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蔡正陽和麥家輝一行人,鄒治長和羅大海的臉色)7看。
想一想這條路就此拍板,新坪到縣城這條花林縣出入的咽喉要道一年後就會變為坦途,而且是光生平整寬敞的二級水泥路,想一想從新坪到縣城也許就是那十多二十分鐘就能感到,沿線群眾的交口稱讚,或許還會立上一塊紀念碑,這份感覺委實令人愉快無比。
就算是鄒治長知道自己極有可能很快調走,但是回到地區裡也一樣可以向人誇口,這條路是在自己當縣委書記時促成開工的,人家一樣會對此唏噓讚歎不已。
「趙縣長,既然蔡廳長和麥專員都已經在吃飯時候表了態,施工設計圖紙也早就出來了,鄉鎮上積極性也很高,施工單位也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就選個吉日盡早開工吧。」鄒治長一邊負手在觀裡漫步,一邊道:「蔡廳長說得也不錯,你想要把河口到縣城這條路也拉上,想法是好的,但是這一算下來至少還得要一千多萬,咱們不能貪得無厭,也要考慮省裡邊的承受能力。」
「嘿嘿,鄒書記,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叫苦,你不把嘴巴張大一點,也許落在咱們縣裡的資金就會短一截,現在廳裡雖然拒絕了咱們河口到縣城的設想,那在新坪到縣城這段路上他就不好意思在剋扣咱們了,這叫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趙國棟笑了起來,「交通廳裡這些資金,給千州也是給,給通城也是給,給咱們花林也是給,八仙過海,就看各顯神通了。」
「嗯,鄒書記,趙縣長說得沒錯,不管他交通廳咋考慮,咱們得按咱麼的路子走,該要就得要,該叫就得叫,哪怕多要一毛錢,也能給咱們花林減輕點財政壓力。現在老廖已經有些吃不住勁兒了,教師那邊的工資每月得按時兌現,幹部工資也不敢拖太久。」
「今年運氣不太好,老幹部裡又有一個患了癌症,要去省城裡住院治療,得了這種病,不讓別人去說不過去,讓他去吧,那就得說錢,一張口就是一萬兩萬,多來幾趟,咱們年初預算裡這一塊就算泡湯了,還得求神拜佛指望別的老幹部老同志出啥問題,要不多來兩個這種事情的,那就真的只有喊天了。」
羅大海更多的是從財政這個角度上來考慮問題。
廖永忠已經感覺到這個常務副縣長的不好當了,這常務副縣長和常委副縣長雖然位置不同,聽起來更風光,但是對於已經過了五十的廖永忠來說,這個常務副縣長的誘惑力顯然沒有其他人那麼濃烈,尤其是攤上花林這樣悲慘的財政狀況,自襯又做不到像田玉和那樣能夠抹下臉來去省裡溜溝子要錢,實在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覺。
鄒治長微微皺起眉頭,沒有答話。
花林財政困難每年都如此,整個寧陵也不是花林一家,蒼化、豐亭、奎陽、土城以及雲嶺,哪個縣財政又寬裕過,除了寧陵市和曹集縣財政狀況稍稍好一點,其他六個縣可謂大哥莫說二哥,到了年邊上財政局賬戶上基本都是空空如也,要麼找銀行貸款過年,要麼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湊合湊合。
每年都在講要開源節流。發展工商業。發展特色農林產業。培植充足稅源。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正如最初趙國棟說地那樣。別人憑什麼來你這兒投資建企業。你能給別人帶來啥好處。要資源沒資源。要軟環境沒軟環境。要基礎設施沒基礎設施。資本家不是慈善家。他們沒有義務往你這個大窟窿裡扔錢打水漂。
怎麼發展工商業。怎麼增加財政?要從理論上來說那都會說。改善投資環境。提高行政效率。打造親商氛圍。讓利於商。共謀發展。諸如此類。但是要落到實處來。那就人人傻眼了。前兩年招商引資鬧騰得厲害。但是出去了賣吆喝了好幾趟。錢花了不老少。但是卻沒見引進一個企業。財政收入每年地增長幅度小得可憐。扣除通貨膨脹因素。只怕還是負增長。最終還是只有回到老路上。挖空心思去吃扶貧資金才是現實。
鄒治長瞅了一眼滿臉皺紋地羅大海。這個傢伙看來也是被財政負擔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沒有了田玉和。廖永忠也就是一個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地角色。他這個縣長也就當得不輕鬆了。
