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沿海打下幾乎是咱們中西部地區每個省市農村剩餘勞一剛最大出路,很多省市甚至也在鼓勵勞動力輸出,但是我個人一直認為這並不是一條好路子,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策略。」
錢元輝頓了一頓,似乎在斟酌說辭,趙國棟也很想聽一聽這本來是人口大省或者說勞動力資源富足大省解決農民增收的最常見也是最見效的一種方式,怎麼在錢元輝看來卻不是最佳方式?而且用了飲鴆止渴這個有些刺耳惡毒的成語來形容,那什麼方式才是最佳方式?
「這其實是讓我們中西部地區培養出來的勞動力資源被沿海省市來使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打工農民增收了,有極少數還集學到技術經驗和創業意識,但是從深層次的現實和客觀來說,就是我們中西部地區的廉價勞動力資源在為東部沿海地區做貢獻。」
「看看沿海地區的飛展,日新月異的變化,哪一處沒有我們中西部地區這些被視為二等公民的民工做出的貢獻?問題是他們在付出辛勤勞動甚至是犧牲健康之後卻並沒有獲得公正的待遇,勞動保險、醫療保障以及養老保險這些社會保障都沒有,而那些享受著他們勞動帶來的服務和稅收的東部沿海地區給了他們什麼?城市戶口還是居住資格或者是子女就學條件?」
錢元輝的語氣變得異常尖刻而又冷峻。
「哼哼,沒有,一樣都沒有,他們拋妻離子,離家千里,辛苦工作,到最後人老體衰,那就只有返回原籍,他們的青春和汗水奉獻給了東部沿海地區,最後還的回到生他們養他們的老家渡過餘生,而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地方政府難道還能對他們不管不問?」
飛就是一個怪圈。東部沿海地區享受國家政策優勢,吸納我們中西部地區培養出來的勞動力資源,卻不需要承擔任何義務,而且現在國家西部大開戰略已經出台。先就提出的西氣東輸,緊接著還有西電東送,也就是說要把西部能源向東部達地區輸送,啥好處都被東部沿海達地區佔盡了,我們中西部地區怎麼展?難道東部沿海達地區是大媽生的,我們中西部的區就是二娘養的?」
趙國棟微微皺眉,他沒有想到錢元輝竟然能夠在這些問題上想得如此深遠,而且甚至有一點憤世嫉俗的味道在其中,作為一個黨的幹部對中央西部開戰略都抱有這樣大的懷疑,而且還敢於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來,他是真的信任自己還是覺得希望用這樣一種坦率的方式來贏得自己的尊重?趙國棟覺得是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趙市長,可能我扯得有些遠了,我只是想表達一個看法,那就是其實農村剩餘勞動力對於政府來說從一個角度來說可能存在著解決這些剩餘勞動力就業出路的壓力,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其實他們也代表著一種資源,勞動力資源,廉價的勞動力,他們在沿海地區一樣掙得少,而且離家遠,每年還得花費大量時間和費用在路途上,家裡有個什麼事情也無法照顧,為什麼他們不能就近消化呢?」錢元輝舒了一口氣,似乎是因為把自己內心所想傾瀉出來感到無比舒暢。
「你是說希望我們懷慶本地能夠消化吸收這些勞動力?」趙國棟砸著嘴巴反問。
「對,趙市長,我想當贊同你在懷州和慶州的做法,懷州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已經有了一定基礎。我覺得如果我們能夠在融資和政策上予以傾斜,我相信以懷州特有的地理區位,這個地方的制鞋、箱包、成衣這一類企業應該還能有一個相當大的展空間,這對於吸納我們本市城鎮和農村的剩餘勞動力都有莫大的好處。」
見趙國棟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錢元輝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咧嘴苦笑道:「趙市長,您別用這種目光看我,我雖然對於東部沿海地區這樣享用我們中西部地區的廉價勞動力資源而又不付出任何代價頗感不滿,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如果我們不能選准切入點展我們的製造產業,就無法創造更多的吸納勞動力就業的機會,我們懷慶的剩餘勞動力也一樣耍像外流,而且我們還得努力的幫助他們外流。」
