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聖殿?就是那座黑不溜秋的黑房子?錢冠抬起頭,眺望百步外的那座山峰般的高大建築。在他看來,那建築形狀怪異,顏色醜陋,實在不能稱之為「聖殿」,與其說是宮殿,還不如說是石山。
「哦……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彩虹聖殿』真正的樣子,至少不是全部。」黑袍人回頭望了一眼,轉回頭說道:「幻樹製造幻境的時候,會引發一種奇異的能量場,它能扭曲空間,使人產生幻覺,並把人困在其中。你們雖然成功的破壞了幻樹的能量保護,使幻境消失,但是,真實景物的恢復需要一個過程。所以,你們現在看到的『彩虹聖殿』,仍然受到了幻境的干擾。」
「那麼,你們是不是真實的?或者也是幻境的一部分?」錢冠抬起手,衝著那人的眼睛晃了晃,他發現這人的眼睛有些古怪,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更怪的是,這人的手上也戴著雙黑色的手套。他試圖摸摸黑袍人的胳膊,但卻被那人躲開。
「我們有生命,有思想,而且能夠隨意移動。所以,我們是真實的存在,就像你們一樣,我們本身不會受到幻境干擾。」黑袍人揮了揮手,指著遠處的「彩虹聖殿」。「看,幻境最後的能量消散了,彩虹聖殿的真實樣子已經恢復了。」
錢冠朝那座漆黑的高大建築望去。卻見建築外面地漆黑顏色開始褪去,由上向下,迅速變成淺色,只用了短短眨眼工夫,建築的黑色就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耀眼的雪白,但顏色的變化並未就此停止,緊接著。一道七彩霞光從建築頂部閃爍出來,就像一塊彩色的布簾,從上向下覆蓋下來,很快,整個建築就被這絢麗的霞光所籠罩。
放眼望去,這座七彩建築坐落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熠熠生輝,讓人為之目眩神馳。
「原來這就是彩虹聖殿。閃閃發光,還真是漂亮……」錢冠地感慨還沒宣洩完畢,忽然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從身後傳來。
轉頭一瞧,卻發現,那女人已經蹲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身體倚在腿上,雙手緊緊抱住小腿,而她的身上。此時卻是光溜溜一絲不掛,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樹葉衣」已經不見了蹤影。
錢冠大感驚訝。收回目光,低頭一瞧。卻發現自己身上也是光溜溜一絲不掛,那女人為他親手編織的「樹葉圍裙」也已不知去向。
「哈哈……」那方臉男人哈哈大笑一陣,說道:「我早就說過,你們穿衣服是一種徒勞的舉動。現在,你們相信了麼?嘿嘿,還是我比較聰明,不做這種徒勞地事情,空費精力。」
黑袍人舉起一隻手臂。露出穿在裡頭的黑色緊身衣袖,他說道:「請不必驚慌。現在。幻樹的能量已經完全消失,由它所控制的一切已經恢復了原狀。你們身上的那些樹葉衣服也是幻境中的東西,所以,現在它們消失了。」
錢冠立即將手放在兩腿之間,擋住那塊讓人略顯尷尬的「春光」,說道:「太不像話了!至少應該給我們留一條褲衩!」剛才「樹葉圍裙」消失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兒感覺,若不是女人的驚呼,只怕他現在也沒反應過來。
「快!給我塊布!你們不要看!」女人蹲在地上尖叫著,連頭也不敢抬起。剛才在兩個男人面前光著身子就已經夠讓她尷尬的了,而現在,那些黑袍人地人數足足超過十個,而且胸脯平平,看起來都是男人,這顯然更是讓她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實你身材挺棒的,藏在衣服裡太浪費了。」方臉男人打量著女人那雪白地背部肌膚,就像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閉嘴!」女人尖叫。
黑袍人拍了拍手,身後一名手下走上前來,手中托著幾件黑色長袍。
黑袍人指了指地上那名女人,那手下立刻走了過去,遞給她一件黑色長袍。錢冠這時終於看清,原來此人的手上也戴著黑色地手套,看起來,這幫人很不喜歡把皮膚露在外頭。
「可能不太合身,見諒。」黑袍人淡淡的說。
錢冠急忙搶過一件黑袍,套在身上,走了幾步,果然長得厲害,一不小心就會被長袍的下擺絆倒。他伸手提住黑袍的腰,然後指指自己腦門,說道:「我們不必像你們一樣,在腦袋上頂個黑色尖頂帽吧?」
黑袍人搖了搖頭:「不必。」
「那麼,鞋子呢?」錢冠看了看腳下,發現此時自己正赤腳站在一片光禿禿的硬泥地上,抬頭望向遠處,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除了那座「彩虹聖殿」突兀的聳立之外,再也看不見別的景物。
「不必穿鞋子,這裡地地面很平整,而且沒有石頭。」黑袍人說。
方臉男人雖然接過黑袍,但是卻沒有穿上,只是問道:「你們為什麼把我們的衣服剝光了?搶劫麼?」
黑袍人搖了搖頭:「你們地衣服不是我們剝的,而是彩虹門剝去的。由於『彩虹之域』對於某些來歷不明的東西比較敏感,它的能量可能會受到干擾,所以,我們不希望來到這裡的人穿著衣服,更不許帶著希奇古怪的東西進來。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光著身子來的,你們當然不能例外。」
「可是,如果我們光溜溜的來到這裡,身上一個銅子也沒有,怎麼能向你們購買神器呢?」方臉男人又問。
