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非官場新嫩了,趙國棟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古她感覺到了壓力。
在這個人選上她和趙國棟都破費了一番苦心,省裡邊方面也是做了不少工作,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因此而被推翻,受打擊的不僅僅是趙國棟的個人權威和顏面,她安然的信譽和影響力都絕對會受到莫大削弱,這是好強的她無法接受的。
「趙市長,您覺得這會是什麼人幹的?」安然也沉下心來潛心分析著這件有些蹊蹺的事兒,「這張照片看樣子應該是盛夏時節拍攝的,這會兒才五月,穿這種衣服時候還沒有到,也就是說至少是去年夏天拍攝的,甚至更早遠。而且這連續幾張,服飾都一樣,角度變換了不少,應該是在一次性拍攝下來的。」
「如果是針對老蘇來的,去年十月這張照片就該寄出來,老蘇自然就不會入您眼。現在才寄出來,就太令人無法理解了。」安然如抽絲錄繭一般的分析道:「現在寄出來只一個目的,就是要落你我的
「嗯,如果是一次性拍攝下來的還真有些不好判斷,蘇曉春行事不慎,落入人眼中,既可能是偶然情況下被人拍下,在有用的時候拿出來使用,也有可能是在有心人跟蹤下拍攝下來,範圍太寬,不好確定。如果這幾張照片不是一次形成,那就分明是有人多次刻意追蹤拍攝的了,那到是可以斷定就是他身畔熟悉他的人。」
趙國棟是公安出身,分析判斷也是他的拿手本事。分析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安然有些心煩意亂。蘇曉春也太不謹慎了,有相好不要緊,但是怎麼會被人拍下照片?
趙國棟也有些為難,現在要臨陣換將有些麻煩,都知道蘇曉春是自己和安然力推的,就憑這幾張照片忙忙乎乎的換人。還不得被躲藏在暗處那個傢伙笑死,說不定對方就是衝著這個位置而來。
但是如果不換。在正式任命之前這幾張照片被人拋出來,紀委監察部門只怕無法視而不見,蘇曉春被換下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那更會打擊自己一點一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
「現在還不好說。安然,你先去和老蘇談談,瞭解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封信也出來好幾天了,老殷那邊沒消息,我估摸著對方是棄些想法。還沒有往紀委那邊捅。」趙國棟凝神靜氣思索著,「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呢?」
「脫不開那幾個競爭者唄,損人不利己的事兒。誰願意幹?」安然也有些咬牙切齒了。「老蘇也是,說啥為了孩子不願意太早離婚,一旦鬧騰起來,會傷害孩子的心靈,嗨,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你好好和老蘇談一談,看看他怎麼說。我看對方既然沒有亂捅出去,肯定就有意圖,反正時間還有一點,以不變應萬變吧。」趙國棟歎了一口氣。
煩心事兒是一件接一件。
蘇曉春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省國土資源廳的調查組又下來調查了,據說是接到舉報稱懷慶市在幾宗土地的協議出讓中存在問題,主要是針對對省農科院的經濟作物研究所和水果茶葉研究所兩個單位而來的土地出讓和安原工業學院與和訊科技聯辦的微電子研究所土地出讓題。
慶州區方面又冒出來在雙葉大道拆遷中出現以暴力相威脅,威逼拆遷戶必須在指定期限內拆遷完畢,這事兒又告到省委政法委,省委政法委轉到了省公安廳。而省公安廳高度重視,立即組織了專門調查組下駐懷慶,展開調查。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看省裡邊來調查也是好事,至少我們不需要在多做一些無益的解釋,讓他們實實在在調查清楚。看看我們懷慶市政丄府是不是在裡邊有啥貓膩,看看我們是不是變成了他們所謂的官丄匪勾結。」趙國棟坐在沙裡十分泰然的道:「許市長,國土資源廳的調查組到了沒有?」「已經到了。現在他們正在調閱地籍檔案資料。估計下一步要實地查勘,還要找有關當事人調查
