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第四卷 華麗的低調 第三十六節 房子全的野望
    趙國棟知道房子全找自己幹啥來了。這兩個月這小子都在平川那邊跑動。磚廠日常事情都交給了吳長慶在管理。一門心思放在了那邊那個煤礦上。

    好在現在廠裡也基本上停產了。職工們都放起了大假。吳長慶也就成了磚廠的專職副廠長。沒日沒夜的在廠裡蹲著。和最初房子全入手時差不多。除了銷售回款還是房子全在經手外。生產上的大部分活計吳長慶都已經十分熟悉了。

    趙國棟今天回來也主要就是為房子全的事情而來。房子全和那邊的談判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兩個股子一百四十萬再無少。原因就是煤價居高不下。而房子全也瞅準了這煤礦能賺一筆。所以也就急急忙忙催著趙國棟趕緊回來商量。

    見趙國棟和房子全走到一邊。許偉也知道兩人肯定又有什麼重要事情商量。現在整個紡織廠除了趙家兄弟已經出去之外。就屬他和房子全兩人名聲最大。而房子全現在似乎回廠時間也越來越少。磚廠的事情好像也大多交給了吳長慶。看樣子多半也是又有啥動作。

    「國棟。基本上都談妥了。我都在那礦上呆了半個月了。情況我也大致摸清楚了。唯一讓人有些擔心的就是這煤炭價格走勢。媽的。現在看起來煤價很火。但是價格一直起伏不定。而且有走低的模樣。萬一咱們剛接手就遇上價格跌下來。那可就慘了。」

    雖然說是對煤礦本身一切都摸透了。但是唯獨這煤價誰也沒法預料。那得由全國經濟大勢來決定。這也是房子全最為擔心的。而這也是他把希望寄托在趙國棟身上的所在。

    「煤價遲早會垮下來。但是這一兩年估計就是跌也跌不了多少。要跌也應該在後年去了吧。」趙國棟也不確定這煤價什麼位置為合適。但是記憶中應該是九七九八年經濟會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爆發衝擊。國內經濟會進入一段時間低迷期。然後才會又在國家刺激房地產行業的政策引導下重新起來。」那就行了。一兩年咱只要做下來也能掙不少。到時候咱也要好好運作一下幹幹別地!國棟。咱們就做了!就像你說的。人生能得幾回搏!媽的。要活就得活得像個男人。啥都瞻前顧後。還干個!」聽得趙國棟這般一說。雙目發光的房子全立即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盤算好了。磚廠這邊主要由長慶來負責具體業務。我地心思要放在煤礦那邊去了。磚廠這活計技術含量也不算高。主要就是一個銷售回款問題。我打算把長慶帶一帶。讓他也逐漸熟悉銷售這邊。然後再慢慢放手。另外讓我姐也把磚廠和煤礦兩邊地帳頁管起來。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嗯。長慶現在不是已經在幫你了麼?你打算怎麼安排他?」

    趙國棟知道一旦房子全把煤礦上了手。估計再回來作磚廠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資源型企業可比你一般的生產型企業利潤高多了。房子全這傢伙野心不小。只要上手了煤礦就沒有說會言退。只會越做越大。這一點趙國棟確信無疑。

    「嗯。我也想和你說說這個事情。長慶這半年對磚廠地確很上心。除了銷售。基本上一切事情他都在操心。也幸好廠裡現在不景氣他才有那麼多精力來管這邊。所以在工資上我也沒有虧待他。但是如果我抽身不再管這邊。全部交給長慶來打理呢。我就琢磨著和你商量一下。看怎麼給個說法啊。」

    房子全也知道趙國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但是這畢竟不是過家家一樣的小事。也不是漲兩個工資那麼簡單。就算是朋友之間關係再好。但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否則最後受傷的只會是朋友之間地感情。

    所以房子全在當初建磚廠時就明確提出要把股子分清楚。先說斷後不亂。最後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至於說賺了錢之後你愛咋處理那也是你自己地事情。

    「你覺得呢?」趙國棟反問。

    「長慶也不容易。而且現在他上手了基本上就不**心了。要不就在股子上考慮一點。」房子全琢磨了一下之後才道。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既要按照經濟規律來辦事。也要讓長慶有點奔頭不是?要不這樣吧。工資照樣給發。但是咱們也拿出一個激勵機制來。你設計一下磚廠利潤底線。如果超出底線多少我們就拿出多少股子來給予獎勵。這樣也能調動長慶地積極性。也算給我們自己一個說法不是?」

