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禍不單行。在榆園賊鬧得正歡。滿清山東官員正在頭痛萬分時。山東高苑又發生了一起大變亂。這次變亂比之榆林賊更是兇猛。
山東青城、高苑一帶自古是桑蘆之鄉。當地居民農閒時多從事編、養蠶。因此日子比起其他地方好許多。即使是山東大旱期間。這裡的百姓也能得到溫飽。清軍統治山東後。先是因為要為多鐸調集軍糧。在境內大肆徵收糧食。幾乎將農戶大半口糧徵收上去。引起了這裡的居民的強烈不滿。多鐸敗亡消息傳來。高苑一帶的百姓拍手稱快。
就在高苑百姓都認為可以喘一口氣時。為了穩定山東。多爾袞又派出了兩萬多大軍。這些大軍的糧秣都需要山東地方供應。這還不止。清廷允許孔有德、耿忠明、張天福這些漢人在山東擴軍。各地百姓不但要有被抓丁的危險。而且為了供應新招的大軍。更是加了無數苛捐雜稅。由於高苑算是山東富裕之地。徵收的賦稅更重。如此沉重的負擔壓得許多地方都喘不過氣來。整個青城。高苑一帶就像是一支火藥桶。只要一點就會燃起來。
這天。高苑縣衙門前面廣場。十數名差役推著四名五花大綁的青年漢子出來。將他們綁在廣場上立著的柱子上。很快。四周就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許多人悄聲議論起來。「這幾人犯了什麼事?」
「什麼事。還不是交不起稅唄?」
「稅。稅。稅。這個狗官就知道向我們收稅。總有一天。老子反了他娘的。」問話地漢子憤憤不平的道。
若是其他地方。聽到有人說要造反。旁邊的百姓恐怕馬上就會躲得遠遠的。只是這名漢子地話落下。旁邊雖然有幾名百姓縮了縮頭走開。其餘百姓臉上卻都是一片憤然之色。
「噓。大兄弟。小聲點。若是讓那些人聽到。不死也要脫層皮。」
「呸。不就幾個狗腿子嗎。他們以前吃著大明的皇糧。轉眼又換成了韃子。真得丟祖宗的臉。」
一名頭目模樣地差役手舉著鞭子。對著圍觀的人群大聲道:「你們這些窮腿子聽著。眼下大清入主中原。徵收皇糧是天經地義之事。若是有人不交。這些人就是你們的榜樣。打。」
隨著那名頭目喊聲完畢。啪啪地聲音響起。四名衙役每人都持著一根長鞭。對著綁在柱子上的四名青年狠狠抽去。只是數下。柱子上的四名青年就全部血肉翻飛。一道道鞭跡深深的映進各人肌膚。
「啊。」圍觀地人群中一些膽小者連忙將腦袋扭向別處。不敢細看。其他人則沉默高大的漢子卻是用眼睛狠狠的瞪著動手的幾名衙役。其中一人幾次想撥開人群衝進去。幸好被旁邊兩人死死抱住。
「丁大哥。這裡是縣城。千萬不能衝動。」兩名同伴苦苦的哀求。
這名丁大哥名叫丁可澤。為人豪俠任事。在整個高苑縣都是赫赫有名地好漢。今天木樁上綁著的都是丁可澤同村之人。其中一人還是丁可澤要好的堂弟。看到自己堂弟如此被差役鞭打。丁可澤恨不得衝進去將幾名差役殺了。救出自己的堂弟。
若是三五個人。丁可澤相信憑著自己的拳腳一人就可以收拾。可是眼前不但有十多名衙役。而且衙門裡還有衙役可以隨時支援。丁可澤不忍見到自己堂弟挨打的情景。重重的在地上一跺腳。轉身離開。
「丁大哥。想開點。丁二哥也不是全然沒救。只要措到五十兩銀子就可以放出來。」
「五十兩銀子。」丁可澤搖了搖頭。若是以前。就是要他拿出一百兩銀子也不困難。只是現在他搜遍全身也不過幾兩碎銀。不由歎了一聲:「我丁可澤平時自認英雄。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堂弟被那些狗官打死?」
「若有不平之事。大丈夫當提劍剷平之。唉聲歎氣又有何用?」一個聲音突兀出現。頓時將丁可澤和兩名同伴都嚇忙扭頭看去。卻見身後站著一名神情剽悍。身高八尺有餘地大漢。正斜眼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閣下是誰。跟蹤我們有何用意?」丁可澤大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問題是你想不想救出你地兄弟?」
「閣下能救我兄弟?」丁可澤這才仔細的打量了身後之人一下。來人雖然算得上氣宇宣昂。只是身上穿得比自己還破爛。根本不像能拿出五十兩銀子之人:「閣下莫非耍我不成。就憑閣下能拿出五十兩銀銀子?」來人大笑起來。
