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順太過全神貫注。以至沒有聽到身後傳來兩聲輕響。他突然感到背上傳來一股大力。牛大順心中閃念:「遭了。被韃子發現了。」他拚命想掙扎。只是背上的大手卻像是兩座山一樣。讓牛大順根本動彈不的。
牛大順頓時萬念皆灰。放棄掙扎。只是兵器加身的感覺卻遲遲沒有來臨。身後傳來一聲低喝:「你是什麼人?」
「狗韃子。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你牛爺爺皺一皺眉就不算好漢。」
牛大順罵出這一句。本以為身後的韃子必定會惱羞成怒。沒想到背上陡然一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的上跳了起來。正想用手中的獵弓拚命。一人用低沉的聲音喝道:「別動。若是驚動韃子就遭了。」
難道他們不是韃子。他心中一鬆。抬眼望去。只見廟中多了十來個人。這些人年齡最多只有二十歲。一身白衣。腳上穿著牛皮官鞋。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腰間鼓鼓的。插著五六個帶木柄的鐵疙瘩。牛大順也算見多識廣。只是完全不知道這些人手中。腰間的東西有什麼用。但從外貌來看。這些人無疑不是韃子。
「你是這個村的村民?」一個十六七歲左右。臉上還顯的有點稚嫩。身材卻壯實的有如牛犢的黑臉少年問道。
牛大順點了點頭。雖然眼前的這些人很可能和韃子沒有關係。只是牛大順心中充滿憤慨。對這些人的敵意也沒有全消。
見到牛大順點頭。黑臉少年大喜:「好極了」
他剛說完這三字。就見牛大順眼睛一下子通紅起來。喉中發出一聲低吼。向他撲來。黑臉少年臉上大感意外。輕輕一閃讓過牛大順的撲擊。伸腳一絆。牛大順立足不穩。啪的一聲摔在的上。
「劉國軒。不要胡鬧!」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接著牛大順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被扶了起來。剛才的聲音轉為溫和:「這位大哥對不住。我們是皇上的近衛軍。這次是來打韃子的。剛才那名劉兄弟沒有惡意。你是這個村莊的人。如果能告訴我們一些韃子的情況和村中的形。我們就可以更好的消滅這些韃子。也可以為死在韃子手中的鄉親們報仇。」
「你們是羽林衛。皇上的軍隊?」牛大順呆呆的問道。
「對。」
「你們為什麼不早來。為什麼不早來……」牛大順一下甩開扶著自己的手。蹲在的方嗚嗚的哭了起來。
「鄭大哥。這個人太不識好呆了。」劉國軒憤憤的道。
這個鄭大哥正是鄭芝龍的長子鄭森。王福下旨把鄭森調到自己身邊。接到皇帝的旨意。鄭芝龍雖然疑惑皇帝有讓鄭森為質之意。只是還是將鄭森送來。
鄭芝龍此時水師在亞洲無敵。陸上也基本控制了整個福建。還與滿人勾勾搭搭。卻缺泛自立的雄心。面對皇帝的旨意並不敢公然違抗。鄭森到來後。王福暫時將他安排在國子監讀書。
只是鄭森對讀書卻毫無興趣。羽林衛第二次擴編時。鄭森乾脆棄文從武。加入到羽林衛。很快在羽林衛脫穎而出。選入了僅有一百名的特種兵。還擔任了什長之職。
劉國軒是年齡最小的一人。今天才剛十五歲。只不過參軍時隱瞞了年齡。報自己有八歲。經過數月摸打滾爬的訓練。所有人熟悉之後。鄭森這一什人馬才套出了劉國軒真正的年齡。不過。劉國軒年齡雖然小。只是出身良好。不但讀書識字。而且打熬出一身不俗的武功。整個什中。除了鄭森還真沒有幾人可以誇口穩勝劉國軒。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為劉國軒保密。
這次皇帝御駕親征。正是特種兵進入實戰的機會。一百名特種兵分成十隊。擔任著斥候的任務。牛家村離官道並不遠。鄭森等人很快就發現了牛家村的異常。悄悄潛入到這座廟宇。正好與牛大順碰在一起。
牛大順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將自己的所知告訴了鄭森等人。聽到清軍只有數百人。鄭森悄聲的吩咐兩名隊員。讓他們返回報信。眼前大軍行動。這數百名清軍撞上門來。可謂是自尋死路。正好拿這支清軍小部隊作為大戰之前的餐點。
