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更是驚愕的張大了嘴,他這些年雖然被閒置沒有帶參謀副長後一直在中樞,如何不知一個營號的意義,有了營號,代表著這支剛剛組建的臨時營隊就成了永遠營隊,他雖然不敢再視這支軍隊當成自己的私家軍隊,可是自己的部下能有如此出路,不由讓他由衷的興奮
「臣叩謝皇上弘恩。首發首發」
「愛卿免禮。」王福親手將高傑扶起,又將一大堆封賞許諾了下去,生還者人人得到相當於上百銀幣的獎賞,勳章更是不要錢的大撒,最低都得到了一枚三級的悍勇銅質勳章,至於要得到更高一級的勳章,那還要統計完各人戰功再作決定,對於死者家人的獎賞更是豐厚,除了物資獎勵外,每人都得到一枚三級的銀製勳章,家人可授良田二十畝,有了這枚章,還可以免掉不少徭役。
封賞完後,皇帝才下令所有軍士下去休息,所有軍士都是在興奮中進入了夢鄉,得到高傑順利焚燬清軍糧草的消息,其餘明軍也都士氣大振,雖然在雨中無法慶祝,只是不妨礙大家在營中喜氣洋洋的高談闊論。
與明軍上下喜成一團相比,清軍大營內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霾,尼堪領著一萬大軍狼狽不堪的回到軍營後,軍糧被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軍,雖然現在軍中還沒有缺糧,只是所有軍士依然不免憂心仲仲,尤其是漢軍綠營兵,他們每天本來只有四個窩頭,如今連這四個窩頭也要擔心,軍心又如何能穩。
皇父攝政王行,尼堪一直跪在中不敢起身,在他身旁邊不遠的地方就豎著一排的木樁,木樁是是數十顆面孔扭曲的人頭,這些人頭正是這次運送糧草的清軍將領愛星阿和他地戈什哈所有。
失卻糧草後,愛星阿失魂=魄,如同行屍走肉,糊里糊塗的被戈什哈架到天津,得知糧食被劫後,一向溫爾文雅地多爾袞說不出來的震怒,不容愛星阿分辨,馬上下令將愛星阿連同他的戈什哈處死,愛星阿的戈什哈本以為逃的一命,結果還是死於非命。
尼堪因為追明軍,比愛星阿遲了一天才回到天津營地,他剛回來就聽到愛星阿被多爾袞處斬地消息,尼堪頓時感到眼前一黑,他雖然地位高過愛星阿,失卻糧草的主要責任也比愛星阿小,只是尼堪心知多爾]心狠手辣,放下兵馬後就匆忙來到多爾袞大院長跪不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尼堪剛好與愛星阿等人的人頭相伴。
這一跪就是大半日,多爾袞彷彿知道尼堪就跪在院中似地,甚至連來來往往的各個將領對尼堪也是似而不見,眼看就要入夜了,多爾]依然沒有召尼堪問話的意思,尼堪只得繼續咬牙跪著。
幾盞燈籠掛了起來,搖的燈光偏偏照在那些人頭上,愛星阿和戈什阿地人頭在雨水中淋了一天,臉上都一片慘白,死魚一樣的眼睛彷彿直瞪著人看,饒是尼堪多次在上出生入死,見過無數的死人,仍然覺得頭皮發麻。
「希福。軍中存糧尚以支持多久?」多爾袞臉上已經沒有昨天剛得到消息時地暴怒。只然籠罩著一重寒霜。讓正坐著地各個王公貝勒噤若寒蟬。雖然在座之人有不少與尼堪交好。只是誰也不敢給尼堪求情。甚至對尼堪如何處置都不敢詢問。
「回皇政王。按照以前地標準。尚以支持十九日。」希福回道。
軍中存糧最少時只有五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半個月之下。聽到希福地回答。原本各個忐忑不安將領地都鬆了一口氣。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無論是對於一個普通農民家庭還是軍隊。國家都是如此。
多爾袞地臉色卻沒有變得輕鬆起來。繼續問道:「若是現在從京城重新起運。一次性運送八萬石軍糧。多久可以到達?」
希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仔細盤算了一番才露出一絲苦笑道:「回皇父攝政王。估計要二十二至二十五天左右。」
二十至二十五天。各人都是一陣驚呼。那豈不是說哪怕按最快地速度計算。軍中也會有三日地時間缺糧。不要說缺糧三日。就是缺糧一日。萬一遭到明軍地進攻。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希福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本王記得若這次軍糧沒有劫走地話,再過四日就可以到達軍營,也就是說從京城運到這裡,即使是下雨也只需要十天時間,為何會說最快要二十二天。」羅洛宏忍不住道。
