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飯店出來,趙國棟獨自徘徊在梅江江畔,他需要用清敗浙只風來冷靜一下自己的思緒和心情。
毫無疑問,許嘉寧流露出來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意思,點到即止,如果連這一點都覺察不到,那就是對自己和許嘉寧兩人智慧的侮辱了。
但是?刀?刀
趙國棟坐在江畔的石凳上,默默的思考著,這中間還有很多問題他還沒有想清楚,需要細細梳理一下。
經過二十多年的建設培育,目前國內的政治生態已經趨於正常化。黨內民主機制已經牢牢確立,類似於文革期間那種因言獲罪的可能不復存在,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味道很濃,反映在經濟觀點上的爭論更多。
只要在一個,宗旨一面旗幟之下。對於任何問題任何觀點不但可以在黨內的各種管道渠道反映出來,同樣也可以在一些非官方渠道的媒體上進行探討,只要不要越線,這甚至也成為中央高層瞭解民情民意的一面鏡子。
比如真實犀利如《焦點訪談》、《南方週末》這樣以獨到視角來報道的新聞媒體,屢屢讓各地出乖露醜。地方黨委政府也是大為光火,但是其高的人氣也足以證明它在這方面的獨到魅力,而高層也需要像《南方週末》這樣的媒體一方面來充分反映民意,一方面也是對各地地方政府行政工作一個有力的監督。
又比如勇敢客觀如《財經》這樣的雜誌,不斷挑開股市基金黑幕,使得那些個風光無限的所謂某某系坍塌淪陷,正是有這樣的一些媒體和學者的不斷質疑和爭論,才使得國內輿論氣氛更加寬鬆和自由,也使的中央高層可以從各個不同角度來觀察問題。
同樣,媒體氣氛的自由輕鬆一樣對黨內民主有著一種推動作用,政治生態的正常化使得大家都能夠較為理智的來分析看待同一個問題,即便是意見針鋒相對,那也就是各自把各自的道理擺出來,即便是誰也說服不了誰,那最後也只是通過黨內民主集中來體現。
正因為這樣的政治氛圍才使得因為政見觀點的不一致也使得黨內漸漸形成了許多觀點流派,準確的說更像是在治國方略上的不同的學術流派一般,並非單純是所謂的不同利益集團代言人。畢竟像中國這樣一個大國,既需要在醞釀階段時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以求最大限度的積聚民智,同樣也需要在最後決策時候匯聚到中央一個,聲音上來,否則一旦出現混亂,那就會國將不國,這也是舉國上下二十多年來改革開放的風風雨雨洗禮之後的一致看法。
自己的政治觀點是什麼?趙國棟捫心自問。
自己很多時候更多的是借鑒了後世記憶中的東西,下意識的將記憶中自己認為是正確的東西引用到自己的工作中來,但是真正有屬於自己的東西麼?
趙國棟有些茫然,似乎現在還沒有,不過隨著見識履歷的不斷豐富,趙國棟也感覺到自己的一些觀點也在逐漸確立,並不完全是雷同與記憶中的那些東西,因為隨著時代和環境的變遷,很多東西已經和原來的記憶有些不一樣了。
就像寧陵這個環境一樣,雖然以前有接觸過麼?沒有,即便是有很多似是而非理論上的記憶,但如果自己沒有經歷以前種種崗位上的磨礪鍛煉,就這樣要運用於實踐中,那根本就不可能,而這一切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就已經不是問題了。
所以這些都不重要,關鍵在於自己已經逐漸形成了完整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對於自己工作中的一切自己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不管它是拿來主義獲得的東西,還是自己揣摩琢磨得到的想法,這都無關緊要。只看結果。
許嘉寧來這一遭無疑是代表了一些什麼,雖然在言語中並沒有表露出什麼深層次的意思,但是趙國棟得懂,而毫無疑問許嘉寧也知道自己得懂。
問題在於自己值得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來這麼一遭麼?趙國棟自嘲的笑笑。
副省級幹部未必能入他們眼,何況現在自己還只是一個廳級幹部,似乎太早了一點吧?是自己的一些觀點符合了他們的胃口,也不太像。要真說,自己目前的做法更符合寧法他們那一派的觀點才對,但恰恰又是寧法把自己從安原給踢了出去。這年頭變幻莫測,在自己這個層次還真的很難介入那些個牽扯不清的東西裡。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獲得了一些高層的關注?這個理由也太牽絡了一些。
