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道:「門主既知傳言不可盡信,那自然也該知道,世間之事往往似是而非。有些事今天是真的,明兒就未必是真了,後日說不定人們就已經將這些事給忘了。賢兄妹又何必執著於這真假二字,何不順其自然,只要順其自然真相總有大白天下的一日。而且世間最容易得到真相的地方,莫過於傳言的源頭,二位說覺得如何?」
陌月懸懸乎乎說了一通,卻都沒說到正題上,反倒把楚繯給繞暈了,楚越皺了皺眉,半天才反應過來陌月讓他們親自去問夏輕泓。
楚越心中犯嘀咕,覺得這事八成有蹊蹺,便乖覺地閉口不提。
楚繯則是伸長了耳朵任是半個字也沒聽懂,可見自家哥哥和方姐姐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又不願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無知,也只好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得地一個字也沒多問。
只是沉默了許久,仍不見他們二人開口說話,楚繯便有些坐不住了,隨意左右張望起來。
陌月見她的樣子,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躲在人家院外號稱要偷看美人,一對亮晶晶的眼珠賊溜溜地轉來轉去,好笑之極,忍不住看著她輕笑了一聲。
楚繯眨眨眼睛,問道:「方姐姐笑什麼?」
陌月淺笑道:「楚繯妹妹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
楚繯側首想了想片刻,突然臉上一陣微紅,口中便有些吶吶:「哪裡能忘了,那種地方一輩子也忘不了。網.手機站wap」別看楚繯那個時候說得
陌月似笑非笑望著她:「倒一直忘了問你,那日你進了人家美人的屋子。後來都做什麼了?該不會就坐在那看著人家流口水吧!」
楚繯尷尬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楚越早知妹妹的毛病,撇過頭懶得搭話。
楚繯只好鬱悶地應道:「恰恰相反。我只坐了一會,就那一會只怕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
陌月訝然:「你不是就喜歡看美人嗎?人家邀你進屋子。讓你大大方方地看,這還不好?」
「別提了!」楚繯斜眼瞄了楚越一眼,然後無奈地壓低了嗓音對陌月道,「方姐姐你不知道,我原先還以為那屋裡住著一男一女兩個美人。誰知進了屋才發現,那個男的居然是女的假扮地!!
「什麼!是女的?」陌月心中「咯登」一聲,雙手一顫,手中地筷子就這麼落在桌上。
楚繯苦著臉道:「可不是嗎!雖說她身量高些長得也像男人,扮得是比我像多了,可閉起方姐姐你還差上一大截呢!那一舉一動都透著女態,是騙不了人的。最噁心的是……」她憤然道,「那不男不女的傢伙居然還對我動手動腳的,而且和那個冷冰冰地郡主之間還眉來眼去。神態極是曖昧,我差點當場便落荒而逃了。方姐姐你要是不問,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提那日的事了。」
楚越嗤笑道:「活該!早叫你晚上老實在房裡待著。偏要出去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栽跟頭了吧!這就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繯瞪了他一眼道:「有你這麼當哥的嗎?天天就知道欺負我,你妹妹差點給兩個不男不女的佔了便宜。你還說風涼話!方姐姐你說。你見過像他這樣當哥的嗎?」
楚越道:「我也沒見過哪家妹妹天天趴在人家門外,看著那些個美男子流口水!」
「你說那麼大聲幹什麼。怕人家都不知道是不是!」
「呵!你楚三小姐還怕別人知道你那點破事,可真是天下奇聞,回去我一定要宣揚宣言,讓他們都知道知道……」
楚繯見討不到便宜,便轉而求助陌月,用一副哭腔叫道:「方姐姐,你看他……」
這兄妹兩平日鬥嘴都習慣了,倒也不會較真,楚繯也不過就是撒撒嬌,楚越也只是暗自好笑。只是一吵起來就忘了周圍,待他們想起一旁還有個陌月時,已是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眾人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楚越向來都是一副冷面孔,也不在乎,只是楚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是他們才發現,他們的第一聽眾陌月心不在焉,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們爭吵。
「方姐姐?」楚繯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陌月晃了晃神,才反應過來,她皺了皺眉,問道:「楚繯妹妹,你說你那日在屋裡沒看見男人,可你進去地時候我分明看見有一個男人在裡面,難道你沒看見?」
楚繯道:「剛進去的時候,我都驚呆了,哪裡在意裡面都有誰。不過聽你這麼一提,我倒想起剛跨進寂院的時候裡面似乎是有客在,不過我一進去那個客人就走了。」
陌月問道:「你還記得此人地長相嗎?」
楚繯想了想道:「長得不太起眼的通常我都記不住……我想不起來了。方姐姐,難道這人有什麼問題嗎?」
陌月笑笑,道:「倒也沒什麼,大約是我想多了。」
口中雖是這樣說,陌月心裡地震撼卻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地。若楚繯所說屬實,那麼那個自稱慕容凌宣的人根本就不是郡主地丈夫,那他到底是誰?為何會一大早出現在後院看日出,就好像那是他家後院那般自然。
一瞬間心中出現了竹影婆娑,人與月相互輝映的瀾院。那一夜夏輕泓悄然立於月下,清風徐來,突然間轉身看見她。她一直想不通,他出現在那裡究竟是不是偶然。
不過如此看來,若慕容凌宣並非住在寂院,卻又能自如地出入於四仙閣內,他會否便是那個數月未曾露面的瀾院住客?
姑江郡主、慕容凌宣、還有那個女扮男裝的人……這裡面真是一筆糊塗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