「既然你們已經通過了幻樹的考驗,這就證明你們擁有足夠的實力,所以,你們可以免費從我們這裡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一個銅子也不必出。」黑袍人解釋道。「請你也將衣服穿上。你在這裡光著屁股,但是如果你想進入彩虹聖殿,就必須穿戴整齊,不神
殿。」
「這麼說,你們不要錢,白送我們神器?」方臉男人望了望黑袍人,再轉過臉,瞧瞧錢冠。
錢冠也是一臉驚訝,暗道:「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他在心裡轉著念頭,但卻閉緊了嘴巴,沒有說話。
黑袍人見這方臉男人慢吞吞穿好黑袍,便轉過身,說道:「現在,請跟我來。我會帶領你們進入彩虹聖殿。」
「等一等!」女人穿好長袍,追上幾步,問道:「我想問一問,為什麼只有我們三個人穿過了彩虹門?其他的人呢?我的女僕為什麼沒有跟著我一起來到這裡?」
「你是說那些與你們一同等待彩虹門打開的人?」黑袍人轉回身,「他們沒有請柬,所以,他們連第一輪的考驗也沒有通過,自然不可能穿過彩虹門。」
「請柬?」三人一愣,齊問:「什麼請柬?」
「當然是『彩虹之域』的請柬,你們可以稱它為『彩虹請柬』。」黑袍人揮著手,說道:「你們只需要摸摸你們身上,看看一直與你們在一起的私人物品,就會明白了。要想進入『彩虹門』,必須有請柬,而且,也只有請柬會一直跟隨著你們。」
三人在身上摸來摸去,過了一會兒,方臉男人抬起頭,指著手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說道:「我明白了!是我地這枚戒指!它就是請柬!我的衣服、現金、武器。以及其它手指上的的戒指都消失了,只有這只戒指還在。」
女人得到提醒,急忙提起脖子上的那條項鏈,說道:「難道,這條項鏈也是請柬?我身上只有這件東西一直跟著我來到這裡。」
「你的請柬是什麼?」兩人齊望錢冠。但錢冠卻是一臉愕然,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除了那皮膚上刷著的染料,以及那個神奇的「水妖之眼」。
「難道是『水妖之眼』?」錢冠悄悄地琢磨。卻又無法肯定自己的這個猜測。
「如果我把這條項鏈給我的女僕,是不是說,她能夠穿過彩虹門,而我卻不能?」女人問黑袍人。
「是的,那樣一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僕了。彩虹門不認人,只認『請柬』,誰擁有它,誰就可以通過彩虹門地考驗,但是,一定要貼身攜帶著『請柬』。」黑袍人點點頭。「很顯然,你們猜得不錯。那枚戒指和那條項鏈就是請柬,至於你……」他望著錢冠,說道:「我猜,你應該是把請柬吞了下去。所以,我們看不見。」
「喂!你吃下去的是什麼東西?是戒指。還是耳環?難道你喜歡吃這些東西?……唔,我有個朋友。是個『異食癬』,他就非常喜歡吃女人的頭髮。」方臉男人好奇的望著錢冠的嘴巴,急於知道錢冠的「請柬」到底是什麼。
錢冠更是不解,反問那黑袍人:「聽你的意思,你似乎並不知道我們身上的請柬到底是什麼東西?」
黑袍人搖頭,說道:「確實不知道。實際上,我們發出去的『請柬』數量並不多,一共不到一百個。但是它們的樣式卻很不相同,有地是戒指。有的是項鏈,還有地看起來就像個石頭……而且發放的時間也有早有晚。它們最後分別落到了誰地手裡?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清楚。你們之所以能夠來到『彩虹之域』,一半是靠著我們發放出去的『請柬』,而另一半,則完全是靠你們自己的好運氣,如果你們得不到這些『請柬』,那麼,你們就不會來到這裡。」
「好運氣?」方臉男人哼了哼。「如果一個普通人得到這種『請柬』,可是,他卻不會任何聖術,他既不是法師,也不是通靈師,那麼,就算是他通過了彩虹門,恐怕也會被困在幻樹製造的幻境中。」
「恐怕連劍士也會被困住。」女人接著說,「劍士是無法破壞幻樹的能量保護的,只有法師和通靈師可以。」
黑袍人搖頭道:「普通人和劍士確實會被困住,但是,他們不會永遠被困下去,一定時間以後,我們會把他們送回去。」
頓了頓,他又說道:「而且,如果一個劍士,他足夠虔誠,能夠連續數次闖進這裡,持之以恆,那麼,雖然他無法突破幻樹的幻境,但是,如果他的潛力足夠地話,我們也會破例替他解除幻境,把他引入彩虹之域的,但是這樣地人並不多,現在的人都缺乏恆心與毅力。」
「這樣……」幾人面面相覷,均覺這「彩虹之域」充滿了神秘。
黑袍人說道:「你們的問題已經問得差不多了。我想,現在我們應該進入彩虹聖殿了,不能讓彩虹之域的主人等得太久。」
說完,他轉身領著手下向那座閃著七彩光芒的高大建築走去,十多個黑袍人排成一列縱隊,整整齊齊的邁動腳步,如同一個人在走路一樣,看起來訓練有素。
錢冠與同伴猶豫片刻,隨即跟了上去,只走了十多步,那原本荒蕪的地面忽然起了變化,一些小小的花蕾紛紛破土而出,並迅速綻放開,光禿禿的大地轉瞬之間就開滿了鮮花,就像一塊彩色的地毯,從他們腳下一直延伸到那座高大的建築邊,很短的時間,整個大地都被鮮花覆蓋,放眼望去,只覺心曠神怡。
「呀!真美!我們走到哪裡,花就開到哪裡。」女人看著腳下,由衷的讚歎著。
「奇怪,這些花……我一個也不認識,叫不出它們的名字。」方臉男人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咕噥著。
「這不會也是幻覺吧?」錢冠在心裡小聲問自己,彎下腰拔了朵花拿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