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正文 第四十節 籌謀
    回到家中的趙國棟意外見到趙德山和趙長川都在家,劉成也在廚房幫忙,這讓他很奇怪。

    「哥,二舅和大偉來了。」這一段時間都是閒極無聊的趙德山一見趙國棟進屋,連忙坐起身來。

    趙國棟在家中威勢日重,原來趙德山就對他有些敬畏,股票風波之後趙德山更是對自己兄長佩服得五體投地,政府一出手,股票黑市便一落千丈,再無昔日風光,趙德山再也不敢懷疑自己兄長的先見之明。

    「噢,大舅來了?」趙國棟心中一喜,二舅一家還在老家團山縣鄉下,團山屬於南華市,相當貧困,趙國棟小時候曾經在舅舅家呆過兩年,和二舅一家關係一直很好,大偉是舅舅家老二,和趙德山同齡。

    踏進父母那間大房,見父親和二舅正在說話,許偉有些拘束的坐在一旁,趙國棟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二舅一家穿著就知道家裡境況怕是不太好,許偉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有些年辰了,雖然洗得很乾淨,但一看就和時代有些格格不入。

    「爸,二舅來了?」

    趙國棟一踏入房間,和老趙頭說話的老人臉上就浮起笑容,旁邊那個小伙子也一下子站起來,「棟哥!」

    「國棟回來了?聽說你當派出所長了?嘖嘖,老趙家總算出了一個人物,咱們許家臉上也有光彩啊。」二舅粗糙的手掌在趙國棟肩膀上親熱的拍著,這讓趙國棟很有些不習慣。

    「二舅說哪裡去了,芝麻大的官,不值一提。」趙國棟走過去在許偉肩頭上一拍,「大偉長高了不少啊,嗯,趕不上德山,也和長川差不多了。」

    「芝麻官也是官!」二舅樂呵呵的道:「趙家和許家幾代都是老百姓,沒出過官,你可得好好把持。」

    「二舅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弄。」趙國棟也笑了起來,千年形成的天第一官第二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二舅這一次來多住一段時間?」

    「唉。國棟。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官了。不瞞你說。咱們團山今年看樣子又是一個歉收年。天干地旱。大偉年齡也不小了。高中畢業就呆在家裡鬼混。這一次帶他來。也想看國棟你能不能幫他找個活兒干。」二舅眼中地期盼眼色甚濃。

    見趙國棟沉吟不語。二舅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又道:「只要是能掙兩個餬口錢。苦累大偉都不怕。他身子骨壯。腦瓜子也靈。啥活兒都能幹。前些日子村裡有人鼓動他去廣東那邊打工。我擔心他去那邊學壞了。就沒讓他去。」

    「大偉咋不讀書了?」趙國棟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許偉來幫長川。下半年上海股市就會捲起一場盛宴。機會難得。光是趙德山一個人去。他還真有些不放心。長川性子要沉穩許多。有他和德山搭伴顯然要穩妥得多。

    「唉。復讀了一年。還是沒考上。家裡情況也不好。也就算了。」二舅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你舅媽身體也不太好。現在土裡刨食也掙不到錢。養豬飼料糧食都在漲。弄不好就賠本。養雞害雞瘟。一場下來就讓你死個乾乾淨淨。國棟。若是不好弄。那就算了。這次出來就算是讓大偉出來開開眼。」

    「二舅。找個活兒倒是簡單。我只是想讓大偉能學點東西張些見識。」趙國棟主意已定。「這樣。明天大偉就跟長川去砂石場。就在那兒住著。辛苦是辛苦。但是能掙錢。也能學東西。學會明白社會上地人情世故。明白怎麼才能掙錢。」