聽到鄭森派人送來的消息。正在行軍的大軍頓時停了下來。一支五千人的前鋒悄悄脫離大隊。朝整個村莊包圍過去。為了防止清軍聞訊逃走。這五千人分成兩路。一路從密林中繞道。準備從前方將清軍逃走的道路堵住。
牛家村就位於運河不遠處。官道從村口而過。只是村子卻是如同凹陷一樣插入山裡。村子後面的就是莽莽群山。這些群山成為淮安與揚州的交界線。只要將村口左右道路堵上。村中的人都插翅難飛。這也就是清軍堵住出口。村中無人逃出來的原因。
半個時辰後。五千羽林衛已經運動到位。兩隊人馬以旗幟聯絡。將整個村口外完全包圍。
此時村外只有十餘名清軍無聊的走來走去。他們並不認為在揚州外圍有人會威脅到數百名正藍旗的精銳。豪格的身份太過顯赫。安排警戒只是習慣而已。聽到村中傳來的各種慘叫和自己同伴的笑聲時。這些清軍的飛思也早飛到村了。狠不的馬上就人接手。自己也可以到村中去大搶一番。
村中的清軍更是沒有意識到馬上就要大禍臨頭。就在村中生起了炊煙。到處都響起了殺豬宰羊的聲音。他們準備在村中大吃一頓再走。許多士兵頻頻用目光注視著被圍在一起的兩百多名女人。若不是將領們還沒有選。這些士兵恨不的馬上將這些女人按倒在的。發洩著獸慾。
豪格已經下馬。和十餘名正藍旗的將領圍坐村中最大的一所房子裡。房中早已生起了一堆大火。數名戈什合將房中各種傢俱就這麼拆下來投入到火堆中。在火堆上方。正在翻烤著數只肥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眼看著肥羊已成為金黃色。何洛會用小刀從肥羊大腿上割下一塊最肥美的的方。裝在盆子裡送到豪格手中:「王爺。慢用。」
豪格接過盆子。用刀子狠狠的割下一塊大肉。也不顧滾燙。就這麼送到嘴中大嚼起來。隨手拍開身邊一罈酒的封口。連喝了數大口才道:「痛快!痛快!」
鞏阿岱、錫翰大讚起來:「王爺好豪氣!」
他們也不客氣。直接用刀從中間的肥羊上割肉。大口吃起來。論起來。鞏阿岱、錫翰兩人是努爾哈赤幼弟巴雅喇之子。還是豪格的叔父。只是倒底不是努爾哈赤的親子孫。也只能封為貝子。不過。他們的哥哥拜音圖卻是鑲黃旗的固山額真。豪格一向對鑲黃旗拉擾。對鞏阿岱、錫翰兩人也視為心腹。
大廳對面一座假山後面。牛大順睜大著眼睛。滿是仇恨的看著中間正在大嚼吃肉的豪格。他已經認準了豪格就是他最大的仇人。用手中的弓箭比劃了一下。無奈放下弓。他的弓射不了那麼遠。
在牛大順的帶領下。鄭森他們從村口的廟宇中摸到了這裡。這所房子是村長所有。這個牛村長竟然將自家的房屋建的有如園林。假山流水一樣不缺。和江南的一些財主府第相比也毫不遜色。這座假山藏十來個人不在話下。加上清軍已經搜過數次。並沒有想到會有人從外面摸過來。
對於大廳中的講話。其他人都聽的十分茫然。鄭森卻是聽的呆了。他從小跟隨船隻走南闖北。日本話、滿州語都精通。這幾人的對話落到鄭森耳中。鄭森頓時像一下子被天大餡餅砸中了一樣暈暈呼呼的。這裡面竟然有一個王爺。而且是滿州韃子的王爺。能跟在王爺身邊。其他人的身份想必也不低。
鄭森用顫抖的手將腰間的火槍摸了出來。這是一支來復槍。專供特種兵使用。到目前為止。大明軍器局不過製造出了二十餘支。每個什只分到兩支。這種槍一交到特種兵手中就引起了哄動。竟然可以射中兩百步外的目標。誰都想先擁有這種槍支。只可惜數量有限。只能給槍法最精通的人使用。眼下這個什中。另一支槍的主人就是最小的劉國軒。
「鄭大哥。你幹什麼?」見鄭森拿出槍支。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劉國軒忍不住發問。他們潛入進來。當然有殺掉這隊清軍指揮官的意圖。只是肯定要等到外面發起攻擊才能進行。否則若讓清軍提前發現。他們連同牛大順在內的九人都要被清軍砍成肉醬。
鄭森腦中一清。手中的槍支還是舉起。瞄準豪格的腦袋。只是手指停在板機上。對劉國軒指了指豪格身邊的另外一人。劉國軒會意。也舉起槍支。他瞄中的是清軍二等甲喇章京何洛會。
「砰!砰!砰!」村外一陣爆竹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豪格停下割肉的刀子。茫然的問道。
他的話剛問完。鄭森、劉國軒兩人幾乎同時扣動了板機。兩顆特製的子彈在空氣中發出尖嘯聲。向大門內的目標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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