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國棟再度放下電話時,眉頭鎖得更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捲進這樣一件事情中來。
欠債還錢,天公地道,問題是藍黛的父親因為貪污、受賄被判十三年有期徒刑,這民事上的債務卻賴不掉,而且很顯然這中間有高利貸的瓜葛,而且債主是請了道上人物來追帳來了。
在安都自己自然可以擺平這件事情,但是吉林那邊自己就鞭長莫及了,藍黛之所以把債務攬到自己身上大概也是因為擔心家裡人受到騷擾,這一點倒是讓趙國棟稍稍對藍黛有了些許好感。
不過她大概也沒有想到對方會一直追到安都來,以為躲在安都不回吉林就能躲得過去?她也未免太小瞧這些道上人物了。
二十萬趙國棟也拿得出來,但是一來自己身上也沒有這麼多現金,就是信用卡裡加起來也不過十來萬,二來這樣不明不白出二十萬血,實在有些心有不甘,他還不知道這中間究竟有沒有什麼貓膩呢。
喬輝一直沒有吱聲,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他知道趙國棟恐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只是趙國棟也沒有開腔,他也不好冒昧插言。
見趙國棟濃眉深鎖,喬輝乾咳了一聲之後一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動聲色的問道:「國棟,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嗯,是遇上了些小麻煩。」趙國棟咧嘴苦笑了一下,這算個什麼事兒啊?藍黛和自己也不過就是吃了兩頓飯,而且還是集體聚餐,對方居然就認定藍黛是自己的女人,真還以為這是三四十年代上海灘?沾包也不是這樣啊。
「哪方面的?」喬輝沉吟著問道,「我能幫得上忙麼?」
歎了一口氣,趙國棟本不想讓喬輝因為這些事情牽扯進來,但是現在卻還真有些棘手,「嗯。祁妙你認識麼?」
「祁妙?」喬輝隼目一閃,「安都的祁妙?」
「應該是吧,我想這安都市裡也沒有兩個祁妙吧。」趙國棟點點頭。
「怎麼了?他招惹到你頭上來了?」喬輝咂了咂嘴。
「那倒不是。好像是我一個熟人。也算是朋友吧。她家是吉林那邊地。家裡欠了別人一筆錢。結果家裡人又蹲大獄去了。債務也就落到她身上。現在東北那邊來人追債。可能是通過祁妙找到了我那個朋友。」
「多少錢?」喬輝若有所思地頜首。
「應該只借了十二萬。現在算下來據說都是二十好幾萬。大概對方也知道我這個朋友拿不出這麼多錢。只要求還二十萬。」趙國棟鬱悶地吐出一口氣。「他們也沒說什麼。只是要錢。」
「這麼遠跑來當然是要圖財。應該不會對你朋友有什麼傷害才對。國棟你也不必太擔心。這些人不是真正地亡命徒或者綁匪。」喬輝對道上事情也很清楚。「放心。沒事兒。我打個電話。」
趙國棟點點頭。「那就謝謝了。」
「說這些就見外了。」喬輝拿出電話撥打出去:「大豐,你在哪兒?嗯,你給祁妙打個電話,算了,乾脆你去一趟,把祁妙和東北那邊的人以及那個女孩子都給我帶過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我在橡樹林。」
祁妙接到大豐的電話時也感覺奇怪,大豐要過來?什麼事兒,難道是為了這個女大學生?大豐哥好像不好這一口啊,祁妙納悶地瞥了那個女孩子一眼。
「怎麼了,妙哥?」那個叫猛哥的東北漢子也覺察到了事情可能有變化。
「媽的,真有些蹊蹺,這件事兒好像不那麼簡單,大豐哥要過來,恐怕就是為了這個丫頭。」祁妙也沒有隱瞞什麼。
「大豐哥要過來?為了她?」滿臉橫肉的男子也是一臉驚奇。「不會吧,妙哥,大豐哥怎麼會管這種閒事?」
「我怎麼知道?!」妙哥眼睛一瞪,「一會兒他來了你問他好了!」
滿臉橫肉的漢子一縮脖子,不再言語。
「這個大豐哥是什麼人?」皮茄克男子皺起眉頭。
「原來也是我們這個圈裡混的老大,不過這兩年不怎麼沾染圈裡事情了,和我私人關係不錯。」祁妙深深吸了一口煙,「等他來就知道了。」
大豐哥地到來讓祁妙更感鬱悶和驚訝,居然是已經很久沒有在安都露面的輝哥安排。祁妙自然不敢多說什麼。東北人也覺察到大豐哥來的氣勢很足,不是一般人。也只有硬著頭皮跟著走一遭。
「輝哥!」「輝哥!」
「小妙,有兩三年不見了吧,看你這小樣咋肚子也起來了呢?」喬輝在這些人面前便再無在趙國棟和鄭健他們面前的謙和文雅,大馬金刀的坐在長沙發中間,漫不經心的問道。
「嘿嘿,輝哥,托您的福,這兩年身子骨也還結實,就是少了點鍛煉,小肚子就起來了。」在喬輝面前,祁妙也只有斜著屁股坐半邊椅子的份兒,別看眼前這位輝哥文質斌斌的模樣,但是道上老人都清楚七八年年前這位輝哥可是安都道上嗜血地主兒。
