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陳執冷笑一聲,他完全能看出湯丞其實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更多的傷勢,還是來自其使用了一種不太純熟的法術導致反噬所制。
不過,他可不準備就這樣放走湯丞,一揚手,朝著虛空隱隱一點,只見湯丞逃跑的前方,空氣中隱隱傳來一絲波動,下一刻,湯丞的身體猛地一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就這樣呆立在空中,而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忽然在湯丞的身後浮現
「啵」
一聲輕響,湯丞的腦袋忽然一漲,一點點青斑浮現在了他的臉上,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他的腦袋忽然一陣收縮,緊跟著又急劇漲大,終於,在一聲輕響中湯丞的腦袋直接爆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陳執微微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件極品法器,威力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陳執心裡清楚,此地不可久留,現在的合歡宗可不再像之前那般了,到處充斥著屍魔殿的修士,指不定剛剛戰鬥的靈力波動就會吸引大量屍魔殿修士。
若只是一些築基修士陳執倒是不怕,他最害怕的就是引來的金丹級別的修士,那麼他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雖然對於屍魔殿入侵合歡宗的敗筆有些納悶,但是陳執的腦子還是異常清晰的,這種時候,他最好的選擇便是先去和他的師傅裘萬山匯合。
收了湯丞的靈魂和儲物袋,陳執便降低了飛行位置,將全身靈力波動隱去,這才朝著裘萬山所在的陽正峰飛去。
陳執前腳剛走,就見剛剛他和湯丞戰鬥的位置忽然一股魔氣驟然降落,魔氣一收,兩名修士忽然出現在了此地,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威猛,蓄著三寸長鬚,若是陳執在這,一定認得此人便是陸傲的師傅申屠重雄,而另一人,則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老者雖然一頭白髮,但卻滿面紅光,目光灼灼,頗有些鶴髮童顏的味道,一看就是修煉了某種厲害功法,而老者的手中,提著一個足以裝下一人的黑色布袋,布袋鼓鼓的,裡面竟然還有活動扭動身體的感覺。
只是此時,兩人的臉色都極不好看。
「是湯丞……」申屠重雄目光一掃地上的無頭屍體,這才臉色鐵青道。
旁邊鶴髮童顏的老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湯小子這人雖然脾氣爆了點,但是為人卻知得輕重,能夠讓他不顧我們的命令只身前往此地之人,恐怕只有一人了。」
「陳執」申屠重雄眼中凶光一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是啊,陳執」鶴髮童顏老者微微瞇起眼睛,眼中一抹洶湧的殺機一閃而逝,忽然伸手一拍布袋,黑光一閃,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此人一頭長髮披在頭上,渾身上下更是滿是濃濃的黑瘡,整個人都有些腐爛了,一出來,這人便趴在地上,大聲慘嚎。
鶴髮童顏老者冷冷看了此人一眼,冷笑一聲,忽然打出一道法訣,很快,那人身上的黑瘡便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孔,這人正是陳執的三師兄妙悟子
妙悟子一發覺身上的劇痛消失,這才抬起頭,一看面前兩人,想都沒想便哀號道:「申屠師叔饒命、路師叔饒命……」
「哼」申屠重雄一看此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踹了幾腳,他可是金丹修士的身軀,這幾腳差點將妙悟子踢得背過氣來。
「好了,申屠師弟,此人還有大用。」鶴髮童顏老者一揚手,阻止了申屠重雄繼續攻擊,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此人,冷聲說道:「妙悟子,饒你一命可以,不過你要老實交代,當初在天水澗中的情景。」
「兩位師叔,我真什麼都不知道,當初我跟著大師兄一同前往絕望之地邊緣做任務,回來的路上便遇上了葉師姐等人,然後一個叫楚冰凌的師妹和我說,陸家反了,屍魔殿可能要入侵合歡宗……」妙悟子說到這,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鶴髮童顏老者一眼,發現對方沒任何表情波動,這才開口繼續說道:「然後我們就跟著葉子姐朝著合歡宗趕來了,沒想到在路上被一名元嬰修士攔住了,大師兄和楚師姐說分頭逃跑,然後我就跑了,不過後面傳來一聲聲巨響,我就看到一股黑雲和紅霧對撞的情景,晚輩心中恐懼,也沒理大師兄的召喚,頭也不回地跑了,這才遇上了兩位師叔。」