    「棟哥。辛苦我不怕。只要有事兒干。我在家呆了兩年了。都快把我憋死了。」相貌和許秀芹有些掛像地許偉喜出望外。

    「要不,讓許偉先玩幾天?」老趙頭沉吟道。

    「姑父,不用了,我都玩膩了,早點有事兒作,我也踏實。」許偉連連搖頭拒絕。

    「嗯,也對,早點跟著長川學著,反正這幾個月長川那邊也忙,事兒有你做的。」趙國棟點點頭。

    這事兒也就算定了下來,解決了自己兒子的事情,趙國棟二舅心情大好,一頓飯下來竟然有些醉意,弄得許偉也有些不好意思。

    「德山,長川,我拿給你們那些書你們看沒有?」只剩下兄弟三人時,趙國棟也就隨便許多。

    「哥,都看了,不過很多東西還是雲裡霧裡,不太懂。」趙德山說的是實話,對於股票操作方面的書他雖然有興趣,但是性子粗疏的他要讓他安下心來鑽研顯然不可能。

    「嗯,都看了,哥,這些東西還得實際操作才行,和牛王廟那邊根本不一樣啊。」趙長川也插話。

    「其中具體手法肯定花樣百出,但是本質卻相同,低買高賣,從中漁利,現在中國股市並不是真正的投資者佔多數,而是投機者和以及一些連投機者都不算的股盲充斥其中,不經歷幾次血的教訓,這些人心目中的幻夢不會破碎。」

    趙國棟想了一想又道:「長川,給你兩個月時間你把許偉帶出來,讓他明白怎麼管理這個砂石場,兩個月時間裡你慢慢淡出,逐漸讓他單獨上手。八月份你就和德山帶上所有錢去上海,先入市熟悉熟悉。」

    「哥,全部錢都投進去啊?」雖然對自己兄長充滿信心,但是趙長川還是有些擔心,除了牛王廟股市上掙的之外,剩下好幾萬都是他辛辛苦苦守著砂石場一分一文攢回來的,萬一這一寶押錯,那可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長川,這一次我們不是炒股,也不是押寶,而是掙錢,或者說搶錢,就這麼簡單。」如果說牛王廟股市上第一次出手趙國棟還有一些擔心的話,那麼這一次上海股市出手趙國棟心中已經篤定許多了,寶延風波不會因為自己在安都牛王廟股市賺了一筆就改變。

    跟著莊家指揮棒跳舞,知道莊家指揮棒什麼時候收回,這樣還掙不到錢,那就真的太失敗了。

    「哥,我總覺得這樣押寶不太把穩,萬一我們失手,那可就全功盡棄了。」趙長川猶豫良久,或許是出於對自己兄長的敬重,他一直沒說,但這一次他還是覺得說出來更好。

    「你想說什麼?」趙國棟心中一動。

    「我覺得做事還是踏踏實實從頭作起更好,像我們的砂石場,現在正處於安藍公路全面動工階段,正是用料高峰期,我還打算把工地和料場再擴大一些,平川那邊有不少包工頭都來要砂石,我都不敢應承,實在太可惜了,就這樣我粗略估算一下,一個月至少能掙兩萬到三萬,如果規模再擴大一點,上四萬也不是不可能。」

    趙長川從兄長目光中看到了鼓勵,心中一寬,大著膽子道:「上次德山雖然在牛王廟股市上賺了一把,但是後面再去就虧了,這中間風險很大,像哥你說的,現在中國股市本來就是新生事物,不像西方股市那麼規範,信息不對稱,加上本身的漏洞和缺陷,巨富變赤貧也是眨眼之間的事情,我們這樣把所有身家押上去,風險實在太大了。」

    趙國棟忍不住拍手,「嗯,長川,你算是沒白幹這麼久,也沒白看書!股市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贏家,除非他賺錢之後就再不涉足。腳踏實地的干自己看準的事情,那才是正道。」

    「那哥你還要——」趙長川和趙德山都有些不解。

    趙國棟自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的秘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原始的積累方式太過緩慢,股市是圈錢的最佳手段,當然也是下地獄的最便捷方式。我告訴過你們,這一次我們不是炒股,也不是押注,而是掙錢,原因是什麼,因為我有其他人不知曉的消息。信息的不對稱足以讓我們大賺這一筆!」

    趙長川和趙德山恍然大悟,雖然他們不知道趙國棟從何處獲知內幕消息,但是既然趙國棟如此肯定,那風險自然就規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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