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衡毫不在意,含笑以待。那邱眼鏡手舉著電棍突做為一個混跡基層十幾年的老警察油子,他本能地知道那些人可以惹,那些人不能碰,那些人必須當爺供。
按理說,像馮宇衡這種涉世不深的小毛頭孩子,只要家裡非富非貴,自己欺負一下沒啥問題。但現在馮宇衡的眼神卻十分的不對勁,那眼中滿是淡淡的毫不在意的光芒,看著自己,他就像看著一隻渺小的螻蟻,似乎根本不值一提,讓人立刻產生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難道這小子家中真有什麼背景?可看上去不像啊!他同開黑網吧的鍾家混在一起,同街上那幫混混們打架火並,那個高官貴族家裡的孩子能幹出這種事來?想到這裡,小心謹慎的邱眼鏡還是問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父母是幹什麼的?」
馮宇衡直接無視他,連眼角都懶得瞄他,心裡正計算著老鷹什麼時候能趕到。
邱眼鏡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走過去小聲對鍾曉冬道:「胖子,你給我老實交待,那傢伙是幹什麼的?剛才是不是他打的人?老實點說了,我就考慮放你們回去。」說著,他指著馮宇衡問道。
鍾曉冬天生膽小,一進局子就沒控制住兩腿自發的顫抖運動,這時見警察問話,連忙答道:「他是我的同學,我們都是二十五中的。剛才打架的事我不知道,那些流氓們自己打架,我們那敢去管。」算胖子多少也有點義氣,沒有出賣馮宇衡。還幫著他推得一乾二淨。
邱眼鏡卻立刻釋然了,二十五中的學生,有權有勢的子弟絕不會去讀那垃圾中學。他放心地用電棍狠狠地捅在馮宇衡背上喝道:「你小子還敢囂張!我們接到報警,有人舉報就是你們在打架!」邱眼鏡可是用電棍地高手,剛才輕輕地一按一點,看上去動作十分自然,卻在無形中狠狠地電了馮宇衡一下,一般人絕對應該大聲嚎叫呼痛。馮宇衡卻像沒事人一樣,只冷冷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怎麼回事,難道這電棍又出毛病了?」邱眼鏡心裡暗自嘀咕,見馮宇衡一幅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煩燥地跺腳罵道:「好,你牛,我看你能牛皮多久!」其實他心裡也不相信這兩個毛孩子能把老二那幫人全部打倒,估計一定是其他黑幫分子摻合起來了。但既然袁局長親自指示這事一定要管,正好將現場這幾個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傢伙抓回來問個話,記個口供啥的糊弄過去就行了,誰知道偏偏遇上這麼個帶毛的叫驢。居然比自己還橫。
他強忍住怒火道:「小子,我可警告你,老老實實地交待,剛才你們在現場看見什麼了?你們的同夥是什麼人?」
馮宇衡笑道:「你已經給我們定性了,連同夥都幫我們安排好了了,還要我們交待啥?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實話實說了吧,剛才的事就是我幹的。沒有啥同夥,我一個人把那些傢伙打倒地!」
一直坐著沒開口的鍾伯父突然道:「警官,你不要聽他亂說,這孩子脾氣倔得很,他這是說的氣話,你想想。他一個小孩子,能打翻那三十幾個壯漢嗎?」
邱眼鏡冷笑道:「他已經親口招供了,你還急著分辨什麼!剛才那排骨也說是他幹的,還會有錯嗎?妍妍,你先給他錄著口供。我去審這幾個人。」說著,他叫人進來扶著睡眼朦朧的袁局長走了出去,自己則帶著鍾曉冬幾人去了另一間審訊室。
見他們走了出去,孫妍妍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對馮宇衡道:「姓名?」
馮宇衡抬頭瞄了她一眼,說道:「你不是知道嗎?」
「閉嘴。問什麼你就給我答什麼!」孫妍妍拍著桌子叫道。本來,她的脾氣是很溫和的,但一想到這傢伙害死了自己地貓,還鑽到自己被窩裡胡天胡地就火往上竄,連害怕也顧不得了。