申屠重雄冷冷看了此人一眼,忽然冷笑:「看來沒必要問了,當初那個叫公孫止的小傢伙至少還給了我們一些還算有用的信息,這小子……」說到這,申屠重雄臉上一抹濃重的殺機一閃即逝。
「公孫師兄?」聽到這名字,妙悟子忽然打了個冷顫,驚恐地抬起頭,眼睛滴溜溜一轉,彷彿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我,我想起來了,當初,當初那個叫楚冰凌的女人和大師兄說過什麼,只不過當初我們忙著趕路,不過當時我離大師兄最近,好像聽到……好像聽到……」
妙悟子的額角佈滿了冷汗,似乎仔細在回想著什麼,只不過當初他也沒仔細去聽,甚至還譏諷了幾句……對了
「我想起來了,當初好像大師兄問起了陳師弟……哦,陳執那小兔崽子的事情。」妙悟子一提起陳執,頓時發現兩人都目露凶光地看著自己,連忙改口,結結巴巴地說道:「當時好像大師兄問楚冰凌是如何知道陸家反了的消息的,然後楚冰凌就小聲告訴大師兄是因為陳執,後面的我也沒聽清,不過大師兄聽了很開心的樣子,連連說陳師弟的實力已經接近他了,說什麼師傅後繼有人,我就順口譏諷了幾句陳師弟的靈根,哦,對了,還說是陳師弟得到這個消息好像是殺了某個知情人,大師兄還連連說……」
「說什麼?」申屠重雄聽到這,臉上已經佈滿了猙獰。
「殺的好……」妙悟子用恍若蚊音的聲音說道,只是他話音剛落,申屠重雄便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直接將他的腦子拍得稀巴爛,咬牙切齒道:「殺得好?好好好果然是他」
一旁鶴髮童顏的老子臉上都蒙上了一抹煞氣,語氣森然道:「看來的確是他無疑了,不管他是如何殺死了傲小子,今日,老夫必將活祭了他」
「走吧,他現在必定是去裘萬山那老匹夫了,哼,老夫,也是很久沒有和裘老匹夫交手了,今日,便拿他們師徒開刀吧」鶴髮童顏老者冷哼一聲,一擺手,便駕著滾滾黑雲朝著陽正峰的方向飛去,申屠重雄聽到裘萬山之後還有些猶豫,不過一看到鶴髮童顏老者已經行動,頓時跟了上去。
陳執低空飛行著,雖然他一路上已經盡量遮掩自己的身形,但路上還是遭遇了幾波屍魔殿修士,不過這些屍魔殿修士實在不夠看,最多的一幫人也不過六七人,還是三個築基修士帶著四個凝神修士這種隊伍配置,估計是為了清剿一些逃亡合歡宗修士的人,而陳執使用了細若牛豪的長針之後,卻是發現這法器的效果實在是遠超他的想像,陰起人來,簡直堪比他手中的捆仙繩,輕輕鬆鬆解決了幾波敵人之後,陳執也很快便接近了陽正峰。
「終於安全了……」陳執不禁長出一口氣,雖然他有些弄不懂屍魔殿倒是是哪裡來的信心,但既然對方已經發動攻擊,而且還打了個合歡宗措手不及損失慘重,那麼對方肯定有所依憑。
不過這些對陳執來說倒是沒什麼,一來他對合歡宗沒有太多的歸屬感,二來,則是亂世之中,沒有什麼比抱住仔細性命更重要。
故而他的打算很簡單,便是找到裘萬山,自己這個師傅,當初能夠在天機閣中逼的一名金丹五重修士和三名金丹修士不敢出手,足見其實力,如此一個大靠山,陳執只要腦子不秀逗了就決計不會放著不依靠的。
當然,若是合歡宗真的撐不住了,他也不會傻到陪合歡宗殉葬,到時候不管是跟著裘萬山一同逃跑還是利用裘萬山這個大磁鐵吸引敵人注意乘機逃跑,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也不能怪陳執冷血,真到大難臨頭鳥紛飛之時,其他人絕對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越崇尚實力、金錢、權勢的世界,人就越自私,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陳執一邊想著,一邊操控著雷雲法器緩緩降低,這時候,裘萬山若是還在陽正峰,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便是裘萬山已經發現合歡宗局勢已經不可挽回了,這種情況至少目前還沒表現出來,不管屍魔殿現在在合歡宗鬧騰得再厲害,但至少現在,合歡老祖還沒出手,雖說陳執也在納悶老祖到底是在磨蹭什麼,不過只要他沒出手,那麼便是屍魔殿,也不會認為自己擊垮了合歡宗。第二種可能,就是裘萬山被人拖住了,而能夠拖住裘萬山,屍魔殿必定要派出一名金丹五重修士,說不定此時陽正峰之上正在進行一場大戰,陳執可不想捲入這紛爭。
很快,陳執離陽正峰越來越近,正當他還在思索著目前情況之時,忽然後方一股磅礡的靈壓滾滾襲來,陳執回頭一看,就見兩股魔氣正飛快地朝著這邊湧來。
陳執表情一僵,只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了脖頸,如墜冰窟。
他被鎖定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