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第六卷 第七卷 海闊魚躍 第十五節 出幹部是最大肯定(求月票!
    華心情很好,在葵花街上轉悠了兩個小時,臨近上人氣也旺盛得緊,趙國棟這小子在這街上的人脈看樣子也著實寬泛,無論大小攤子,總能鑽進去套上兩句,要不就能把人逗弄得眉花眼笑,要不就能把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總管是熟絡得很。

    雖然沒咋揀到漏,但是也算是看起了一對器物,四千塊成交,趙國棟也幫著費了不少口舌,只不過那店主也是識貨,並不因為趙國棟是熟人就打多少讓手。雖說說得頗為投緣,但是這對程門的淺絳彩象耳方瓶花色纖秀,筆力精細,乃是程門的典型作品,蔣蘊華也是相當喜愛,說了半天也是只砍下來一千塊錢,那店主還在那裡百般不情願,說若是換了別人至少還得多給五百才行。

    「蔣書記,咋現在又對淺絳彩感興趣了?」趙國棟倒是不甚喜歡這一類,淺絳彩易與磨損,不易保存,且精品不多,保存價值也比不得其他精品,只是這一類東西價格現在還不算很貴,而且淺絳彩的收藏之風還尚未興起,所以三五千塊錢也能揀上一兩件名家作品,倒很是符合蔣蘊華這種在門道內不是很精。

    「我覺得琢磨琢磨這玩意兒還行,你說的那幾種玩意兒價格昂貴不說,贗品又多,眼力不夠就吃藥時間居多了,咱也不去湊那熱鬧,走走偏門,避避風險,哪點兒不好?」趙國棟想要幫蔣蘊華提著兩盒子,但是被蔣蘊華拒絕了,自己選來的好貨,趙國棟只是幫忙確定了一下真偽,再砍了砍價,蔣蘊華倒是頗為滿意這對貨,相當精貴。

    「嘿嘿,蔣書記,這吃藥揀漏都是實踐出真知嘛,只要別太貪,長長見識也有好處啊。」趙國棟笑著道,「蔣書記你也是公務繁忙,若然沒事兒能多來這葵花街上轉悠轉悠,要不了兩年,你也可以在這條街上提籠架鳥的充充角色呢。」

    「你小子,恭維話都不會說,充充角色?你就不敢說我混出個角色來?」蔣蘊華和趙國棟在一起時,尤其是在談及收藏這門活兒時顯得格外放鬆,兩人還真有點忘年交的味道,雖說都清楚不可能避開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在這種氛圍中談及工作上地事情也要隨意輕鬆許多,很多平常難以出口的話也就有意無意間溜了出來。

    「蔣書記,您當然是角色,不過在收藏這門道裡連我都不敢說是角色,您,嘿嘿,」趙國棟只顧笑,卻不語。

    蔣蘊華瞪了趙國棟一眼,他當然知曉對方言外之意,不過他也不計較,本來自己的鑒別本事就還沒到那份上,也沒有必要去充什麼正神。

    上了車,蔣蘊華還在愛不釋手的掂起方瓶小心觀察,趙國棟動汽車,緩緩移動,「蔣書記,找個地方住下,還是」

    「嗯,去金星賓館,我在那兒定了房間。」蔣蘊華是專門來省城裡辦事兒,趙國棟也不問蔣蘊華辦啥事兒,但是這都年關上了,不說大家也都大略知曉,只不過各辦各的事兒,蛇有蛇道,狐有狐蹤,各行其道。

    「好。」趙國棟是被蔣蘊華給拉來當車伕地。當然這種事情趙國棟是求之不得。能承蒙蔣蘊華看得起相招。趙國棟自然要捨命陪君子。

    「國棟。96年你們縣搞得不錯。老祁看樣子很滿意。麥家輝也是交口稱讚。能把他們兩個人都能侍弄好。也不容易啊。」蔣蘊華小心地把方瓶放回盒子裡。仰靠在椅背上瞑目沉思般。

    「呵呵。全靠市委市政府英明領導。指揮有方。」

    「得了。甭給我說這些廢話了。這一次市裡邊可能會有打動。祁予鴻是下了決心。而且可能也和麥家輝那邊有了溝通。雖然未必能讓麥家輝滿意。但是祁予鴻下了決心。加上有省裡邊地支持。麥家輝恐怕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蔣蘊華突然睜開眼睛瞅了一眼趙國棟。「有沒有興趣動一動?」