獵薦叔國棟的臉頰吹得有此木,但是此時趙國棟的心卻歎幟!乎的。無論如何自己也算是被人看重了一回,無論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有什麼想法,這對自己也是一種無聲的拔高。
彭長貴不知道趙國棟出了什麼狀況。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江邊石凳上默默的沉思,他有些擔心,但是看趙國棟表情又不像是受到什麼重大打擊似的,到像是有些沉重,而趙國棟的性格他也略有瞭解,似乎不像是為了什麼事情而想不通的人。
這年頭當領導也不容易,寧陵展這樣快那沒有點本事不行,趙書記雖然年輕,但是那份魄力和本事的確要些人來比。
彭長貴老婆老家是榮山那邊的,他是在榮山當兵時找到老婆的,那年頭榮山可是火紅著,在全省也是排名靠前,自己轉業時留不了榮山。不得不回花林,老岳父岳母還有些捨不得,那會兒寧陵就是一止旮旯。覺得自己閨女跟著這山裡當兵的回山裡就是受苦。
老岳父岳母現在都還在,幾個舅子都在榮山市裡邊企業裡,下崗的下崗,輪崗的輪崗,還有的因為實在收入太低,索性買斷工齡走人,自己做點小買賣,可都不容易。家庭經濟狀況都不太好,可謂艱難度日。
而他們這兩年回去,看榮山城市狀況。那也是一片蕭條的模樣,就從城市變化狀況基本上也就能看出這個城市有沒有活力,有沒有展前景,有一句話說得準確,看一個城市裡工地上的塔吊多寡,就能瞅出這城市的脈搏跳得強勁還是虛弱。
瞅瞅現在的寧陵,無論是江東新區還是河南新區,那都是塔吊林立。車水馬龍,汽車過後,道路上飛揚的塵土和四散的泥巴,似乎也是一種無言的象徵。
市經濟技術開區和臨港新區又是另外一個景象,一片片整齊一的標準化廠區拔地而起,不斷向外延伸,不斷閃耀的電焊弧光,刺耳的砂輪和切割機出的噪音,金屬撞擊的聲響,無一不在昭示著這裡日新月異。一直被視為美化使者的園林綠化也是隨後跟上,按照市裡的說法,整個市經濟開區那都是要建成規範化的園林式廠區。
沿著江岸行走,你可以看到江中散裝貨輪和滾裝貨輪靠岸離港,川流不息,港口碼頭貨場的專用鐵路一直延伸到火車站貨場。來來往往的火車頭不斷將集裝箱上下轉運,貨站裡的龍門吊,碼頭上的岸吊更是日夜忙碎不聽,只要你身入其中,你就會知道這是一座蘊藏著澎湃活力的城市。
有時候在趙國棟開會或者乘坐柯斯達下去考察不用車時,彭長貴都喜歡開著車到臨港新區或者市裡開區去轉一轉,去感受一下工地廠房那充滿了生機活力的氣息,這讓他感到自己似乎身體中都能汲取到其中一份活力一般。
這一切都是在趙書記的宏圖大略下幹成的,沒有趙書記,寧陵市絕對展不成這樣,這一點連市委市府機關裡的不少普通幹部也都毫不諱言。
彭長貴想不到那麼深玄那麼遙遠。但是他知道換了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這麼好。
趙國棟當然不會把自己視為救世主,這今天晚上會面帶來的新鮮信息讓他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當然。同樣這也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困擾。
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怎麼就會入他們法眼了,他努力的回憶著臨要離開時許嘉寧的每一句話,鑰匙應該就在他若隱若現的最後幾句。
「難道是刀刀刀。偶爾迸的靈感讓他全身猛然一震,許嘉寧最後說了一句,要抓住機會,促成飛躍。而且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自己肩膀。
抓住機會,促屏飛躍?
這句話當時他也沒在意,剛才捉摸的時候也更多的是考慮對方以鐵道部長的身份對自己說這番話,認為是不是利用安湘鐵路竣工通車寧陵打造安東地區交通樞紐的時機,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理解偏了。
回想到前些天自己到韓部長那裡匯報村民代表制度和村級財務監督制度工作的時候,韓部長有意無意提及東流書記在接待中組部一位副部長帶隊的調研組來安原調研年輕幹部培養鍛煉和使用時,對自己評價相當高,也引起了中組部領導的興趣。
莫不是刀刀刀?趙國棟心控制不住的噗噗猛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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