「沒有銀子。敢情閣下真是耍我?」丁可澤臉色沉下來。
「可笑。我早就聽說過高苑有一名丁姓好漢。好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沒想到見面不如聞名。自己遇到了不平事竟然要借銀子來擺平。以前的名聲難道全靠銀子吹噓出來的。」
丁可澤聽得臉上一紅。身邊的兩人卻大感不憤:「你是什麼人。敢如此破壞丁大哥的名聲。藏頭露尾算什麼東
聽到兩人的指責。來人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那報上名又何妨。在下謝中一動:「你就是那個單人從京城千里護送韓源韓大人回山東的謝遷?」。如假包換。」謝遷傲然的道。
「原來是謝大哥。你千里護送韓大人歸鄉的義舉誰不稱讚。若是能救出我兄弟。我丁可澤這條命就賣給謝大哥又何妨?」
「好。這才痛快。你跟我來。」謝遷帶頭向城外走去。丁可澤毫不猶豫的跟著。數人出城後又連走了十餘里路。眼看越走越偏。同行的兩人害怕起來。其中一人拉了拉丁可澤的衣服:「丁大哥。你莫要給他騙了。我怎麼覺得他帶我們到這樣的地方有一點不安好心?」
「是啊。是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另一人連忙道。
丁可澤瞪了兩人一眼:「別胡說八道。在高苑誰不知謝大哥的名聲。那位韓源韓大人為官多年。韓家在山東又是有名的望族。行囊肯定豐盛。若謝大哥真是貪財之人。半路早將韓大人害了。又如何會有千里送行的義舉。你我三人除了一條命。有什麼值得人家掂記?」
「真是謝遷當然不會如此。可要是他不是謝遷怎麼辦?」
丁可澤搖了搖頭:「我闖蕩江湖多年。這雙眼睛還算有一點識人之明。此人說話時眼神坦蕩。不像撒謊。氣度更不是一般人學得來。你們別說話。只管跟著。」
三人說話時不由停止了腳步。謝遷回頭望了一眼。將腳步放慢。等到三人跟上才重新。又行了數里。謝遷才停下來。對三人道:「到了」
望著眼前的一片森林。丁可澤三人眼中都露出一絲迷惑之色。不明白謝遷將他們三人帶到這個地方幹什麼。謝遷微微一笑。嘴裡吹出一聲哨響。前面頓時草木搖動。一下子鑽出了十數人。手裡還都拿著兵器。
丁可澤三人著實下了一大跳。莫非這個謝遷……
正當三人胡思亂想之時。那鑽出的十餘人興高彩烈的喊了起來:「謝大哥回來了。謝大哥回來了。」
「丁兄弟。走。隨我進去。」謝遷伸手作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即來之。則安之。丁可澤三人也只得跟在謝遷身後走進樹林。不到百步。丁可澤三人只覺得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座山谷谷口。谷中人聲鼎沸。足足有數百人。這些人或坐或立。多數人手中都持著兵器。正在細細擦試。
一名穿著儒衫。三十歲左右。模樣有一點瘦弱之人來到謝廷面前。埋怨道:「大頭領。我們晚上就要攻縣城。你怎能一個人進城。萬一有個閃失。我們所謀之事豈不全要落空?」
「攻縣城?」那名身穿儒衫之人一句話就嚇了丁可澤三人一大跳。
謝遷對於儒衫青年的埋怨毫不在意:「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軍師趙束可澤丁兄弟。他有一位兄弟因為交上不稅。被差役鎖拿。眼下正關在縣裡大牢。丁兄弟也願意加入義軍共圖大事。」
趙束鄉大喜:「太好了。趙某早就聽說過丁兄弟的大名。有丁兄弟加入。我們簡直如虎添翼。」
丁可澤直到現在才知道竟然有一部人在這裡圖謀造反。打縣城的主意。他更是從來沒有說過要加入義軍的打算。不過。丁可澤還是馬上承認了此事:「丁某初來。還請軍師多多關照。」
「那是自然。即入義軍。那就是同胞兄弟。理當彼此照應。」趙束鄉轉向謝遷道:「頭領。我所有義軍三百零八名兄弟皆在此。只要頭領一聲令下。晚上就可以衝進城。將城中狗官人頭垛下。」
「不。現在是三百一十一人了。」謝遷糾正道。
「對。是三百一十一人。」趙束鄉歉意的向丁可澤三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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