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壯派?趙國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了,不過能夠從劉石口中聽到這個詞兒基本上就算是證實了這個政治精英階層的存在了。
不過這個階層似乎不能簡單的以年齡來劃段,同屬於這個所謂少壯派階層中的這些人中不少人在政治觀點上都不盡一致,當然這種不盡一致都是統一在黨內思想旗幟下的正常異同,發展觀點上的緩急,環保理念上衝突,民生問題的側重,這些都可能形成一個個或同或異的觀點圈子,正是這樣觀點不一卻又共存的群體形成了一個以發展為前提的政治精英階層。
「拓哥,戈部長對我的確不錯,我這一次來京裡也主要就是要向諸部長和她匯報工作情況,求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溴南雨驟風狂,自然就有人不甘寂寞,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現在本想沉下心來踏踏實實搞好發展,但是總會有那麼些跳樑小丑想要借助省裡邊這些正常的觀點衝突和意見不一致來做文章,企圖從中牟利,我覺得他們可能要打胎算盤了。」
趙國棟在劉拓面前也放得很開,他也把自己和蔡正陽在漠南的動作以及背景成因做了一些介紹解釋,也坦率的談了他對於陶和謙和宋國梁的一些看和意見,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劉拓卻沒有任何表態,作為昔日中組部的老人,劉拓對陶和謙並不陌生,當初在陶和謙升任省長時,就是他親自車隊考察的,自然清楚陶和謙的許多情況。
「國棟,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很磨練人,我感覺你有些膩煩的情緒的在裡邊,似乎覺得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天除了琢磨人就是琢磨人,不苻合你心目中的要幹就幹點實實在在的工作,但是你要清楚,你挖掘一個幹部,選好一個幹部,用好一個幹部,其創造的價值和成就也許比你身體力行去幹某項工作所能獲得成就要大得多,而當他們的成績和成獲得認可時,你一樣會感受到自己的成,。」
劉拓的循循善誘讓趙國棟也無言以對,劉拓所說的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最軟處,他的確不太喜歡組織部長這個工作,雖然他覺得自己在這幾個月裡做得並不差,甚至可以用像一個鬥士般的英勇前進來形容,而且取得了很優秀的戰績,但是他卻總是不那麼開心。
或許這就是一種情結問題,他喜歡一座成市一個地方在自己的努力下社會經濟發展蒸蒸日上,喜歡看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因為自己帶頭努力工作而不斷得到改善,他喜歡看老百姓那因為勞動而過上好日子,那淳樸善良夾雜喜悅的目光表情,僅此而已。
…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趙國棟踏著沉穩的步伐步入凌正躍的辦公室大門時,凌正躍忍不住想要瞇縫一下眼睛,好好打量一下這個英氣通人的年輕人。
就是在一年前,這個年輕人硬生生把自己橫在他面前的胳膊毫不客氣的撥開,一往無前的踏上了安原省委常委的位置,沒有鈴自己留下半點顏面。
而現在這個傢伙卻又搖身一變成為了漠南省委的組織部長,雖然不能說是自己的直接下級,但是這種上下級關係卻是相當明確了。
「凌部長,我來了。」趙國棟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時,凌正躍覺得自己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的感覺。
「國棟未了?你可是稀客,難得啊,坐,坐吧。」凌正躍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面部肌肉,讓自己表情變得豐富自然一些,這個傢伙說是來匯報工作,給凌正躍的感覺卻像是有點來示仒威的味道,聲音洪亮,目光銳利,舉手投足悠然自得,沒有半點怯場的跡象,這個傢伙還真有些囂張跋扈的意氣。
趙國棟也不想來凌正躍這裡,但是他卻不能不來。
作為常務副部長,凌正躍主持部裡邊日常工作,可以說部裡邊具體化的各項工作都是他在安排佈置和推動,而作為部長的諸賢則更多是以戰略高度來看待和考慮問題,把把方向,定定調子,向趙國棟這樣的各省組織部長打交道更多的是凌正躍和其他幾個副部長,尤其是凌正躍這個常務副部長,那更是繞不過的彎子。
