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回了秦府這樣的大事自是很難瞞住旁人。
不要說府裡的下人都是看著她入府了但是秦妃失蹤之後宮裡的侍衛頭一樁便是來秦府尋人。
一群衣甲光鮮的侍衛氣勢洶洶地衝進秦府時秦延睿剛從外頭喝了酒回來據說是新上任的吏部左侍郎姚大人擺宴邀了幾十位素來交好的大人齊去慶賀姚大人高昇。
據說是數日之前姚大人便下了帖子的。
據說秦大人大清早便被幾位大人拉去了姚侍郎的府上直到方才散了宴席才醉醺醺地回到自家府上。
這事是由幾十位朝中大員作證的自然做不了假但著秦妃娘娘究竟有沒有躲在秦府還是要眼見為實。
於是眾侍衛仗著皇上口諭將整座秦府翻了個遍鑒於秦妃是「有點」功夫的他們甚至連屋頂、房樑上都不放過。
結果自然是什麼也尋不著的。
翻騰了好一陣直將那府裡的下人們嚇得躲在一旁不敢出聲一個好好的府宅攪得一團糟那些侍衛們才撤了去。
秦延睿瞪著絕塵而去的侍衛「呸呸」兩聲忍不住大罵道:「一群勢利眼的東西我和六丫頭平時可沒虧待他們跟他們那些混賬老子一樣感恩圖報沒學會落井下石的本事倒學了個十足。他的身後是迴廊迴廊的另一頭正是秦府的一處角門角門外是京都有名的簍子巷角門處堆滿了剛劈的柴。
這時角門晃了晃隨即出「砰砰」聲。
隨即柴草堆轟然倒塌角門緩緩打開陌月扶著秦殊從角門而入。
「四哥你真笨明眼人都看出你快要失勢了誰還會跟你客氣何況他們是奉了旨意的。」陌月一踏出角門便冷冷說道。
秦延睿道:「你們那麼急出來做什麼就不怕他們回頭再來查一遍。」
陌月朝他身後一努嘴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延睿轉身望去卻見秦斐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眾人便問道:「你們怎麼樣?」
「我們都沒事只是那些侍衛……可惜了這院子還不知要收拾到幾時。」陌月忙道。
「還能怎麼樣!」秦延睿怒氣沖沖道「這院子也不用收拾了只把細軟拾掇拾掇就好這京裡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陌月跺腳道:「離不離京什麼時候你說了算的起碼也要六姐點頭吧!六姐可沒說再也不回去了六姐你說對吧!」
秦殊神情似有些猶豫將視線移至秦斐然身上。
秦斐然皺眉道:「你自己究竟作何打算?若是不願離開我們自是全力以赴助你若你已經不準備再回宮裡那我們現在便離京任憑那扇城門再厚也攔不住我們四人。」
陌月道:「正是只要六姐一句話。」
秦殊神色一動目光之中的堅冰略略融了幾分顯然十分感動但神情裡的遲疑之色更甚。
她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二哥和小七此次進京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辦怎能因我一時任性耽誤了大事。雖說我此刻真想一走了之但日後……」
但日後她必定會後悔無論是悔她當初輕易放棄還是悔她走得如此不甘心只為了一時的衝動未免不值。
陌月等人不明所以只道她還心有不捨便知趣地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當兒正是申時剛過四人忽然聽見迴廊之外有人在大呼。
「不好!不好了大人!」
一個身著小吏服飾的年輕男子衝進來一邊足狂奔一邊大喊。
「城門被封了!」
乍聞城門被封眾人皆是一驚但隨即又想到此時封閉城門並無奇怪之處若是毫無動靜他們反倒要愈加謹慎了。
四人互望了眼延睿點點頭示意此人可信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陌月忍不住問道:「無論是走是留這兒都是不能待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現在……該怎麼辦呢?
宮牆內的那位似乎並不想鬧得滿城風雨只對外說是搜捕一名逃犯需要暫時封鎖城門。
因為正趕上上元節的三日慶典百姓們無不是滿心怨言尤其是外地趕來看燈的遊人不得不暫時留在京城。加上京兆尹與內廷侍衛不分日夜地搜索「逃犯」上元燈會的第二夜便比往年要冷清了許多。
兄妹幾人思前想後仍然是覺得無處安置秦殊。
留在秦府自是不妥當單是這一日之內秦延睿便被京兆尹傳去問了幾次話。
而秦殊心中自有打算她決心暫不離京視將來的情況再做打算。若宮裡那位真的對自己半點情分不念她自然也不會再對那座皇宮有所留戀痛痛快快地離開京師再不回來。
也是在這時陌月卻為她想到了一個去處沉吟良久不知該不該將這個地方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