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泰在組廊甲看了看,汪從喜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好像不在,潘巧辦公室倒是開著,似乎有人在潘巧辦公室說話,田永泰走了過去,剛露出半個身子,潘巧就看見了他,趕緊站起身來,「田部長,您找我?」
坐在潘巧辦公室的那名女孩子見到田永泰進來,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來,「田部長您好。wWw.b111.net」
田永泰含笑點點頭,「小潘,你有工作?」
「沒事兒,我和小蘇在探討部裡邊檔案管理工作,不急。」潘巧見田永泰眉宇間似乎有些陰影,看樣子是遇上了棘手事情,連忙示意小、蘇可以離開了。
女孩子離開了之後,田永泰才點點頭:「老汪學習去了,這辦公室裡事情你多操心一下。」
「我知道,您請放心。」潘巧心中一陣狂喜,連臉上的神采都陡集燦爛了幾分。
雖然部辦三個副主任並沒有排序,但是靳副主任分管後勤這一攤子,而且年齡偏大,也不怎麼來爭這個,但是方夜白走自己來接班,湯副主任卻是一直常務副主任自居,今天田部長這一說無疑就是要讓她來主持部辦的工作了,都傳言汪從喜可能半年學習結束就有可能會到人事廳去,當然這只是一種傳言,還當不得真,不過這倒是給了自己這一段時間裡鍛煉提升印象的機會。
「趙部長出去了?」田永泰注意到了潘巧神情的變化。
他也能理解,在機關裡工作不就圖個領導看重信任?這部辦裡邊一塘水深淺他瞭如指掌,自然也知道這些個幹部們心理變化。
老湯和秦力關係一直很密切,自認為自己文筆功夫在部辦裡說一不二,就算是在老汪面前也不時要拿拿架子,現在汪從喜到省委黨校學習,學習結束會不會有什麼變動還很難說,但是看趙部長來組織部之後的觀點和動作,是希望部裡邊的幹部們要交流出去,要麼下地方,要麼到局行裡邊去,窩在部裡邊沒出息,這汪從喜學習之後會不會出去就很難說了,而汪從喜真要出去,那麼這個部辦主任位置又會招來不少人的眼熱。
現在還不知道趙部長的意圖,但是把潘巧調到部辦擔任副主任也是一個信號。
田永泰倒是不太在意有些人所說的趙國棟任人唯親這一說,畢竟趙國棟從安原到滇南,若是沒有一兩個熟悉一點的千部也不太可能,潘巧能到部辦田永泰也很高興,至少部辦裡邊能夠有一個瞭解趙國棟平常工作習慣風格的人,也利於部辦開展工作。
不過潘巧的到來也讓有些人感到了壓力,像老湯就是最典型的,已經不時有二話出來,不過都還在可控範圍之內,老湯那脾性,田永泰很瞭解,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來。
「趙部長下午沒有過來,段秘書打了電話來說趙部長到滇南銅業調研企業黨組織建設情況去了,估計下午不會回來吧。」
潘巧實際上已經提前履行起副主任職責,雖然汪從喜丹走,部裡也還沒有明確誰來主持部辦工作,但是潘巧知道有些事情你不能推讓,你要主動的承擔責任安排工作,領導才能對你有更深刻的認識和看法,現在看來應該沒錯,這兩天她注意到田永泰就一直在觀察著自己的表現,應該是自己的表現贏得了田永泰的首肯,他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加加擔子。
「小潘,部辦上傳下達,又聯繫著省委省政府其它部門,可以說是咱們部裡的中樞首腦機關,所以關係重大,輕忽不得,懈怠不得,汪主任不在這段時間你要切實肩負起責任來,認真盡職履責。」田永泰語氣嚴肅。
「田部長,您請放心,我會按照您的要求做好,只是?刀刀?」潘巧猶豫了一下,這倒不是矯情,名不正言不順,自己不是主任,如果領導連話都沒有一句,自己這工作還真不好開展。
「我知道了,我會在合適時候宣佈的。」田永泰點點頭,這也不需要潘巧暗示他也知道怎麼做。
兩天下來,高下立判,老湯畏首畏尾,覺得底氣不足,啥事兒都是推一推擱一擱,而潘巧卻是大膽表態,實在拿不準的也就請示自己或者紀紫毒,這就是差距,也怨不得你老湯也就一輩子都只能玩玩筆桿子了。
趙國棟不怎麼過問部裡邊的具體行政事務,只管管大方向和重要事項,部裡其他日常事務基本上都交給了自己,比起原來高永坤的作風有很大不一樣。
那時候的高永坤雖然不說是事無鉅細都要過問,但是基本上大的事情秦力都作不了主需要先向高永坤請示,雖然秦力也是高永坤很看重的人,但是包括秦力在內的幾個副部長在組織部幹得也是有些憋屈,哪像現在的趙國棟,那是一門心思的把工作放在了外邊組織部的正份兒工作上,根本不屑於過問部裡這些事務。
