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說藍黛你可千萬別想歪了,實際上我沒幫你還那麼多,只給了十五萬,還錢的事情以後再說,你是安原外語學院的高材生,條件這麼好,相信畢業之後肯定能夠找到一個好工作,到時候你再慢慢還也不遲。說不定你一下子就找個百萬富翁的老公,十五萬也就是毛毛雨了。」趙國棟趕緊勸解道,深怕對方嘴裡冒出什麼生猛話來。
藍黛定定的看著趙國棟,她自信自己的條件不亞於任何人,即便是在安原外語學院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富裕的家庭條件也給她帶來了許多優越感,芭蕾、鋼琴、繪畫她都從小學習,若是論容貌氣質,她更為自傲。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表現如此奇特,似乎深怕沾染上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堪?藍黛心中一種莫名的怨忿浮起。
藍黛怪異的眼神看得趙國棟心中發毛,良久方才淡漠的道:「我不會賴上你什麼,但是我會記得我欠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趙國棟心中鬆了一口氣,嘴裡也說些不著邊的話,「你春節沒去處?也不會老家?「
「回去幹什麼?去承受那些怪異鄙夷的眼神,還是傾聽流言飛語?」藍黛眉宇間淡淡的憂鬱就像是敘述一件關係不大的事情。
想一想也是,一個女孩子家曾經有無比燦爛的家世和前程,但一瞬間就化為了泡影,父親入獄,自己淪為貪污犯的子女遭受人白眼,鄰里親戚都冷言冷語,真還不如就呆在學校裡。只是這大春節裡。除了守校的的寥寥幾人,像一個年輕女孩子呆在學校裡的真還罕見。
趙國棟有些躊躇,明天中午是劉兆國待客,晚上是熊正林,後天中午則是柳道源。晚上則是蔡正陽,別人都是拖兒帶口。自己本是寡人一個,但如果帶上藍黛,這就有些不倫不類了,肯定也會引起其他幾人的誤會,實在不宜帶著她。
但是要讓趙國棟硬起心腸拒絕藍黛,趙國棟又覺得於心不忍,一個女孩子家本來家裡就出了這麼大地事情,心情就糟糕,這又遠天遠地地沒個親友,整天呆在這學校裡心情只怕更抑鬱。
「你不用擔心什麼。你在城裡找個方便的地方把我扔下去就行了。」藍黛似乎覺察到了趙國棟的猶豫。
「你身上有錢麼?」趙國棟歎了一口氣。
「還有五十塊。」藍黛也不隱瞞什麼。
「唉。這樣吧。這是一千塊。你先拿著用。算我借你地。」趙國棟頓了一頓才道:「我今天要回家。實在不方便。明天若是你覺得難熬。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就帶你去朋友家蹭飯吃吧。」
藍黛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為人覺察喜悅。但只是默默地咬著嘴唇點點頭。接過了趙國棟遞過來地一千塊錢。
趙國棟將藍黛送到了外語學院地大門外。空空蕩蕩地學校大門處藍黛孤獨地身影顯得那樣寥落。獨在異鄉。又處佳節。這份滋味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還真是夠受地。但趙國棟萬萬不敢把藍黛帶回江廟去。那可真要惹起軒然大波了。
「改制?怎麼個改法?」楊天培小酌了一杯。放下書中筷子。剝開兩顆花生米。丟進嘴裡。
古志常家地煙燻肉味道好極了。趙國棟真有些不忍釋手。一連拈了幾筷子塞在嘴裡。這種用柏樹松樹枝熏出來地臘肉別有一股風味。和商店裡那裡所謂地老臘肉截然不同。那股獨有地香味浸潤進了深處。只有咀嚼在嘴裡你才能真正品嚐到那份獨有地濃膩。
「現在市裡的政策還沒有出台,我聽說市委政策研究室已經有了一些初步性的指導意見,並且在年前獲得了常委會地批准,現在市政府政策研究室正在按照這份指導意見細化,估計節後不久就應該有一個具體操作細則出來,市委寧書記對這一點催得很急,要求安都在企業改制試點上必須要走到全省前列,充當改革開放的排頭兵,而且明確表態不要怕出問題,要勇於實踐和創新。」
趙國棟吞下這幾塊肉之後才慢吞吞的道,他也是在年前蔡正陽來江口開發區出席鳳凰精密鑄件公司投資簽字儀式時才聽得蔡正陽說的,蔡正陽主導著這份改革計劃的推行,當然寧法是背後的主要推動者。
「國棟,你少在那裡賣關子,你還沒有說到點子上呢。」楊天培瞥了趙國棟一眼,「怎麼,還要吊你楊哥的胃
