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杜飄飄抓著不停流出鮮血的手臂,滿臉死白的看著站在門口,面朝陽光的王振。那耀眼的陽光灑在王振的身上,拖出老長的陰影。在陽光的襯托下,顯得此時的王振意外的神聖。就在這個時候,王振滿臉笑意的回過頭來,慢慢的走向杜飄飄,嚇得後者急忙亂蹬腳,企圖離開王振。
一邊站著的杜鵑兒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開口對著王振說道:「算了吧,再怎麼說也是個女流之輩。她不也是被你逼的嗎?何苦到了如今,還是不肯放過她?」王振聽了這話,回過頭來異樣的看著杜鵑兒,開口說道:「怎麼了?王妃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咱家放過這叛逆?」
杜鵑兒被王振那冰冷的目光刺得生疼,急忙低下頭來,喃喃道:「看著這女子,感到有些相像罷了。如今她對你也沒威脅,不如就這麼放過她吧。在這期間,她也沒怎麼為難與我,倒也是個不錯的人。」
「呵呵呵……呵呵呵。」王振忽然低沉的發出怪笑。他知道,杜鵑兒看著這杜飄飄,感到與自身處境相似,不禁有些婦人之仁。可是王振可沒打算真的依了杜鵑兒。這女人可是五毒教之首,要是今兒不殺她,難免會出什麼簍子。正所謂河堤之崩始於螻蟻之穴。王振可不希望未來就因為這無足輕重的女子反而壞了大事。
於是乎,王振不理會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的杜鵑兒,帶著呵呵的低笑蹲在地上的杜飄飄面前,在杜飄飄滿臉的驚恐中,輕輕的擺了擺秀髮,抓住她那白芷的玉手,毫無憐惜的就把手腕處劃開!吱吱……淡淡的血霧從杜飄飄的手腕的口子上噴出,發出了動人心魄的吱吱聲。原本就失血過多的杜飄飄,被這一放血,立馬就到了死亡的邊緣。不多時,那雙明亮的雙瞳漸漸暗淡無光,佈滿了死氣和對王振的怨念。
杜鵑兒看著王振坐下一切,心中叫著自己要忍耐,可是畢竟太過年輕。當看到王振那無所謂的臉轉過來時。那若有若無的譏笑的嘴角時。壓制許久的憤怒終於在那一刻爆發而出!啪!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王振不閃不避,被這一巴掌打偏了頭。剛剛趕來的凌耀峰正巧看到這一幕,猛地被嚇住了。這小妮子活膩了?竟然膽敢打王振?叫她王妃她還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啦!
杜鵑兒呼呼呼的喘著氣。不僅僅是被氣的,更多的還是被嚇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打了這惡鬼一巴掌!他會怎麼對我?殺了我?還是侮辱我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論哪種,對杜鵑兒都是不敢想像的災難。
誰知道王振低著頭呵呵一笑,取出手帕來擦了擦沒有一絲一毫傷痕的臉頰,雙眼猛地瞪著杜鵑兒!那一瞬間,杜鵑兒渾身發抖!那是殘忍和瘋狂的眼神,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反射出點點紅芒。殺意!無邊的殺意瞬間籠罩在杜鵑兒週身,只差一點,就可以讓這個小姑娘嚇得嗷嗷大哭。
可是這只是一瞬間。王振滿臉恢復到了平靜無波的樣子,看了看旁邊走上來的凌耀峰,笑著包含善意的說道:「耀峰啊,王妃被困了有些日子,想是太累了。送她下去吧。」
凌耀峰趕忙點了點頭。好在王振隱忍住了殺意,要不然可真是一發不可收拾。急忙拉著杜鵑兒就要帶走。後者無奈,心知這次真的冒犯了王振。要是在他手中的成兒出了什麼事。自己真的無言面對黃泉下的師兄弟和養父。想罷,也老實的跟著凌耀峰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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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羲悄悄的跟在藍讓的身後。兩人彼此之間的武功差距太大。再怎麼樣也不會發覺鄧羲跟著過來。不一會的功夫,藍讓左顧右盼,見無人在附近,竟然悄悄的按在牆壁上,打開一扇門來!鄧羲眉毛一挑,知道終於藍讓露出破綻,急忙跟了上去。
屋內很黑暗,藍讓咬著嘴唇,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可是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對鄧羲來說完全無用。憑著聲音來定位的他,在這等環境中可謂是如魚得水。看得比誰都清楚。可是鄧羲不做聲,只是彷彿鬼魄一般,悄悄的跟在藍讓的身後,一絲遺漏都沒有。
忽然間,藍讓好似摸到了什麼,臉上難以掩飾的閃過一絲興奮。不禁開口自言自語的說道:「王振啊王振!既然存心要滅我五毒教,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為了防止今天的狀況,我可是早早布下了海量的火藥與火油!到時候把你王振等人一起炸上天!呵呵呵呵,殺了你這江湖上被人稱為魔頭的王振,想來五毒教不僅重建,就算是取代武當少林也未可知啊!」想到興奮處,不禁嬌笑連連。可惜,王振叫她失望了。
噗吱!一柄閃著單單青光的利劍,赫然從藍讓胸口穿插而過!鮮血也是毫不吝嗇的四處飛濺。唔啊啊!藍讓一聲慘叫,正想回身一掌,打擊那刺客時,卻沒想到刺客早有預料,藍讓剛剛有所動作,胸口利劍刷的一下抽出!一片青光瞬間照亮了暗室裡。倒在地上的藍讓,藉著那一瞬間的亮光,看到了刺客的真面目,那個一言不發,默默的跟在王振身後的瞎子!對,就是傳聞中消失十年的殺神,鄧羲!
「還有什麼遺言嗎?我會據實稟告公公知曉的。」聽著藍讓漸漸減弱的氣息,鄧羲少見的憐惜起來,詢問遺言。「呵呵……呵呵……王振……是條毒蛇……你卻是條。折斷獠牙的狗……」莫名其妙說出這麼一句不知是嘲笑還是自嘲的話來,停止了呼吸。鄧羲靜靜的站在原地,回想著藍讓死前所說的話。默默的走出暗室,對著天空吹氣一陣鷹啼。
原本站在走廊,看著地下漸漸平息的殺戮的王振,在聽到這聲鷹啼後,忽然掛起了令人心中發毛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