當煞他田永泰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哪些事情需要提前匯報,哪些事情可以臨場決斷之後再通報,哪些事情則是可以自行做主,他心裡還是有一桿秤的。
不過在潘巧的安排上,他相信趙國棟不會有什麼不同意見,實際上他也和趙國棟暗示過,趙國棟不置可否,這其實也就是一種態度,他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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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田永泰所說的那樣,趙國棟的確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部裡邊的這些日常瑣碎事務上,他手上有重要得多的事情需要琢磨。
蔡正陽基本上是把這一輪調整的規劃交給了他,也就是說他趙國棟要基本上把這一輪滇西北、滇西南以及滇中和省直機關部門的調整大盤子得拿一個大概出來。
當然正廳級幹部的調整他趙國棟只能根據蔡正陽的意見擬議,但是副廳級千部涉及面太大,蔡正陽不可能個個過問到,基本上就要由他來掂量揣摩出一個大概來,然後結合蔡正陽的意圖劃定一個基本圈子,再來向張保國匯報,細分化,最後還要由他趙國棟來和其他常委就一些人選進行磋商,最終再來向張保國和蔡正陽進行匯報,等到基本盤子敲定,再來提交書記碰頭會上過一過,做一個最後的把脈,最終提交省委常委會來拍板。
當然這其中的每一個階段都可能會有一些小插曲小意外,比如陶和謙會突然向他表示某市提出的候選人中某某擔任某市副市長很合適,組織部可以著重考察,或者禱柳或提議紀委某同志可以下去鍛煉鍛煉,抑或是孫進突然提出某地地委擬議的政法委書記不太合適,而省委政法委認為某某會更合適一些,可以再考察商椎一下。
這些在過程中幾個階段裡的臨時提議不會少,而且也還會有一些更複雜因素,比如來自中組部某位處長,或者中宣部某位主任,抑或是中紀委的某室的副主任,等等一些要害人物的電話,抑或是一些無法拒絕的私人感情角度傳遞過來的信息,比如建議某市班子裡是不是考慮某某副市長改任常委,而某位常委候選人是不是考慮改任副市長.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總是在不斷的上演發生,這對於初次掌握這份權力的趙國棟來說有時候還真是一種折磨。
方方面面的關係你得琢磨透理解到考慮周全,既要領會主要領導的意圖,又要兼顧常委們的想法,還要考慮來自中央的一些意見和建議,不管他們是代表官方還是私人,這些你都不能說不管不顧。
有時候摻雜親朋故舊的一些說情你縱然不能滿足對方的希望和想法,也要尋找一個委婉而又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來轉達到,這人在社會中生活也不能六親不認,在原則內的事情你可以酌情考慮,真正是朋友,超出原則的問題你不能辦,他也能理解,沒準兒他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出面一下。
這人活在世界上就是累,自己這個組織部長似乎就當得更累.原來當寧陵市委書記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麻煩,都是指點性的給焦鳳鳴意向性意見,他就能心領神會的按照自己的意圖拿出一個相當完善的意見來,而且還要兼顧其他市裡邊領導的意見,這份默契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而現在自己就需要做到像當時的焦鳳鳴對自己負責一樣,也得既讓蔡正陽滿意,又要把這個盤子完美的托出來。
從滇內動力集團調研出來的趙國棟真有些懷念焦鳳鳴了,他知道自己在組織這一塊工作上還是一個生手,所以部裡邊日常事務他都大膽放權給信得過的田永泰和紀紫蘭,這也是一種方法,但是像涉及到這樣大規模的盤子調整,比起前期突兀操切的快刀斬亂麻方式解決掉永昌和德洪,以及隨後的文城和昭達這一連串變動,這一次涉及到的副廳級幹部更多,規模也大得多,所以就更為棘手。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