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會吹牛。」年輕女人冷笑，「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你完全沒有舞蹈天分。」
「話別說得太絕對，只要你能帶著我跳一回，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我就能立刻領悟你們這裡舞蹈的精髓。」錢冠一本正經的點著頭，他自然知道，「人肉U盤」裡的舞蹈程序通常都不是很大，一兩分鐘就足夠全部拷貝完了。
「哦？你很有自信，或者是自大。」女人收起冷笑，伸手指了指身邊的那位老婦人，「那好，你就先和她跳一回。就讓我們親眼看看你的牛皮是怎麼吹破的吧。」
「她？」望著那老婦人滿臉的褶子，錢冠起了身雞皮疙瘩。「我想學的可是男士舞步，她也會？」
「我曾經得過『舞王大賽』銀獎。」老婦人得意的跨出一步，「能夠和我跳舞，是你的榮幸。男士舞步也是我所擅長的，在這個舞蹈學校，我是副校長，而且專教男士舞步。」
「也罷，就先試試。我需要的就是男士舞步……」錢冠說，「先等一等，等我靜下心來。」他閉上眼，裝模作樣的深呼吸幾次，迅速進入虛擬電腦系統，命令「bt助手」準備拷貝老婦人的全部舞蹈程序，然後又睜開眼，與那走到面前的老婦人摟在一起，左手抱住她腰，右手把住她左手。
「老太太，當心扭了腰，我現在的男士舞步可跳的不太好。」錢冠笑道。
「小伙子，當心閃了舌頭，我的女士舞步只比我家小姐差一點點。」老婦人也不甘示弱。
兩人就這麼摟在一起跳了起來，那年輕女人站在一旁，一邊觀察錢冠的腳步，一邊以手擊出拍子。錢冠努力將目光投到別處，但手卻緊緊捏住那老婦人的手，以便「bt助手」在系統內拷貝此人「人肉文件」，他跟著老婦人的步伐跳了兩分鐘，忽然感到左手小指抽筋了五秒鐘，這是「bt助手」在系統內發來的暗號，表示拷貝已經完成。
錢冠迅速停了下來，鬆開那老婦人的手，笑道：「對不起，踩了您很多腳。」
老婦人臉色鐵青，說道：「一共是五十一腳！你根本不會男士舞步！」她轉過臉去，對那年輕女人說道：「小姐，這傢伙根本就不會跳舞！他那是在耍雜技！」
那年輕女人也是一臉鐵青，身子發著抖，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痛罵錢冠一頓，但卻強行忍住了。過了半天，才咬著牙說道：「現在，你學會了嗎？就跳給我看吧。」
「別急！」錢冠笑著揮了揮手，盤腿坐下，「我已經熟悉了這種舞步，等我理一理頭緒。」他閉上眼，再次進入虛擬系統，見「bt助手」已經安裝完了男士舞步程序，並按照實際需要做了改進，便約定了開啟和關閉程序的「暗號」，又匆匆睜開了眼。
「好了！搞定！」錢冠站起身，伸出手擺了個邀請的姿勢，對那老婦人說：「請，老太太，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踩您的腳了。」
在那年輕女人嚴厲的目光下，那老婦人半信半疑走到錢冠面前，與他摟在一起。
錢冠將老婦人拉到舞廳的正中間，以免舞步不受控制，撞到別人。他問：「老太太，準備好了麼？」
老婦人冷笑：「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卡卡卡！」錢冠張開嘴，磕了三下牙齒。
「你幹什麼？」老婦人很是奇怪。
「這是我家鄉的一種禮節，表示我已準備好了。」錢冠笑著回答，但這動作實際上只是命令「bt助手」開啟舞步程序的暗號而已。
「做怪！」老婦人嘟噥一聲，忽覺錢冠腳步已開始移動，她急忙跟了上去，踏著節拍，只跳了幾步，就感到了一種異樣感覺。「你怎麼忽然跳得這麼好了？」老婦人很是奇怪，因為剛才她與錢冠跳舞時，是由她主動，拖著錢冠挪動腳步，但現在，卻已變成了錢冠主動，帶著她在舞廳旋轉，而且步伐穩重準確，絲毫沒有差錯，已比得上職業水準。
「這感覺……真是活見鬼了！」錢冠自己也很驚訝，由於這是他第一次啟動這種不受他本人控制的程序，所以，感覺非常之怪異。程序一被啟動，他就感到脖子上一麻，跟著就再也感覺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了，現在的他，四肢已經不再受大腦主觀意識的控制，而只是受控於電腦程序，而他的大腦現在所能夠控制的，除了嘴巴之外，就只剩下眼睛和眉毛了，也就是說，從他的頸部以下，大半個身體已完全交由「bt助手」控制。他想起事前「bt助手」曾經告訴過他，為了讓他這個舞盲跳好舞，它編製的這種舞蹈程序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自主程序」，不受錢冠本人的控制，而完全由程序自動控制，四肢不受控制乃是正常現象，不必為此擔心。想到這裡，錢冠便穩下心神，專心在臉上做出合適的表情，以配合優雅的舞步。
跳了幾分鐘，錢冠沒有再踩這老婦人一腳，反而被這心思慌亂的老婦人連踩五腳，那旁觀的年輕女人叫了一聲：「好了，停下！」
錢冠連忙又磕了三下牙齒，關閉了程序，四肢迅速恢復知覺。兩人停下，各自後退幾步，他朝那年輕女人微微鞠躬：「『舞蹈天才』小姐，您看怎麼樣？我能跟您學舞步了嗎？」
「你學的真快！而且非常好。」年輕女人皺著眉頭，「沒有道理的，除非你剛才是在裝傻。」
錢冠笑道：「我早就說過，我是個舞蹈天才。現在，我想問的是，我現在的水平，達到了多高程度？」
「中級水準，偏上，可以參加職業舞蹈大賽，而且能進前十名。」女人咬著嘴唇，「但比我還差得遠。」
「那麼，能請您指導一下嗎？」錢冠得意一陣，心道：「這老太太跳得已經很不錯了，那麼你的舞步程序豈不是更厲害？」
女人伸出兩手，那老婦人立刻遞上一雙精巧的皮製手套，為這女人戴在手上。
「怎麼？你跳舞戴手套？」錢冠鬱悶起來，如果他的手不能和這女人的手接觸，「連接」就無法進行，那麼「bt助手」就無法拷貝此人的「人肉文件」，除非這女人沒穿衣服，否則他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
「我討厭摸到男人。」女人冷漠的說，走上幾步，站到錢冠跟前，伸出手，仰起臉，「請吧，讓我們跳一曲。」
「謝謝，我想不必了。」錢冠搖了搖頭，不想再做無用功，他現在的目的已基本達到，而且他要急著趕回去向碧際絲「挑戰」。「我現在已經學會了很不錯的男士舞步，所以，不必再進一步提高了，我又不是去參加舞蹈大賽，只要水平能到中等，我就很滿意了。再見，這是學費，請您收下。」
「你不和我跳？」女人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你覺得我很醜嗎？」
「不，你很漂亮，不過，我的時間很緊，所以必須立刻趕回去。」錢冠歸心似箭，掏出一張面額為一千的支票，遞給那老婦人，然後向這一臉愕然的女人告辭，帶著阿道夫匆匆走出舞廳，拉開大門，自行離開了舞蹈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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