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第十卷 層巒迭嶂 第六十四節 斗
    川,飛天放下電話半晌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麼。身旁女二瞅著自己這個「平素行事相當穩健利落的丈夫,「怎麼了,然天?」

    「沒啥。

    燕然天搖搖頭不語。

    「還沒啥呢,幾十年的老夫妻了,難道說你還能瞞得了我?」中年女人笑了起來,順手將注滿水的茶杯遞了過去,「這個電話不尋常。」

    燕然天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笑笑:「啥事兒都瞞不過你這雙眼睛啊,你老公我工作這麼多年,都說我這人臉上不顯山露水,看不出喜憂,咋你就能啥都明白呢?」

    「哼,幾十年夫妻如果連這一點做不到,我這個當妻子的未免太不稱職了吧?」中年女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怎麼,覺得做人很失敗?」

    「呵呵,哪有,若是啥都隱藏得太深,那是不是也太累了點?」燕然天回到沙上坐下,但是臉上依然有沉思之色。

    「誰來的電話?我看你開始挺高興的,怎麼後來就廠中年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心裡肯定有事兒,而且肯定是難以抉擇之事,所以才會有這種表情,平素丈夫是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裡來的。

    「劉拓。」燕然天淡淡的回答道。

    「哦?劉拓?好像他已經到遼東省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了吧,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女人驚訝的揚起眉毛問道,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是為了懷慶市那個市長的位置?」

    「唔,電話裡沒有明說,只是問了問趙國棟的情況,言外之意那還不清楚?」燕然天嘴角浮起一絲哂笑,「這年頭,蛇有蛇路,鼠有鼠蹤,到這個時候,十八般武藝都使將出來了。」

    「那你怎麼回答他?」女人皺起眉頭問道。她當然知道自己丈夫和劉拓關係不錯,黨校時是同桌,一直有聯繫往來,算得上是知交。

    「他沒明問,我螃,沒有明著回答。」燕然天抿了一口茶,想了一想才道:「我想他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女人臉上浮起一絲憂色,「然天,你的意思是說他明白你的意思了?會不會?」

    「你別想那麼多,趙國棟起來夠快了,這今年齡有幾個能當上常務副市長?就算他有點能力本事,可中國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多了去,誰該上,誰該穩,那就得權衡利弊,綜合考慮,省委也有省委的想法和意圖需要貫徹。」

    「你不是說寧法還沒有表態麼?」女人知道自己丈夫的想法,但是

    「嗯,正因為如此,所以現在還不好說。」燕然天沉吟了一下才道:「我還是會按照我自己的意思表明意見,趙國棟跟戈靜走得很近,估計劃靜會推趙國棟,不過戈靜也應該知道我的意見。」

    「戈靜這個女人性格看上去挺溫和,但是做起事來耳半點都不軟啊,我聽說我們省機關事務管理局老周要盡心機,結果在組織部部務會上說免就免了,霸氣十足啊。」女人笑著道。

    「哼,當組織部長沒有點霸氣,怎麼管幹部?那是組織部分內事情,算不上什麼。」燕然天搖搖頭,「戈靜一個人翻不起什麼風浪,我是擔心寧法的態度,我向他很清楚的表明了我的意見,不過他沒有明確表態。」

    「會不會他要徵求一下那邊那位的意見?」女人揚揚頭。

    「當,寧法的性格你還不知道?這種事情上他需要徵求那邊的意見?」燕然天連連搖頭,「現在就要看寧法自己心中有沒有合適人選,這是關鍵,如果沒有,就要看他覺得譚趙二人給他的印象更好了。」

    「可是你不是說趙國棟的表現很出色,招商引資很有一套麼?」女人蹙起眉頭。

    「嗯,這小子的確有點本事,被苗振中和姚文智算計了一把,摘了桃子,這馬上又捲土重來,氣勢更盛,苗振中和姚文智都不好再做手腳。」燕然天微微一笑,大椎是覺得這件事情頗有意思。

    「哦?苗振中和姚文智還想故技重施?」女人顯然也是對省裡邊這些事情熟知,訝然問道。

    州,這不是明擺麼?老寧想要打造安都這個內6經濟中心噱頭,順便也給姚文智添彩,苗振中也想藉機露臉,一拍即合的事情,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了,安都方面希望和訊科技項目也落戶安都高新技術產業區,說什麼打造集成電路產業的雙子星座,還不是一句話,想摘桃子,自己沒本事,卻總想藉著這個副省級城市的名頭撿便宜,但應東流斷然否決了這個意見。」