「縣裡財政太困難了。每年都這樣只怕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辦法引進企業增加稅收來源才行。
我聽說有一家畜產品綜合加工企業正在和省畜牧局
準備到我省來發展肉牛養殖、宰殺、加工為一體化地9V說這家畜產品綜合加工企業在北方很有規模。算是個龍頭企業。不知道我們這便是不是也可以聯繫一下。看看這家企業有沒有興趣到我們花林來。」趙國棟突然插話道。
「哦?趙縣長,你分管招商引資這一塊,這也屬於的權責範圍,你可以去跑一跑啊,需要什麼,縣裡全力支持。」鄒治長眉毛一動。
「我也有這個打算,只是現在這條路還沒有落定砸板之前,我也不敢去跑啊,一來心裡放不下,二來如果對方真有意要到我們花林來發展,這條路有眉目,我說話腰板也可以硬一些。」趙國棟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這個鄒治長站著說話不嫌腰疼,自己又沒有分身術,一句話就能把任務扔回來壓在你肩膀上。
「小趙,該花的錢也得花,也別盡讓你一個人墊著,到外邊辦事兒肯定難免會花錢,只要是為公,縣裡再是困難也要給你解決。」羅大海也很難得開了金口,「你管這一攤聽起來風光無限,但是我們縣裡邊才知道這都是些費勁吃力見效慢的活計,尤其是招商引資和工業這一塊,更是不易,但是正如你說的那樣,花林要想趕上,還是只有走發展企業的路子,光靠農業是難以取得快速發展的。」
鄒治長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話有些不近人情了,而羅大海這個傢伙這番話就講得相當漂亮,如果換了一個人或許不會為他這番話說打動,但是趙國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兩相對比下,很難說心裡邊會不會起疙瘩。
「國棟,羅縣長說得對,有啥困難提出來,人手不夠你可以在相關職能部門裡抽調,像要跑畜牧局這個項目的話,你可以在招商局裡和縣畜牧局以及計經委裡邊抽人出來專門跟你跑,一般事情可以交給他們去辦,別事必躬親,那不是科學的工作方法。」
「嘿嘿,多謝鄒書記和羅縣長的關心了,該抽人時我是不會客氣的,若是哪個局長主任不樂意,鄒書記和羅縣長可要給我撐起啊。」
趙國棟也是一笑,他話裡也是有話,縣計經委主任莫慧強也是老資格的正科級幹部,和交通局長並稱縣裡兩大牛人,而且關係莫逆,據說牛德發被自己趕到交通局後這個傢伙就不服得很,經常請牛德發一起吃飯安慰對方,而且公開放話說什麼小人得志一類的話語,看樣子也是故意想要挑釁自己。
「哼,誰如果心理不樂意,讓他來找我。」鄒治長大馬金刀的道,「自己不幹事兒,還不讓別人幹事?那縣委就取消他幹事的資格!」
趙國棟淡淡一笑沒有在言語,他不知道鄒治長是否聽出了自己話語中的含義,莫慧強和方持國之間得個關係可不比牛德發與方持國的關係,牛德發和方持國不過是一年當的兵,而莫慧強可是和方持國一個連隊出來的,而鄒治長和方持國之間的微妙關係去讓他如霧裡看花一般,始終捉摸不透。
五月二十二,新花公路建設工程正式全線鋪開,分成三個標段同時動工開建,計劃要在十個月之內完工,要求在明年五一之前竣工通車。
從開工剪裁儀式結束,趙國棟就徹底的將這條公路建設事宜丟開了,黃鐵臣很讓他放心,尤其是在處理地區三家建築公司競標一事上相當成熟老練,既妥善的安撫了另外兩家同樣有些來頭的公司,又給這家拿下標段企業重重的打了一個預防針。
黃鐵臣在交通建設指揮小組會議上提出請縣紀委派員介入監督建設資金流向和工程質量以及工程進度問題,這一手相當精妙,也得到了趙國棟的支持,縣紀委於是派出了兩人常駐工程負責監督,使得三個標段建設單位都是如臨大敵,卻又恨之入骨。
兩個油鹽不進的老紀檢讓三家建築公司都覺得頭疼無比,尤其是經常代表工程指揮部親臨工地一線檢查材料質量,督促工期進度,更是讓三家建築公司感受到巨大壓力。
趙國棟清楚自己並不擅長具體幹這些工作,黃鐵臣在這方面比他更強,而他更適合去尋找一些更新鮮更冒險的方式來開拓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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