……看樣子你已經不需要有更多的人保護了。」說著便看了林璇一眼,後者無比震驚中會意說了聲「是」。
陸望秋聲音不大,但在場之人卻都聽得清楚,莫不動容。陸望秋乃是軍部第一高手,道境三品的修為不是說著玩的,可居然連陸望秋都說自己不能硬接那刀,可見那一刀威力之大。這下眾人都傻眼了,這胖小子才多大年紀,居然擁有這種實力?
老一輩人看費傑的眼神多是震驚和不可置信,而早先被蕭茹叫到廣場來的年輕人,看費傑的目光的目光中卻是崇拜和敬畏,實力差距太大,他們根本連嫉妒的念頭都興不起來。
感受到眾人各異的目光,費傑一點也不好受,嘿嘿乾笑一聲,道:「都是托了刀神的福。」
眾人這才釋然許多,若是這等修為由費傑自行修行而得,那未免也太誇張了。既然是因為刀神傳承,能夠發出如此刀氣倒也不過分。
畢竟刀神的刀意,在五千多年前那個高手輩出的年代都是傲視群雄的,這胖子既然得到了刀神傳承,一舉躍為這等高手也不算離譜的事情。
眾人心中感歎費傑好運之餘,對刀神的崇敬之情不由更重了幾分。
事實上他們都想錯了,恐怕就連刀神自己都沒想到,得到他傳承的人居然是費傑這樣一個絲毫不懂刀道的天廢人。
在刀神的計算裡,能得到傳承的再怎麼也得在刀道上有一定的成就以及極高的天賦,這樣才能有可能完全推演出他隱藏於字中的刀意。
按說像費傑這樣從來都沒拿過刀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獲得他的傳承的。可費傑偏偏通過他那變態的多線程大腦,硬生生地將蘊含於字中的刀意完全推演,進而促成得到傳承的條件,可以說當今世上再無第二個天廢人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傳承。
而刀神傳承刀意的初意,一方面是不想自己的絕世刀意就此失傳,另一方面刀神也不想因為這刀意再造出一個絕望刀神。所以如果傳承者本身是刀道大家的話,就算得了刀神傳承,也只能作為一個引子,促使傳承者衍生出屬於他自己的刀意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所以短時間之內,傳承者反而是不能像費傑這樣直接動用刀神刀意發出威力這般大的刀氣來的。
可陰差陽錯下,得到刀神傳承的偏偏是費傑這樣一個完全不懂刀的人,反而像是在一張白紙隨意圖畫,使得費傑能夠直接傳承吸納刀神的絕望刀意,而不會因為自己度刀的理解而產生任何扭曲和改變,更談不上要進步一領悟再重新衍生刀意。
所以現在的費傑對絕望刀意的領悟有多深,就能夠直接發揮出多大威力的絕望刀意,故而剛剛這一刀威力才會如此之大。若是有朝一日費傑能夠完全將絕望刀意領悟,就會變成另外一個絕望刀神也不可知。
不過費傑志不在刀,一個不愛刀之人想要完全領悟刀神刀意,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若是讓任何一個明白其中奧妙的刀者知道費傑如此浪費機緣,肯定是要吐血三升大呼天道不公不可。
而在場眾人包括費傑自己在內,都不明白其中關竅,所以都只把一切推究到刀神身上,對刀神更加崇敬。
乾熙皇轉頭對蕭茹笑道:「茹兒,你現在服氣了吧?強中自有強中手,以後不要整天說自己是同齡人中最厲害的了。」
蕭茹悶悶地說不出話來,卻突然上前幾步,緊盯著費傑。
費傑被這麼一個又漂亮又可愛的女孩盯著,頗有幾分緊張。他本來就不習慣和女生相處,若不是因為時機和地點都不對,他寧願拔腿就跑。
神色古怪地盯了費傑幾秒之後,蕭茹終於出聲:「我要拜你為師!」
「啥?」費傑嚇了一跳,他全沒想到蕭茹會突然說這樣的話。而且她已經有師父了,現在又來拜師,有點大逆不道吧?這話若是讓黃蒙聽見,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又或者乾脆一刀把自己這個搶他徒弟的小子給剁了?更何況他自己這身力量都來得糊里糊塗,又怎麼去教別人?
其他人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看著蕭茹。
蕭茹像是肯定似的點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語氣更加堅定:「對,就是這樣!我要拜你為師!」
這個玩笑可開不得,費傑連忙搖頭,還沒等他開口拒絕,乾熙皇已經板下臉叱喝道:「胡說八道。」
站在乾熙皇身旁的美婦也嗔道:「茹兒!」
蕭茹不服氣地道:「誰胡說八道了?師父他都不要我了,我拜別的師父有什麼不可以?而且師父的功夫一點都不厲害,連一個剛剛得到了刀神傳承的胖子都打不過!」
乾熙皇頓時一愣,隨即氣道:「誰不要你了?黃前輩不是給你留下了功夫讓你好好練?你自己功夫練得不到家還有臉怪黃前輩?」
他虎目往四週一掃,發現眾人都噤聲看著這邊,縱是他平日嬌慣了蕭茹,此時當著這麼多外人被頂撞也有些惱怒,更何況蕭茹還是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一時間臉色陰沉如雲。
蕭茹見父皇真的生氣了,雖然依舊不服氣,卻也不敢再多說了。
費傑連忙趁機道:「皇上,如無其他事情,費傑就先告辭了!」
「嗯,去吧。」乾熙皇面色稍霽,看費傑的目光很是慈祥,彷彿費傑才是他親生的,然後傳音道:「前去武神殿的時間,就由賢侄自己定吧,不過時間越久,越容易生出變數,希望賢侄能過好好把握……至於和你相熟的幾位小朋友,也會有人暗中保護他們的,你大可放心離去。」
「是,費傑告退。」聽到後面一句,費傑心中一喜,施禮說道。
「等等……寒亭,你送賢侄出宮吧。」乾熙皇轉頭對武士長吳寒亭道。
「是。」
見費傑要走,蕭茹可就急了,連忙叫了起來:「哎,別走啊,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哎呀,你真走?氣死我了!」
背後傳來蕭茹氣惱的聲音,費傑哪敢再多招惹這個刁蠻古怪的公主,沖陸望秋、易常修等人施了一禮之後,就趕緊加快腳步。
總算是淡出了眾人視線,費傑暗暗鬆了口氣,對吳寒亭道:「吳兄,出去的路我已經記得,你不用送我了。」
「不可,這是皇上的吩咐,我可不敢違抗。」吳寒亭連忙搖頭,說著他欽佩地看著費傑,不無感慨地道:「費兄弟功夫真是深厚啊,之前看不出來,沒想到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
費傑呵呵一笑,不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