    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和苗振中素來不睦,甚至聽說在常委會上也屢屢有過爭執,丈夫甚至還在常委會上公開批評有些地方針插不入水潑不進,政令不二二刑、家都是心知肚明指的是什麼地方。眾此都是女人從土舊六二聽來的消息,不過丈夫倒是從來沒有提及他自己和誰的恩怨。

    「應東流敢和寧法叫板?。女人真的有些震驚了。

    「你把寧法想成什麼人了?」男人不悅的瞅了女人一眼,「幼稚!寧法會為這些事情明確表態麼?。

    女人大概也覺得自己的確問了一個蠢問題,岔開話題,「然天,老嚴的事情怎麼樣?」

    「現在還說不上這邊來,怎麼,才當副廳長多久,就覺得自己眼界高了,屁股底下位置低了?」燕然天沒好氣的道:「劉兆國都還沒有動,哪輪到他在那兒胡思亂想,你告訴他,自己夾緊尾巴,踏踏實實工作,等他在廳裡把工作拿起來再說其他事也不遲

    女人大概也知道這事兒時機不成熟,自己丈夫也不願在提起,所以又換了方向,「然天,我聽老嚴說趙國棟那個人作風不怎麼好,而且匪氣十足,是個得志便猖狂的角色,這種人要說真還不能讓他上,但是劉家那邊你怎麼好交待呢?日後經常抬頭不見低頭見,怕以後見面尷尬啊

    「我說你別聽老嚴那些話,要我說,那也是他和趙國棟之間的私人恩怨帶來的偏見!」燕然天不屑一顧,顯然是對嚴立民和趙國棟之間的私人恩怨知之甚詳,「趙國棟這個人有些匪氣桀驁不馴不假,但也不是什麼中山狼的角色,問題在於我覺得他不符合我心目中的懷慶市長職位,懷慶日後將是安原腹心地區城市圈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健康展也將直接影響到整個安原全省,我的想法就是在這個市長人選問題上,一定要慎重。劉拓和我只是私交,在這個問題上我並不打算改變我自己的立場

    趙國棟先前也不知道劉拓也在為自己的事情努力,當他從夢境中被手機的蜂鳴驚醒過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睡夢中。

    摩托羅拉小巧的機身顯得太過於秀氣,不過很多人都很喜歡這種時尚潮流的機型,趙國棟自然也不能免俗。

    翻開蓋板,趙國棟現是劉拓的手機號碼,瞅了一眼身旁睡意朦朧的女孩子,再檢查了一下子的衣著,還好,並沒有什麼出格之處,只是自己的手方才似乎放在了女孩的大腿上,這讓趙國棟有些尷尬。

    「大哥,這麼晚了,有事麼?」趙國棟清了沽嗓子才小聲問道,酒精的刺激讓他嗓子有些癢,他竭力克制著,旁邊的女孩子已經醒了過來,無聲無息的遞過來一杯清水,他喝了一口潤潤喉嚨,感激的向對方點頭示意。

    劉拓在電話裡聲音很半穩,趙國棟微微蹙眉,其實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燕然天那裡是走不通的,劉拓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透露了一點,燕然天是個性格堅執的人,認定了的事情很少改變。

    趙國棟放下電話,感覺到自己太陽穴有些脹,下意識的按了按自己的額再兩邊,也就是說燕然天這條路已經徹底封死了,連劉拓出面前沒有得到一個甚至是模糊的承諾都沒有,這也就意味著燕然天不但不會支持自己,只怕還會給自己製造不小的麻煩。

    趙國棟沒有想過要讓劉拓出面,在他看來,目前劉家方面揮影響力還嫌太早了一些,何況安原省情特殊,寧法和應東流兩人,一個屬於強勢的少壯改革派中堅,一個屬於性格堅執強硬學者真民生派官員,都是那種對於外界力量相當反對的角色,這種情況下劉家通過其他一些渠道施加影響只會適得其反。

    難道說自己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一個絕佳機會溜走?不,這不符合自己的風格,劉拓在電話裡也很光棍的點明,關鍵還是在一把手那裡,燕然天也只能是參考。

    淡淡的幽香在自己身後浮動,一雙靈巧的纖手在自己兩邊太陽穴輕輕揉弄起來,趙國棟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腦後那柔軟堅挺的峰谷,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沒有這無限鬥,一切都順風順水,生活豈不是太沒有意義,趙國棟胸中湧起一陣豪氣。

    兄弟們,上月吃虧吃在月初上,沒有能達到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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