    「啊?」趙國棟猛地打個激靈。要動自己?不可能吧?「蔣書記。咋就突然想到要動我呢?」

    「還沒定呢。不過我看祁予鴻似乎有這個意思。誰讓你在花林搞得風車斗轉。加上其他幾個縣又不爭氣。祁予鴻現在也有些上火。麥家輝不來氣。這隊伍不好帶啊。」蔣蘊華也有些替祁予鴻著急。要說跟得緊靠得住地幹部一抓一大把。但是能放到一地去把經濟搞上去地。這卻是千挑萬選也難得選出一個合適地。

    「想讓我上哪兒去?」趙國棟慢慢冷靜下來,估計是祁予鴻徵求過蔣蘊華意見,但是事情還沒有明確。

    「唔,西江區區長,有沒有興趣?」蔣蘊華想了一想。

    「西江區?」趙國棟皺起眉頭,西江區現在經濟總量仍然是全市第一位,地理位置好,地位也重要,只不過這個佔了老寧陵市的大半個盤子的老區現在卻沒有那麼好搞,就在市裡邊眼皮子底下,不少事情也得受掣肘,也高,你想要弄出點名堂來不容易。

    「嗯,我看老祁對西江區的班子不太滿意估計也得動一動,不過西江區委書記張紹文可不是隨隨便便想動就動的,估計得在區長身上開刀,當然豐亭、土城那邊縣份上也有可能要動一動,對你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蔣蘊華雖然沒有講得很明白,但是趙國棟也基本能揣摩出其中味道來了,那就是這一次想要再上一台階上書記沒戲,都是縣長、區長,趙國棟自襯要想每年一跳估計也沒那好事兒,就這樣現在自己都快把很多人地眼珠子嫉妒得紅了,再要又上書記這一格,只怕就要有人寫控告信告祁予鴻和自己是親戚關係了。

    想清楚這一點,趙國棟心頭也亮堂許多,這個時候去西江就沒啥意義了,有個相對強勢卻又不怎麼得市裡邊喜歡的書記,這作出功勞是他地,弄出問題只怕就是你的了,何況這一去又得花上一年半載來熟悉情況,以祁予鴻現在急於事功地心態,他能給你多少時間來熟悉情況?

    若是要大刀闊斧地動作,一來不是一把手,二來像西江區這樣的老區,盤根錯節地關係不知道多少,稍不注意就得得罪一大幫人,給你使點絆子作點眼色,你這工作究竟能不能如願開展起來也很難說。

    「嘿嘿,蔣書記,我看我還是就在花林呆著好了,西江

    是龍潭虎穴,咱這資歷在花林唬唬人還行,要想去去攪和,還嫩了點。」趙國棟目光平視前方,搖了搖頭。

    「咦?你趙國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麼?三五個月你若是不給市裡邊弄出點事情來,我估摸著老祁就得琢磨你不是要給他來個猛料!」蔣蘊華笑了起來,「原來花林基本上無人重視,現在可不一樣,連寧陵電視報紙地新聞我看都整天盯著你們花林,希望你們能夠給他們多弄出一些看點來。」

    「蔣書記,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們花林在市領導眼裡不成了洪水猛獸了?」趙國棟也笑了起來,「蔣書記你也知道,咱們花林底子薄,要想擺脫墊底的命運,不走點超常規展地路子就沒法起得身來,這超常規地法子自然就會和一般觀念有所不同,難免就會和一些舊有利益格局相碰撞,我們不想革命,但是卻不能不改革,能盡量化解的矛盾縣委縣政府也肯定要盡量做工作平息消除,但是大方向卻不能改變。」

    「嗯,國棟,看來花林鍛煉這兩年對你還是很有益處的,尤其是舊城改造和桂溪大橋這事兒上處理得很好。」蔣蘊華點點頭,「在工作中遇到困難和矛盾在所難免,怎樣分析問題,抓住事物主要矛盾和矛盾地主要方面,這就是唯物辨證法在工作中實際運用。

    現在我們工作中的主要矛盾是什麼,就是僵化的機制和陳腐的觀念與亟待展的經濟之間地矛盾,怎樣巧妙衝破束縛,最高效率的解決問題,這就是在考驗我們一地領導地執政能力。」

    趙國棟受教點頭。

    「今年是關鍵一年,黨的十五大即將召開,我估計肯定會有一些新東西新動向出來,國棟,你人年輕,腦瓜子靈,接受新事物快,更是要抓住時機,爭取拿出更耀眼地成績來,年齡是塊寶,如果不趁著年輕幹點事業出來,拖上幾年就太可惜了。」