但是正如凌正躍所說,趙國棟的確是弗客,就任溴南省委組織部長
半年多時間裡,除了幾次開會來部裡,和凌正躍打過照面,趙國棟基本上沒有主動往凌正躍辦公室邁過一次腿兒,這一點無論是凌正躍還是趙國棟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大家也就保持著這種心照不宣的沉寂,你別為難我,我也不給你招惹事兒。
不過在凌正躍看來,趙國棟正在逐漸跨越這個界限,漠南下半年以來連續不斷的人事大動作就證明了這一點。
在此之前滇南省委組織部沒有向部裡邊呈報一個完整的計劃,而只是採取臨時性的一些階段總結方式輕描淡寫的匯報了溴南省委的意圖,這讓凌正躍相當生氣。
溴南省委組織部隸屬於省委這沒錯,但是中組部承擔著對各省組織部的指導工作,這一點組織工作原則中也有明文規定。
何謂指導?那就是在主要工作和大問題上負有事前掌握瞭解「事中監督檢查,事後總結分析經驗,但是很顯然這一硤漠南省委組織部僭越了,或者說是蔑視了中組部的權威。
諸賢這個人對於這方面的事務不太關注,當然關注的主責也的確在
他凌正躍。
按照凌正躍的看,很顯然漠南省奎在這個問題上太過於輕慢了,即便是不涉及副省級幹部,但是對於全省性重大調整方案按照慣例也是需要報備中組部的,在這個問題上他認為漠南省委的做是明顯不合適不恰當的,而眼前這個漠南省委組織部長應該要負主要責任。
凌正躍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聽取這位漠南省委組織部長的工作匯報,尤其是今年下半年漠南地市一級的人事變動。
趙國棟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理所當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從滇南幹部結構實際情況到省委的意圖想,再到規劃設想,最終到分兩步是的實施階段,說得也是有條不紊,那f6氣中的自在勁兒,簡直就讓人無容忍,彷彿這一波人事調整是眾望所歸良心所向一般,這讓凌正躍更是有些火起。
「小趙,滇南省委既然早就意識到有幹部調整的必要,為什麼不早一點作規劃準備?這樣大規模的人事調整,照理說如果不是換屆,那就是除了大問題,才會如此,當然調整市級班子的權力在省一級黨委,部裡邊不會干涉,但是漠南省委為什麼不提前報備?結果怎麼樣,引來這麼大的風波,我們部裡邊卻是一無所知,中央問起來,我們也是張口結舌,這成何體統?!」
凌正躍也是越說越來氣,就這個溴南人事調整他也沒少受埋怨,雖然諸賢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肯定也是對漠南人事調整這件事情部裡邊失控有些不太滿意,其他一些領導也對漠南人事大動作頗有看,認為派系傾軋的味道太過濃厚,明顯對地方幹部進行了一**清洗,嚴重的破壞了溴南政治局面的穩定。
趙國棟面色如恆,沒有絲毫不滿,一邊認真的傾聽著凌正躍的批評,一邊細細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一方面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凌正躍發生正面衝突,一方面在這個問題上當時漠南省委也的確有些先斬後奏,甚至故意先斬後奏甚至是不奏的嫌疑,在這個問題上當初蔡正陽也和趙國棟討論過,趙國棟堅持對市級班子調整是安原省委權限範圍之內的事情,沒有必要事事上報請示,事後有一個情況報備便可,蔡正陽最終同意了趙國棟的意見。
「漠南省委在這個問題上作風粗糙草率,釀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在這個問題上漠南省委組織部更是負有直接責任,小趙,你這樣的作風是要不得的,年輕人,人事調整決定著幹部們一輩子的前程,在處理這些問題上,三思而後行,如履薄冰不為過,不要輕易把人一棒子打死,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是我們黨的一貫原則。」
凌正躍幾乎是在咬牙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怒火了,趙國棟外恭內倨,雖然表面文章裝得很像,但是凌正躍卻能從骨子裡覺察到對方對自己的輕慢和鄙屑,這讓他有一種將要爆發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