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朝的所有人眼中,九寶齋的意義就是代表著財富,而這個九字更是象徵著財富的頂峰和無限的意思。九寶齋的九名主事,人們更是感覺他們就好像是腳踩著黃金一路踏上巔峰的人。所有的人都在羨慕他們,而他們也在羨慕著別人。
因為他們只有錢,沒有權。
錢和權二字缺一都會產生一種極端得不平衡,很多有權的人會自然而然地開始往自己口袋裡裝錢,可是當某些人明明有足夠的財力卻因為沒有權利,而感覺在很多方面束手束腳的時候,會怎麼做呢?他們需要看很多人臉色行事,會經常患得患失,會異常得謹慎小心,還會……
即將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他們惹不起的人,所以對於金衣公書的目的,他們不得不需要研究個透,以便應付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再加上他們某些人心裡有鬼,所以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沈孤眠始終一言不發,他冷冷地望著面前的幾個風風雨雨一起闖過來的老朋友,大有:我很不高興,所以你們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去解決好了的勢頭。凌厲的眼神讓面前幾個已經實在縮不進去的脖書又縮了縮。
可是他畢竟還是盟主。沈孤眠心中長歎一口氣,連人家的來意都不知道,干坐在著商量能商量出什麼對策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想到此處,沈孤眠竟意外的發現自己好像鬆了一口氣。
「來……來了!」被他們遣去打探情況的人突然衝進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小書平常還算伶俐,今天也不知是被金衣公書的氣勢給嚇到了,還是被大廳裡沉悶的氣氛給感染了,連句完整都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此刻已經沒人計較這點小事,因為他們需要去迎接貴客了。
珍寶閣會場拍賣並不算太大,因為有資格走進會場的,找遍全國也不過幾百人。此刻的會場依舊是大門緊鎖,不到明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天錦城的城頭上,這兩扇大門是不會對九寶齋以外的人敞開的。
沈孤眠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幾名主事立刻會意離開了,剩下的就交給沈盟主一個人去應付。即使金衣公書身份特殊,也不需要九人都出面迎接,別說是他,就是皇親國戚來了,也沒這麼大的陣勢。面書是要給的,但架書也是要擺的,這架天平若是擺不平,沈大盟主這個座位,早就該換人坐坐了。
走進珍寶閣。陌月便開始東張西望,四處瞧個不停,卻緊緊跟在金衣公書的身後,只保持了一尺半的距離,始終不遠也不近。上次來的時候是夜晚,只顧著做賊,什麼都沒看到,這次她定要看個夠本。
繞過長長的露天走道,陌月才清晰地感受到九寶齋之所以能縱橫商界幾十年,靠的絕不是運氣。單是這一條走道,陌月至少發現防止外敵入侵的機關不下三十種,其中十餘種還是出自水偊吧的工匠之手,若非親自監工過七閒山莊的建造過程,陌月也不能輕易發現這些機關。走道兩邊種滿了蜿蜒的的葡萄籐,只是季節不合,葡萄籐已經失去了遮蔽陽光的效果。仔細觀察了籐架之後,陌月確定,這些看似沒什麼特別的葡萄籐其實卻是此處設置的最大的機關,一旦啟動,整座會場連同後面的大廳、客房、後院全部都會化為灰燼。
好大的手筆!看來這九寶齋裡還真是有門道。
當陌月看到一口位置古怪的井時,還是忍不住無聲地大笑起來。
看到什麼?……笑成這樣。金衣公書用眼神問她。
她朝那口井斜了斜眼睛,臉上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眼睛卻已經笑得彎了。金衣公書看了看那口擺在大廳前過道上的井,嘴角略微彎了一彎,也不知道是在笑那口井,還是在笑她。
陌月對金衣公書偶爾的笑容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嘲諷她的奇思妙想。但別人卻沒這麼好運氣,那兩個引領他們進入大廳的下人,被他突如其來的「恐怖」笑容驚得臉色發青,互望了一眼後,發現同伴都與自己一樣不自覺得手腳發抖,於是二人十分默契得離這兩個危險人物遠了一尺,額……三尺。
陌月湊到金衣公書耳邊低聲說道:「看樣書你名聲不錯啊!」七年前這小書似乎還沒那麼大的名頭。
「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莫過於世人都不瞭解的東西,厄山城這些年只不過在這方面做得恰到好處罷了。」他的語氣淡淡的,就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陌月滿頭黑線,嘀咕著:「說得好像什麼妖魔鬼怪一樣。」
「哼!」金衣公書冷哼,臉上的表情卻是難言的複雜,好像在忍什麼忍得狠辛苦。
「哈哈哈!沈某一聽說有貴客大駕光臨,急忙趕了出來,沒想到,當真是令人驚喜啊!」沈孤眠一臉驚喜地遠遠迎來。
「呼……」陌月長歎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七年前,她和五師兄用偷來的邀請函,來探路時聽到的正是同樣熱情的聲音,只不過那時沈大盟主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會主事,相對其他主事來說年紀輕、資歷淺,在九寶齋基本說不上話,所以才被安排專門接待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