    「蔣書記,我明白,謝謝您的提攜幫助了。」趙國棟語出摯誠,「我能在花林有些微末成績,也離不開您的諄諄教誨。」

    「得了,別再我面前說這些話,我不愛聽。」蔣蘊華瞪了趙國棟一眼,「有衝勁兒是好事,但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可也要把持得住才行。」

    「放心,蔣書記,我其他不敢說,政治方向堅決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經濟問題永遠不可能生在我身上,」

    「作風問題呢?」蔣蘊華冷不丁插話道。

    「呃,」被蔣蘊華這一刁鑽地反擊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怔了一怔之後,趙國棟才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蔣蘊華,嘻皮笑臉地道:「蔣書記,是不是又有誰找不到攻訐我的靶子,就只會在男女關係上作文章了?嘿嘿,蔣書記,我可是未婚青年,這就算是和女人有往來,那也算是正常談戀愛不是?員也是人,又不是中世紀,還要搞什麼禁慾主義吧?」

    「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也是天經地義地事情,不過你能不能正正經經的談戀愛?那也沒有人說,和那些你們縣裡的風頭人物攪在一起,你也不怕掉你縣長的價?難道說你還真打算找個結過婚的?」

    蔣蘊華顯然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趙國棟也知道自己和程若琳之間的事情,遲早也會有那麼些風聲傳出來,不過早在自己沒有和程若琳接觸時就已經背上了這個名,趙國棟倒也不是很在乎,但是今天蔣蘊華提出來讓趙國棟還是有點尷尬。

    趙國棟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撓了撓腦袋,「嘿嘿,蔣書記,我會注意,我會注意。」

    蔣蘊華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國棟,年輕人風流倜儻也正常,可是你得注意你自己身份,別讓這些事兒影響了你的展。女人再漂亮,也就是那麼十年八年,躺在你身邊久了,就是西施貂蟬,你也會覺得就是那麼一回事兒,男人麼,還是當以事業為重,有了事業,你才有一切,沒有事業,你可能得到的也會失去,明白麼?」

    趙國棟沒想到貌似方正的蔣蘊華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語來,心中也是一陣感動。

    「對了,你說的桂全友那事兒,現在祁予鴻的調子還沒有定下來,但是我聽他口氣可能幹部要交換,你們花林今年經濟亮色很耀眼,錢敬良和桂全友他們估計也能沾沾光,豐亭、蒼化和土城三縣報上來的後備幹部今年恐怕都不會給予考慮,所以錢敬良和桂全友希望很大,但是估計要調整到其他縣裡去。」

    「啊?蔣書記,能不能把桂全友留下來,我們縣不是還差一名副縣長麼?」趙國棟心中歎息,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國棟,人別不貪知足,桂全友能上已經不錯了,畢竟他的資歷太淺,而且也沒有正兒八經的接觸過一縣經濟工作,現在祁予鴻眼裡更傾向於能搞經濟工作的幹部,你們縣推出的這兩個恰恰都不是很符合他的胃口。」蔣蘊華笑了起來,「何況讓桂全友到其他縣去鍛煉鍛煉也有好處,能把幹部都推出去任職那也是一個地方主要領導的最大嘉獎和認可!」

    趙國棟心中也是一動,看來這一次縣裡還是保守了一些,雖然市委組織部只給了縣裡兩個推薦名額,但是如果運作一下,未償不可以增加那麼一兩個,不知道這個時候增補還來不來得及?

    「蔣書記,其實我們花林縣去年經濟能有如此大展,的確有賴於我們縣湧現了一批能幹事兒能搞經濟工作的幹部,不知道上一批名單是不是已經正式定板?我想我們縣應該還能夠為市裡推薦一兩名合適的後備幹部。」眼眨眉毛動,趙國棟聽出其中味道,便來了興趣。

    「你心思倒是挺靈動啊。」蔣蘊華面帶笑意,「嗯,現在老祁還沒有正式審閱名單,加上他對排後那三個縣推薦的幹部不感冒的態度老章也清楚,我先和老章打個招呼,你有啥直接和他說,估計應該能有些希望。」

    趙國棟大喜過望,今兒個這一趟葵花街走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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