許喬相當生氣。引入科研機構進懷慶,增強懷慶科技人才實力,培養懷慶競爭力後勁,這本來是市裡確定了的基調,小!泛總有此人要在這上邊做文章。認為在協議出讓價格兄牙門題,尤其是在為這些科研機構工作人員的家屬樓土地問題上更是大肆炒作,矛頭直指自己。
在安原工業學院與和訊科技合作建立微電子研究所這一項目上,檢舉信上更是言辭鑿鑿。稱有人利用土地問題大肆收取賄胳,而且藉機接受有關單位的邀請外出考察旅遊。
「許市長,我看你也用不著這樣,通知監察局的同志配合省國土資源廳的調查組進行調查,土地問題上出不了啥問題,我自己簽的字我負責,但是據說國土局有人接受安原工業學院邀請到香港澳門新加坡考察旅遊,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情?如果有,是不是與這件事情有關?」趙國棟瞥了一眼許喬,平靜的道。
許喬猶豫了一下。她也知道國土局出國考察一事,當時她是同意了的,但是規模限制很後來才知道當時國土局假借這個幌子擴了組團規模,甚至還有人將家屬也帶了出去,而安原工業學院也有人和這個團一起出去,其中很多情況就不好說了。
見許喬一時間沒有回答自己,趙國棟也知道許喬事情太多,很多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像國土局組團出國考察的事情,她頂多也就知道而已,誰還能一個個清點組團成員人數和具體考察方式?但是現在關鍵時候,總會有那麼一些聲音冒出來,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底細,到最後就難免自圓其說了。
「許喬,你關注一下,如果國土局真的和安原工業學院在微電子研究所土地問題上有貓膩。那紀委監察局都要嚴肅查處,如果只是在出國考察時接受了邀請,那也要按照行政紀律來處理。」趙國棟歎了一口氣,「當不得甩手掌櫃啊。」
許喬有些臉熱。趙國棟雖然沒有直接批評自己,但是也是變相提醒自己,有些事情不能過於相信下邊人,還得親自把關過問。
趙國棟這段時間變化不小說話也變得更加含蓄隱晦。不像原來那樣直來直去,雖然許喬更喜歡原來的那種交流方式,但是趙國棟很明顯注意到了場合,只有在較為私密的場合下才會和自己用原來方式來交流,像今天這種有外人在場的情形下,是在再也聽不到趙國棟那種直來直去的言語了。
許喬離開之後,於文亮才含笑道:「趙市長,這事兒怨不得許市長,國土局那幫人精滑著呢,你要說和安原工業學院用地有啥貓膩肯定不可能,您簽了字的。借他們個,膽他們也不敢,但是後期安原工業學院擴建用地牽涉很多。合在一起組個團林好討好國土局這些土地老爺們也正常,這中間佔些便宜,誰能查得清楚?至少國土資源廳調查組和我們市裡的監察局是不可能查出啥東西來的。」
於文亮也是沉浮多年的老手了,對於政丄府部門和利益單位之間那些小勾當清楚鼎良。怎樣聯誼怎樣合作那都是輕車熟路,這種事情哪裡都一樣,只要不出原則,誰也不會認真,而且也把各種路子做得乾乾淨淨,你想要查也無從下手。
「但願如此,只是一些違規,那都簡單,就怕翻騰出一些咱們都被蒙在鼓裡的大事兒出來。」
趙國棟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當這個市長的艱辛和責任。
方方面面前要考慮到。各項工作要均衡合理的推進。而且既要突出重點亮點,又得統籌兼顧;各個,部門你還得隨時盯著敲打著防止出大問題小問題在所難免。能控制住不出影響壞後果嚴重的問題已經相當不易了,這下邊那麼多部門單位數千名幹部,你敢說你就能拍著胸脯不出事兒?
「慶州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趙國棟回轉話題,目光落在於文亮臉上,他已經感覺到恐怕慶州方面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文亮雖然臉色貌似輕鬆,但是眼底深處的憂慮卻揮之不去。
「恐怕有些麻煩,慶州方面因為考慮到雙葉大道及其附屬設施對他們慶州工業園區的展很重要所以積極性很高,但是您也知道老百姓裡肯定有不理解不配合的。慶州方面又想要盡快完成市裡的任務,所以把任務層層分解,鄉鎮上分解到人頭上,要求必須要在指定期限內完成,所以……」於文亮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