「嘿嘿,我哪兒敢啊?」趙國棟笑了起來,「市裡地大概思路就是要進行產權明晰化,明晰到個人,國營或者集體資產地處置通過評估機構進行評估後,在根據政府在資產中出資多少以及企業經營狀況進行綜合評估,拿出一部分給企業的管理層和職工,其餘屬於政府地一部分則既可以轉讓給本企業管理層和職工,也可以引入外來投資者購買股份,如果經營的確困難地,甚至可以採取半買半送的方式處置國有和集體產權。」
「哦?」楊天培滿臉深思之色,「也就是說,政府要從這些企業中退出,不在過問這些企業的經營發展?」
「對,就是這個意思,而且看國家的大政策走勢,競爭性行業國家都會逐步退出,這樣一來可以激活經營者和投資者的活力,而來政府也可以獲得一筆收益用來解決日益嚴峻的破產下崗企業職工的就業和生活問題。」趙國棟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種純粹朋友間的喝酒顯得十分輕鬆,沒有誰刻意勸酒,願意喝就喝,不願意就撂下,也沒人說你啥。
古志常有些遺憾的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相比之下,自己那個兒子和對方相比就像是草蛇和蛟龍之間的差別,唯一讓他有些可惜的就是聽說他和設備科老孔的女兒在搞對象,在古志常眼中,老孔家的女兒雖然號稱紡織廠第一美女,但是自家小鷗卻絲毫不遜於,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感情這東西,卻得看各人,王八看綠豆對眼才行。
「我們江口二建司也會列入第一批改制的企業麼?」楊天培若有所思的問道。
「這要看縣上,但是江口縣的確被市裡確定為試點縣,梁建弘副縣長和茅道臨縣長都對市裡的這個實施意見很感興趣,至於江口二建司會不會被列入第一批,還得看你們建築行業中江口二建司夠不夠典型了。」
趙國棟笑了一笑,「一般說來,效益最好的都不會被縣裡選中,效益最差的肯定會被列入,但是未必一次就能改徹底,職工持股可以,但是你想讓外來投資者入股,如果沒有一點吸引人的東西,別人也不是傻子,早就摸清楚底細了,憑什麼入彀?所以那種效益湊合一般的典型也會是試點的目標。」
「唔,這麼說來我們二建司還真有些可能,一建司規模大,問題多,恐怕就是要改也沒有人接手,三建司,也就是原來的橋關建司,效益還行,四建司,也就是永和建司,規模太小,效益也差,,算來算去就是我們二建司還能拿得出手。」楊天培分析道。
「嗯,我也這麼看,如果建築行業要選目標,估計二建司可能性最大,培哥,你有啥打算?」趙國棟歪著頭問道。
「啥打算?那得看政策怎麼定,二建司也就湊和能過,每年餓不死,但是也發達不了,畢竟規模在那裡,加上技術人員和設備也有限,想上二級都難比登天。」楊天培沉吟了一陣才又道:「不過若是真的改制,我還是有些興趣。如果我能掌握這個企業的決定權,我想嘗試一下也算了個願。」
「嗯,培哥說的沒錯,很多事情總得要試一試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自己不行?」趙國棟讚許道:「沒說的,培哥,我支持你。」
「你支持我?你怎麼支持我?就一句話?」楊天培笑了起來。
「嘿嘿,原來我不就說過麼,二建司真要改制,楊哥你出一部分,我出一部分,古叔再出一部分,咱們就拿下二建司的控股權,培哥你來經營,我和古叔坐享其成就行。」趙國棟淡淡的道。
「怎麼把我也拉進來了?」古志常皺起眉頭,「我可沒錢。」
「多少也是個心意,我就不信古叔這麼多年每一點積蓄?」古志常分管後勤基建這麼多年,就算他不是貪官,也該有點積蓄才對。
「有點積蓄也被小峰那個兔崽子給折騰光了。」古志常歎了一口氣,「真要我出錢,那我就只有把老家的老宅處理了。」
趙國棟也知道古志常老家是西安的,這年頭西安城裡一幢老宅也能值些錢才是,如果是臨街鋪面就更值錢,西安也算是西北大城市,比不上安都市區,二三十萬應該還是能值的。
「古叔,你若是信得過培哥自然沒說的,拿不穩,那還是不要賣祖上基業的好。」似笑非笑的趙國棟也不知道是在勸還是激。
「你小子!」古志常也只是笑了一笑,他和楊天培這麼多年的關係,信不過還能相交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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