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可愛的週末,雖然影子要加班但會盡量爭取二更,一次在中午左右,一次是晚上十點以後……寫文的時候斟酌比較多所以碼字比較慢,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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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跌跌撞撞的穿過密道,用力的將盡頭的門推了開來。
那扇門並沒有上鎖,但記憶裡那個滿室氤氳暖香,掛著瑰麗織毯的房間如今卻已是一片冰冷狼藉。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循著雪地裡凌亂的足跡走進了風雪中。
之前的一場惡戰裡,她以一人之力擊殺三十五騎,領兵的五將軍傷於碎心劍下,代價是她背上一道長長的傷痕。如今傷口的血已經結冰,粘著衣物,一扯動就會鑽心的疼。
她慢慢的走過雪原,天空裡落下的雪花像是扯不斷的棉絮,輕,美麗,寒冷。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淺淺山脈,有種叫人絕望的空闊。
她曾經去過很多地方,經歷過很多事,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無力、失落、對自己的失望、對斑雎蓮的憤怒和對慕容蘇的迷惑交雜成難以排遣的煩亂,體內漸漸發作的「鴛夢」更讓她不知所措,身體很熱,渴望益深,連血液都要燃燒起來。
盤絲仙子的「鴛夢」是極厲害的媚藥,如若沒有解藥,最後會血脈逆行鼓脹而死。這種死法真是不怎麼光彩,但斑雎蓮也絕對不肯給她解藥。除非找個男人……雖然她並不覺得貞潔比生命更重要,但她不甘心!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差踏錯,她在伽葉宮裡到底學到了什麼?
從前的歷練,是兒戲嗎?
……
直到遠處的山脊升起一叢青色的焰火,伴著尖厲的破空銳響,才終於驚醒了她迷亂的思緒。
她心裡一喜,煙火和銳響代表著季芒已經和貝葉書會合,紫霞關的守軍正朝著持劍山莊而來。按照距離來判斷,軍隊離陰嶺和大石峪中間的古驛道並不遠,顏嘯雲帶著的人很快就能趕上去。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的腳步也加快了幾分。沒走多遠,就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衣袂飄飛的白影正舉目四望。顏嘯雲果然回來找她了。這麼說,那些人應該安全了!
她快步轉過一道雪封的豁口,斜裡突然伸出一雙冰冷的手掌,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勒住她的腰身朝後倒去。
她來不及掙扎,隨著身後的人一同倒在雪地裡。豁口的下方是一片斜坡,兩個人便順著那片雪坡一直滾落下去,等停下來的時候,離方才看得到顏嘯雲的地方已經很遠了。
月影渾身已經使不上力氣,那人的手還扣著她背後的大穴,她叫不出來,也不能動彈。只能聽到背後不穩定的喘息聲。隨後,眼角捕捉到錦袍的一角,上面沾著細碎的雪末,還有未乾的血跡。她知道他是誰了。
「你不准過去。」斑雎蓮的聲音帶著一種任性的殘忍,「我最不喜歡皆大歡喜的結局,你不准過去!」
月影的嘴唇在他掌下無聲的開闔,問的是「你想做什麼」。
他冷笑起來,答非所問:「居然連我都算計。這也算是交情?……我最討厭被人騙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嘴唇映上她溫熱的頸項,噬咬著冰冷的肌膚。掌下的女子身子一震,僵硬的身體卻漸漸發熱起來,那一縷紅痕沿著頸側蔓延到了耳邊,隱忍的辛苦讓他有種惡毒的滿足感。
他聲音裡帶著一點點快意和一點點怨毒,暗啞誘人:「很難過嗎月影?那我們就在這裡好不好?我有個好主意,如果他知道你被我折磨會有什麼表情呢?真令人期待……」
他將她的臉用力的扳過來,微瞇起眼睛便要吻上去,然而面前明明已經面生紅暈的女子卻突然間沉腰,屈肘,重重的一擊落在他胸前被永夜間刺出的傷口上。斑雎蓮低哼一聲,撤回手掌就去抓她的腕。月影卻趁機抓住手中一道銀色的暗芒,直直朝他手心裡刺去。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撲過去,竟將他的手掌生生的釘在了地上。
一縷紅痕順著斑雎蓮的掌心在雪地上畫出蜿蜒的紋路。插在他的手心裡是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束髮銀簪。
黑髮如流泉一般散滿了她的肩膀,勾勒出本不屬於這個女子的風韻。斑雎蓮呆呆的看著她醉紅嫣然的臉,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目光,連憤怒和疼痛都忘了。
月影急促的喘了口氣,迅速的爬了起來,拾起落在地上的碎心劍,吃力的朝山坡上爬了上去。
身後傳來斑雎蓮迷惑不解的囈語:
「何必呢……沒有解藥,你會死的。」
她沒有理睬他,繼續頭也不回的,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往東誘敵而去的無重,面對的是金銀二使中的銀使和手下兩百騎軍。
而他,只有一個人。
他手中握著佛家至寶如是珠,但那件武器太過慈悲,並不適合上陣廝殺。風動真訣的純陽內力也是宜守不宜攻的功夫,更何況他的功力只剩下了原來的一半。
他只有不停的奪過對手的武器,然後反擊,到最後,就連乾淨的衣袍上都沾滿了點點血跡。雖然大梵音寺習武的僧人秉承「懲惡揚善」的信條,但佛家忌殺生畢竟是他從小的信仰。到最後,那雙清湛的眼睛也因為看到太多的殺戮,原本的慈悲變成了叫人心碎的悲慟。
朱麗躲在岩石背後,偷偷的看著那個即使滿身血污也清雅柔和的男子,心裡竟有一處隱隱生疼。因為他的堅持,也因為他的捨棄。
他的愛是給與天下人的。沒有人可以獨佔。
她不顧一切的跑回來找他,其實並非全部為了那本書。手裡的「一白」已經握了很久,體溫卻不能將冰冷的鋒刃焐熱。這是一把斷金切玉的利刃……
她看到無重伸手接過一支射來的羽箭,反手架住另一支,他手中的如是珠揚起,纏住了銀使手裡的短刀,空氣中鼓蕩著溫陽的氣息。銀使後退了好幾步,終於退到了她所在的岩石跟前……
她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一白」就朝他背後刺去。
一聲驚呼之後,銀使手中的短刀高高揚起,巨力朝她肩上迅即無匹的砸去。
那一瞬間,她被強大的刀風逼得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她最後看到的是無重眼中那一抹清晰的驚慌失措,還有模糊的兩個字:「——阿朱!」
真是過份,偏偏要在她聽不見的時候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