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已經拉開序幕那幕後工作者自然該退場了。
可陌月眼見立刻就有九寶齋的人向這裡走來只怕是要打圓場拉架的。畢竟好好一場宴會雖然原本就很混亂但若是鬧出個流血事件什麼的對凡事都講運道、看風水出個門都要看黃歷的商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吉利了。何況如今正是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緊要關頭任何對九寶齋不利的傳言都不宜在此時出現。
萬一他們一出面這場好戲就唱不下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陌月決定在火上澆點油再走。
於是她急忙收回一臉乾笑擠出兩點淚花用一雙水汽濛濛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拽著趙秦言的袖子道:「這位公子這兩隻……兩位客人可厲害得緊您還是別管奴婢了。反正奴婢也只是下人就算客人要打要罵也都是應該的何況奴婢也沒死沒傷的。」
她那張只能稱得上清秀的臉做出一副可憐相倒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當下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同情心氾濫內心的天平都開始傾向陌月這一邊。尤其在聽見陌月說「兩隻……」的時候四周立刻陣陣大笑傳來原本緊張的氣氛立刻緩和了幾分。
趙秦言一向是憐香惜玉的人雖然娶妻之後在外頭收斂了許多卻還是最看不得女人流眼淚的。他立刻安慰陌月道:「姑娘放心吧!趙某雖然不才打這兩隻……還是不成問題的!」
四周立刻又是一陣大笑。…
兩頭狼原本都醉的糊里糊塗直到趙秦言拍案而起時他們也還沒完全清醒直到現在他們才總算明白生了什麼事。
嘯狼先是迷茫地左右望了望。突然大叫一聲:「姓趙的小子!你少管閒事!這種地方還輪不到你小子逞英雄!」
人群中立刻有一人細聲細語道:「瞧二位這話說地倒好像這裡是二位的地盤不是我提醒二位。這裡離景州還差著幾百里呢!」
這話擺明是提醒他們在這你們勢單力薄。還是收斂一點得好。說起來這人也是好心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可惜這二位並不領情。話音剛落二狼的身後便嘩嘩站出十來人。當下便有人偷偷向後退去也有人不知死活地大喊慫恿兩方。大喊「打呀!」更有數人不著痕跡地站在趙秦言地身後。
錢四哭笑不得地歎著氣。
在家經常被老婆罰不給吃飯只想安安心心地吃頓好的怎麼就這麼難呢!年輕人淨不讓他省心。罷了罷了這不省心地女婿萬一傷了一根毫毛女兒那邊他也不好交代。混亂之中沒有人現。挑起這個事端的侍女已經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只是在人潮湧動中一隻不知從何處拋來的玉壺不偏不倚砸到蒼狼頭上。只聽「嘩啦」一聲金燦燦地醇酒澆了他滿頭。頓時他半邊臉變得慘綠慘綠。
他驚恐地看著抹過臉的手。大喊著:「毒!毒!他們下毒!」
宴客廳內一場混戰即將拉開帷幕……
陌月憋著笑溜出宴客廳。雖然最後一不小心還是淋了滿身的湯汁酒水但那壺加了料地酒卻砸得她極是舒心。
沒有幾年的功夫那種強力的染色藥粉他也別想洗掉了。
想到蒼狼就要變成半面青狼她又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其實她原本是想教訓一下杜霸山、公冶侯等幾個帶頭要對她嚴刑逼供的傢伙只可惜這幾位武功盡失之後居然沒膽量再出現在人前據說已經很久沒有人看見過這些人的蹤跡了。結果只好在幾個小嘍身上出口氣了。
便宜他們了!陌月暗自嘀咕。
她找個無人的地方脫去濕答答的薄紗外衣捲成一團丟掉心中暗罵九寶齋奢侈這種衣裳普通人家一輩子也未必能穿上一回。幸好這身紗衣只是裝飾使得侍女們行走時有一種宛如踏雲御風的輕盈感脫下這一層裡面是普通的鵝黃長裙不至於不能見人。
將身上清理得差不多她才從陰暗處鑽了出來甩甩疑似沾著酒氣地雙手皺了皺眉。隨後沿著小路向回走去。趁現在裡面一片混亂她不如趕快溜出去一會若是查出她這個侍女來歷不明想走可就不大容易了。
順便也可以找到水把身上的酒味好好洗一洗。
剛巧就在不遠處月色下隱隱有水光在閃耀陌月一喜立刻加快了腳步還嫌路繞得遠了她乾脆穿過片片花叢竹林徑直走過去。
沾了滿身滿頭的枯草、樹葉她看見一處偏僻地池塘隱隱還有水流動的聲音。是活水必定很清澈吧!
誰知陌月剛要鑽出竹林便聽見前方傳來一聲輕歎。
一個聲音道:「不是說了讓本王一個人靜一靜嗎!怎麼又來了。」
陌月頓時全身僵直站在竹叢中不敢再向外挪動半步。
東揚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透過重重竹影陌月看見那個人站在塘邊夜色清寒、落寞無限……突然間她有一種心酸地感覺。
似乎對於陌月腳步突然停駐揚昊並不覺得奇怪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回頭。
他一定以為來人是慕容否則他不會如此輕率地將自己的後背對著不信任地人而除了慕容她沒有見過他信任第二個人。
卻聽他輕笑一聲道:「本王知道你最近憋了滿腹的牢騷想對本王一。不過看在今夜月色還不錯的份上還是緩一緩再說罷……只消一夜讓本王做一回自己做一回我。」
說罷他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