趙國棟終於笑了起來,錢元輝這個傢伙還真是有些意思,雖然前邊說得慷慨激昂,但是那只是一種政治理想願景,真正落到現實上,此人還是十分理智冷靜的,心生為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感慨而誤入歧途,想想也是,如果開幾幣種憤青類的人物,又怎麼能夠坐上這個副市長位置?自己倒是多慮了。
心中放下石頭,兩人的話題也就隨意了許多,趙國棟感覺到錢元輝對於農村工作有相當深刻的瞭解。尤其是對懷慶六縣二區各地具體情況都相當熟悉,甚至對各縣一些主要鄉鎮的具體特色和主要領導情況都瞭如指掌,這沒有足夠的積累是無法做到的,這也足見錢元輝這個副市長分管農村和農業工作並非只是紙上談兵,那也是扎扎實實在下邊花了些心血和功夫的。
趙國棟也很想聽聽錢元輝的一些評判和想法,自己既然要找他,他肯定也得拿出一些有價值的並西來,要不自己提前和他約好今日這個會面,沒有點像樣的貨色拿出來擺弄,他臉上也擱不下去吧。
錢元輝也沒有在趙國棟藏著掖著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從慶州區展以菜蔬和花卉為主的近郊現代農業,到食用菌種植和黃背木耳的培植,從歸寧的大棚蔬菜基地興衰到苗木種植業形成氣候,從青坪縣的茶產業為何難以形成規模到靖縣的煙葉種植遇到的困難,娓娓道來,可謂如數家珍,連趙國棟都是聽的歎為觀止。
趙國棟敢斷言,沒有五年以上的時間,沒有沉下心來抓農業工作的恆心,錢元輝根本行不到這個程度,這讓趙國棟對錢元輝的觀感大為好。
先前還只是停留於表面層次,但是通過這一番瞭解,趙國棟能夠確定陳英祿和自己交換意見時所談及對錢元輝的看法。那就是此人雖然不是最合適的副市長,但是絕對是最合適的分管農業的副市長。言外之意也就是錢元輝對於農村和農業情況相當熟悉,而且也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就看有沒有人能夠給及他足夠的支持。
令狐潮知道老闆在談正事,所以來辦公室或者打電話約見的都一概推謝了,在他印象中錢元輝似乎和老闆關係並不好,但是老闆似乎對這一次談話相當重視,看那模樣。其重視程度甚至過了和那市長、許市長的談話。
趙國棟的成功對於令狐潮來說當然是讓他欣喜不已。
他記得有人說過,秘書雖然在人格上要保持獨立,但是卻不可避免的講政治命運繫在了自己服務的領導身上,領導走得越高,秘書的身價也會倍增,怎樣利用身處領導秘書這個特定位置來豐富自己人脈學識。提升自己應變處置能力,歷練經驗,這就是作為一個秘書必要的覺悟。
如果不出意外,老闆即將登臨市長位置,這應該是老闆政治生涯上的一個難得數峰。
先前在寧陵擔任市委常委,在這邊擔任常務副市長都是一個鋪墊。他一直覺得老闆在西江擔任區委書記時工作起來是最為得心應手的,西江區一年就是大變,不但幹部精神作風一振,而且社會經濟展立時呈現出昂揚向上的勢頭。
到了懷慶雖然位置更高。但是由於所處特定位置,受到制約因素也更多,做很多事情都不得三思而行,甚至做出妥協,很難把老闆的遠見卓識和膽魄決心一面展現出來。
令狐潮雖然不敢說有什麼政治野心,但是他也期望著能夠在適當的時候被外放出去,當然現在自己這今年齡和資歷可能稚嫩了一些,但是假以時日,未必不可以下去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來歷練打磨一下自己。
老闆給令狐潮的印象相當獨特,他不像其他領導那樣喜歡那些通過吃吃喝喝來應酬和密切人事關係,也,沒有抽煙打牌這些不良嗜好。平時除了工作之外,似乎更多的時間就是看書,堪稱典範。
當然老闆也非聖人,也有七情六慾,令狐潮不知道老闆的另一半是怎麼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婚姻並不美滿幸福,令狐潮也不知道究竟是老闆婚前的感情生活影響了婚姻質量,還是婚姻本身就對老闆來說只是一個點綴,總之。在兩性感情上,老闆顯得不太嚴謹,好在老闆自己也對這一點相當注意。幾乎避開一切可能產生麻煩的因素。
桂全友臨行之前又把謹言這個詞再度強化送給自己,沉默是金,令狐潮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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