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緩緩打開,陌月並未抬頭,她知道來的是誰。
她的腳步聲、呼吸聲、和她慣用的衣料摩擦聲對她而言都是那麼熟悉。
「隨便坐啊!我這兒就是不缺坐的地方。」她笑瞇瞇地說道。
夜霜華用哀愁的眼神望著她,心中暗暗發出一聲歎息:「能不能給我解釋的機會。」
「解釋什麼?」陌月抬起頭,言道:「解釋你跟姓江的原本就是一夥的,解釋你們從頭至尾都在如何算計我?」
夜霜華臉色越來越蒼白,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只能說江小輕的本事做賊綽綽有餘,做刺客,他還是個生手。」陌月淡漠地接口道,「即便是在我注意力分散時,江湖上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路跟蹤也不超過五人。這樣的高手若是偷襲我,只怕致死我也不會察覺。偏偏他出手的時候風聲極響,出手力道拿捏不準,害得我到現在還在疼。在我的記憶中,輕功如此卓絕,偏偏武功不濟的只有江小輕了。江小輕為什麼會偷襲我?除非他知道我在懷疑他。我懷疑他的事只告訴了你一人,他又怎麼會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懷疑到你頭上,直到小別來給我送飯!」
「小別?」夜霜華面無血色,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的計劃居然在小別地身上出了紕漏。網.電腦站wwwC
「小別謹守你的吩咐。不但一個字也不肯說,甚至連看也不看我一樣,大概你吩咐過她,不許與我對視的吧!但是你別忘了,男人和女人走路的樣子是有差別的,而且一個人走路的節奏與姿勢是很難改變的,她雖然穿著寬大的袍子扮成男人,但她走路時會習慣性地腰肢扭動。因為衣服太沉所以拖著步子。那個腳步身也更讓我確定這個人其實是身材嬌小地女子墊高了身材假扮的。」
「刻意隱藏自己的容貌身材,必定是因為我認識她。天錦城中我認識的女子幾乎沒有這種身材嬌小的,不會武功的,更是只有小別一人,所以我便試探了她一下,結果她果然很緊張。」陌月站起來道,「我曾經懷疑過任何人,唯獨沒有懷疑過你,所有的事我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在我身邊完全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時,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你。現在……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究竟是為什麼?」
夜霜華地目光驀地暗了下來,低頭道:「既然你都知道。電腦站妾身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突然間她們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很遠……
「我明白了……」陌月苦笑,黯然地低頭。
正在二人相對無言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綠衣的少女,她大喊著:「不是這樣地,姑娘是主子很重視的人。主子一定是有苦衷的!」
夜霜華急忙大喝道:「小別不許胡說。」
闖進來的正是小別。陌月莫名其妙道:「什麼苦衷。你在說些什麼!」
小別淚流滿面說道:「主子,其實小別在門外偷聽了主子與那人的談話,小別雖然聽不太懂。但主子昨夜一宿都沒睡好,小別聽到主子翻來覆去了一夜,主子一定是被逼地,對不對?」她用期盼地目光望著夜霜華。
陌月疑惑地看著她:「是誰逼你?」
夜霜華搖了搖頭道:「沒有人逼我……」
「是我逼她地。」不知道何時,門外居然躲了這麼多人,突然傳來的話音打斷了她們的思路。
「江小輕!」陌月怒道,他地聲音就算再過一萬年她也記得。
「叫我?」果見江小輕施施然走了進來,腳下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夜霜華急得直跺腳道:「這個時候,你還添什麼亂!」
江小輕卻不理會她,他的臉上依舊掛著與平日相同的笑容,只是這次笑容裡少了幾分戲謔:「是我逼她的,要算賬就找我算吧!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陌月嗤笑:「你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我抓來,又怎麼會輕易把我放走,不過你只管放心,我一定會找你們算賬的,不是你,是你們!!」
最後幾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就連江小輕的臉色都有些發青。
「哥!你不能不插手嗎!」夜霜華忍不住埋怨道。
哥!!!陌月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這兩個人說他們是姐弟還有人信,說是兄妹未免也不像了吧!突然間她的腦海中冒出那張肖像畫,據說是二十六年前所繪的雲台令使的肖像畫,莫非……
「雲台令使!」她忍不住低呼。
一語既出,全場都靜了下來。
發覺他們在無意間露出了破綻,在到陌月疑惑的目光掃視下,江小輕無奈地苦笑。
他把夜霜華拉到身邊來,說道:「到這兒來之前便準備告訴你實情的,既然你猜到了一部分,趁這個機會索性就把話說清楚罷。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們的來歷是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緣由,一直留在中原的土地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些年我們想盡辦法留在你身邊,雖然並無惡意,但的確是有目的的。橫豎你也不可能原諒我們,我便把話說到位,還是要說,現在我們無論如何不會放你離開,等事情一了,我們自會放你走。」
「你們……當真是雲台令使?」陌月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乾澀。
江小輕看了夜霜華一樣,道:「我是,她不是,雲台的傳人也並非都是雲台令使。」
「那你們究竟有多大年齡了?」這個問題,是她一直很想知道的。
江小輕道:「你當我們已經七老八十了嗎?其實我今年不過47,至於小妹……不過才3出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