「怎麼一回事?這個女孩子是我朋友的人。」喬輝一句話就把事情定了調。
「呃,輝哥,是這樣一回事。」祁妙也只有硬著頭皮介紹了情況,喬輝的目光也落到了東北大漢地臉上,「你說。」東北大漢從汽車一進入雲螺湖畔就頗有點大開眼界的味道,雖然自襯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一些世面的人了,但是他也知道這種場合不是他們這個層次可以踏足的,而一進來這位輝哥表現出來的氣勢足以讓自己也覺得矮了三分。
東北大漢在喬輝的氣勢壓制下也只有吶吶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和趙國棟所瞭解到的大同小異,十二萬變成了二十八萬欠債,鑒於欠債者的經濟情況,只要能一次性收回二十萬這件事情就了結。
喬輝瞅了一眼一直坐在他一旁地趙國棟,這讓所有人都意識到原來喬輝旁邊的人才是正主
「二十萬,多了一點,她爹欠地債她能來背都夠意思了。怎麼樣?」喬輝目光如炬落在東北漢子身上。
「輝哥,這事兒我作不了主,您知道我也是奉命而來。」東北漢子語氣雖然很客氣但是態度很堅決。
「嗯,我不為難你,長春,嗯。羅三兒那邊吧?」喬輝思索了一下才道。
「呃,輝哥,你認識三哥?」東北大漢訝異的揚起目光意似不信。
「報他的電話,有幾年沒聯絡了。」喬輝也不多言。
東北漢子結結巴巴的報出了電話,喬輝兩句笑罵之後便將電話交給了東北漢子,然後一分鐘不到,東北漢子就只剩下點頭應是的份兒。
「好了,大豐你帶他們去把事情辦了,喏。這是信用卡,知道怎麼用吧?不知道?不知道讓銀行小姐替你弄,這是密碼!」喬輝走出門。三下五除二將趙國棟早已準備好的信用卡和密碼號碼交給大豐,「記住把欠條收回來。」
「輝哥?幹嘛替姓趙地欠東北那邊一個人情?」大豐有些不爽地道。
「為啥?他一句話,你輝哥我今天才能衣錦還鄉,要不你就只能到海口來看你輝哥掃大街了。」喬輝信口道。
大豐一驚,「輝哥,你說啥?你開玩笑吧?」
「哼,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喬輝不耐煩的道。
「這傢伙這麼本事還用得著咱們幫他?」大豐不解的問道。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誰也不是萬能的。」喬輝揮揮手。「好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去抓緊時間辦完。」
客廳裡只剩下趙國棟和藍黛二人,趙國棟撓撓頭,指指沙發,「坐啊,站在那兒幹什麼?他們沒怎麼你吧?」
「沒有。」環境和局面的急劇變化讓藍黛一直緊繃的情緒頓時鬆弛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發軟,腦袋也有些發暈。站在那兒也是搖搖欲倒。
趙國棟見勢不對,趕緊兩步上前抱住藍黛。
原本柔媚肉感的嘴唇因為缺水變得有些乾涸,一兩天的情緒高度緊張讓藍黛那張清麗嫵媚地美靨也變得有些憔悴,雖然對方並沒有怎麼她,也沒有限制她地人身自由,但是作為一個女孩子承擔這樣大地壓力,在幾個如狼似虎大男人注視下,就連上衛生間都倍感緊張,這個時候一旦鬆弛下來。頓時就有些撐不住了。
喬輝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趙國棟正好抱著藍黛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搖頭一邊笑著用手指點趙國棟:「國棟,你可真是成了名副其實地護花使者了。」
「唉。沒那事兒,她可能是先前太過緊張,這會兒一下子鬆弛下來有些不適應。」趙國棟尷尬地抱著藍黛不知道該把這個女孩子往哪裡擱好。
「那邊就有休息的臥室,要不今晚你們倆就在這裡住下?」喬輝打趣道:「這橡樹林之夜可是雲螺湖休閒區最值得體味的一景。」
見趙國棟將藍黛放在床上,然後又替對方脫下羽絨服和皮靴,然後替對方蓋上被子才走出來,喬輝忍不住打趣道:「國棟,如果我是女孩子我都得被你打動,你這副姿態似乎只有丈夫對妻子或者對男人對情人才有這樣吧。」
趙國棟拉上門回到沙發上,「小輝,你就可勁兒的洗刷我吧,誰讓我這次欠你情呢。」
「得,得,別在我面前裝。」喬輝也連連擺手,「今晚就在這兒住一宿,明早咱們一起下山。」
「算了,呆會兒我就得回去,明天還有安排。」趙國棟搖頭。
「如果你要嫌在這裡和你的小美女兩個雙宿雙飛不方便的話,我也就不攔你。」喬輝似笑非笑的瞅著趙國棟,「大健他們都還等著吃了晚飯之後再喝一杯,好好聊聊呢。」
「好好好,我留下,行了吧?我要真走了,這黑鍋就背定了。」趙國棟無奈的點頭應允。
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