「是啊,衍禧郡王說的對,怎麼會要二十多天,太慢了。」都附和道。
見到各將領都是一片
希福只得解釋道:「各位有所不知,眼下夏糧雖然按理京城可以收取數百萬石賦稅,只是老天下雨,各地收取的賦稅難予入京,前面一批十萬石糧,加上這次運送八萬石,已是新收賦稅的大半,如今京城存糧已是不多,只有雨停之後,從各地運輸的賦稅才能繼續到達京城,不但如此,數千輛運糧車也連同糧草被付之一炬,朝廷還需要另行徵用糧車,算上這些時間,二十二天,只多不少。」
希福的話,讓大廳各個高級將領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半響無語,許多人剛才還認為多爾]對愛星阿說殺就殺太過嚴厲,如果現在愛星阿重新活過來,恐怕大部分人都會同意再殺一遍。
「當然,如果運送的糧食少,十天之內還是可以到達。」希福補充到。京城不至於連八萬石糧也拿不出,關鍵還是運輸工具缺泛,五千多輛大車一下子被明軍焚燬,到哪裡再找這麼多的大車,如果用人挑或者牲畜馱,糧食損耗的比例實在太大,大清本來就缺糧,又怎能將糧食白白損耗,何況京城還有數十萬人口,每天消耗的糧食比軍隊還要多,如果只顧了軍隊,一旦京城缺糧引發混亂,照樣會動搖軍心。
聽到希福的補充,眾人這才將剛才緊繃的弦鬆下來,多爾袞的目光落到希福身上,叫道:「赫裡捨希福。」
「下官在。」
「你馬上回京,將線之事稟明皇太后,搜及一切運糧工具,五天之內,不管能運多少糧食,一定要將糧食運出。「
「下官……下官遵令。」希福愣了一下才回道,他是文官,這樣的雨天要趕回京城實在是一件苦差事,不過,既然多爾袞點了名,哪怕就是下刀子他也不得不去。
以現在的天,他要回到京城差不多要二日時間,也就是說他其實只有三天的時間來搜尋工具運糧,三天時間或許連一半糧食也運不到,可是不管多少糧食,能運出來就好,此時只能顧眼前,至於損耗,暫時就無法顧及了。
「這次運糧必須萬無一失,不知哪將軍願意擔此重任?」
多爾袞的話一問,無論王公貝勒還是各個大將,一個個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下,讓皇父攝政王看不到自己,愛星阿就是前車之鑒,派了一萬五千大軍尚且沒有護住,這次運糧又能派多少部隊,如果明軍再來劫糧,誰也沒有把握不丟。
「怎麼,莫非王自去不成?」看到眾人視運糧如同避瘟疫,多爾袞臉上不由又現在一重怒意。
「回皇父攝政王,奴才倒是有一個人……」遏必隆有吞吐吐的道。
看到遏必隆的樣子,多爾袞的臉色倒是和緩了不少,道:「有人選就說,吞吞吐吐乾什麼?」
「是,奴推薦……推薦謹莊親王,還請皇父攝政王恩准。」
遏必隆還沒有說出人選時,在座的各人都提心吊膽,生怕遏必隆說出自己的姓名,聽到遏必隆說出尼堪,許多人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
「稟皇父攝政王,奴才也推薦敬謹莊親王。」
「皇父攝政王,敬謹莊親王素有軍功,上次失利仍是大意所致,相信這次敬謹莊親王一定會小心謹慎,不如讓敬謹莊親王戴罪立功。」
「讓敬謹莊親王來押糧,最合適不過。」
……
「看來敬謹莊親王真是眾望所歸啊。」多爾]臉上似笑非笑的道,眾人一時都訕訕的住口,尼堪現在還跪在外面淋雨,護糧之事對眾人是一個苦差事,對尼堪卻是一個機會,只要皇父攝政王同意,自然不會再行處罰。
「去,把敬謹莊親王叫進來吧。」
「是,主子。」兩名戈什哈回道,很快,已經跪了二個多時辰的尼堪被扶了進來,大概是跪得太久的緣故,兩名戈什哈剛一鬆手,尼堪又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罪臣愛新覺羅尼見皇父攝政王,皇父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哼,尼堪,這次失卻糧草,本應該重罰,只是同為愛新覺羅一脈,本王可以一次機會,讓你再押運一次糧草,戴罪立功,若是能夠將糧草平安運抵軍營,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再有閃失,你就不用再回來了,自己抹了脖子吧。」
就這樣輕易的逃過處罰,尼堪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到周圍各人對自己的殷殷期盼的雙眼,尼堪才膽白過來,大喜道:「謝皇父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