    趙國棟略加思索提出自己的設想。吳長慶不比房子全。關係沒有自己和房子全那麼密切。幫朋友也得看情況。用這種方式雖然看起來現實了一些。但這也算符合價值規律。

    「行。就按你地意思辦。我還擔心你又要把股子拿出一部分白送給長慶呢。」房子全鬆了一口氣。「倒不是捨不得。也不是不想幫長慶。但是一碗米也許是恩。一斗米就是仇了。讓長慶也努力努力。明白一下創業的來自不易。這樣對大家都好。」

    「是啊。天下不會掉餡餅。要想掙更多地錢。那就得付出更多。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趙國棟贊同的點頭。

    「我算一算。然後再和長慶談一談。現在廠裡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想出來找飯吃的多著呢。長慶也算有了一條後路。要不真要出去找飯吃。哪有那麼容易?」房子全歎了一口氣。「這廠要真垮了。幾千人吶。上哪去刨食啊。若是我沒有出來。我都不知道該咋辦!」

    趙國棟也是默然。雖然自己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甚至還提醒過當時分管工業的蔡正陽。但是卻絲毫無法阻擋一個企業的衰敗。

    現在蔡正陽已經調離這個崗位。安都市政府會採取什麼樣一種方式來解決紡織廠這幾千人生計問題趙國棟也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政府不可能有這個能力一下子把幾千工人就業生活全部解決。這將是一個漫長而痛苦地歷程。

    「算了。國棟。不說這些了。各人的命運只能自己去掌握。煤礦的事情什麼時候辦?」房子全很快就收拾起感傷情懷。回到正題上。這才是趙國棟印象中的房子全。從來不會被外界因素影響他。

    「這樣。我估計你那邊也核算得差不多了。你造一個計劃出來。我看一看。詳細一點。如果沒問題。爭取年前就把這件事情辦妥。年後就好步入正軌。」趙國棟也不贅言。幾十萬對於自己來說還難不倒。滄浪之水那邊就算是淡季中一月也有不少回款進賬。

    「那好。明天我就和我姐把計劃書拿出來。你找人也好好看一看。有沒有啥問題。據我瞭解這礦都沒啥問題了。但是咱們還是保險一些。簽協議之前還得公示一下。讓有啥糾葛債務地都得來現行結清。咱們才能入股。哪怕日子拖後幾天也得這樣做。」

    房子全考慮得也相當周全。在磚廠經營和收款要賬生涯中奔波了一年多地他已經不是那個剛出道的雛兒了。

    看著房子全消失的背景趙國棟也是感觸頗多。一個一年多前還在廠裡燒鍋爐地同學。現在就能咬著牙關投下百萬去押寶煤礦。這固然有自己的全力扶持提攜。但是如果沒有他自己的奮力拚搏。那也絕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房子全本來就是一個相當獨立的性格。家庭原因讓他承受了比同齡人更多地磨難。這也使得他更捨得拚命。

    除了最初打開銷路時自己幫了一下忙。之後一切業務開展開拓都是房子全一人四處奔波完成。中間有多少風雨和苦楚也只有房子全自己心裡明白。就憑這一點趙國棟也認為房子全應該發達。

    「哥!」趙國棟從思索中被喚醒。「雲海。你晚上到哪兒去了?」

    「去同學那兒坐了一會兒。被他拉著在他們家吃了飯。」趙雲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我也不知道哥你要回來。」

    「嗯。沒事兒。同學之間也別生分了。走。出去走走。」趙國棟點點頭。

    趙雲海有些詫異。這黑燈瞎火的。外面寒意正濃。有啥好走地?但兄長這樣說他也不敢反對。

    「學校裡生活怎樣。還能適應吧?」趙國棟隨口問道。歷史在趙雲海身上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趙雲海還是考上了他中意地中南政法學院。就讀於經濟法系。

    「差不多。語言、氣候都和我們這邊差不多。二哥來了幾趟。我看他也是來去匆匆的。忙乎著。」趙雲海瞅瞅四周無人。壓低聲音道:「哥。那滄浪之水真是你和二哥三哥他們弄起來地?」

    「咋?」趙國棟反問。「不相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我只是覺得不敢置信。現在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之後都在播那廣告。創意沒的說。好極了。我看比其他幾條廣告都要好得多。」趙雲海壓抑住內心地興奮。「我看這一年多兩年裡二哥人整個都變了。來咱們學校都是那副氣宇軒昂的模樣。咱們班上不少女生都說他像個成功的企業家呢。」

    趙國棟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盯著趙雲海。「雲海。你是在吹捧你二哥還是說反話挖苦他?他那樣兒也叫氣宇軒昂。還成功的企業家。我看像個黑社會老大還差不多。讓他把那磚頭手機換了都不肯。還自以為那是風範氣度。唉。也不知道他這審美觀是咋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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