馮宇衡看著她氣憤難當的樣子,頓時想著那晚他變成貓在孫劉二大美女的被窩裡胡混的事情,嘴角不由得微微露出笑意。孫妍妍看在眼裡,心中地怒火頓時象被點燃了的火藥桶,再也忍不住大聲叫道:「姓名!」
「馮宇衡。」
「性別!」
馮宇衡樂了,笑道:「你看著辦吧!」
孫妍妍猛地一拍桌子,她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著馮宇衡。馮宇衡毫不示弱,也用挑釁加流氓的眼光回視著她。
隔了一會兒,孫妍妍突然說道:「我知道剛才那些事是你做的,別以為你會些妖法就可以到處橫行無忌了,就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什麼,我凌駕於法律之上!」馮宇衡聽得好笑,道:「有沒有搞錯,應該是你家老爹那種人才是凌駕於法律之上吧!」
孫妍妍臉一紅,喝道:「你
話題,我現在說的是你當街鬥毆的事!」
馮宇衡冷笑道:「那些是黑社會的混混,而且都是你們袁局長的閨中蜜友,剛才還在一起喝酒來著。這些傢伙突然跑來砸店打人,我不還手行嗎?這叫正當防衛!還有,你們那醉態可掬的袁局長居然還跑來主持法律公道,真是天大地笑話!」
孫妍妍無言以對,嬌叱道:「這麼說你都對了!那家網吧是黑網吧,本來就是非法的!還有,我們袁局長,他不認識那些人!我們是接到有人舉報才來的!」
「哄小孩子去吧!」馮宇衡不屑一顧,說道:「聽他們那口氣,老二老二的,多親密無間啊!如果是那群流氓得了手,躺在地上的是我們哥幾個,估計你們也就不會接到什麼舉報投訴了,對吧!」
「你,你這是強窮奪理,難道你當街鬥毆就不違法了,還有理了!還有,你變成貓鑽人家床上又算怎麼回事!」孫妍妍氣得口不擇言,隨口就嚷了出來,話一出口立刻後悔,頓時有些心虛地四下打量,還好審訊室裡就他們兩人。
「好,好,要講法律嗎?我就跟你好好講講!」馮宇衡怒極而笑,他吼道:「我如果不變成貓鑽你家去,怎麼能親眼目睹你那慈祥的老爹親自收受賄賂!怎麼能親眼目睹我們尊敬地市長和房地產商串通一氣!我們的家被人強行推動,一家人差點兒流落街頭!我的鄰居街坊被人活活打死!你們這些警察在哪?你滿嘴的法律在哪!」他越說越氣,一時之間,突然發現自己變貓上床原來有著如此正義的目的,不由得挺直了胸脯,氣勢洶洶起來,再也沒有一絲羞愧。
「你!」孫妍妍頓時語塞,這些事情她早有耳聞,一時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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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宇衡卻越想越氣,手中的鬥氣一激,手拷頓時應聲而裂,變成幾片廢鋼片滾落在地上。
孫妍妍大驚,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傢伙是個妖怪,她一個內勤女警,身上自然沒有配手槍之類的武器,連忙一手抓起面前的電話,一手從胸前扯出個護身符,顫聲道:「你要幹什麼!不許亂來,我這護身符可是在鳳凰山青城觀外面的一位大師開光地!」
馮宇衡大笑道:「不要緊張,是你們這手拷質量太差了。還有,你說的大師是不是道觀外面的那個海內外聞名的騙子和尚,我倒啊,你居然到道觀裡找和尚開光,閣下的腦袋有貴恙乎?」
「你,給我閉嘴,站在原地不許動!」孫妍妍氣急敗壞,色厲內荏的叫道。
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滾雷般的聲響,就像無數驚雷在頭頂掠過,緊接著,聽見外面一片玻璃爆裂的聲音,再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大群人闖了進來。
「恐怖分子!」兩人面面相覷,孫妍妍趕緊打開門嚮往張望,馮宇衡也站在她身後看熱鬧。這一看,差點兒讓他的舌頭驚得閃了風。
只見外面大廳裡出現十幾個頭戴防彈鋼盔、身著黑色特種作戰服的士兵,正在解開掛在腰上的攀登繩,警察局辦事大廳的所有窗戶玻璃都碎了一地,那些繩子就從窗戶中直直地向上伸展出去,頭頂,是低空盤旋著的兩架武裝直升飛機。
那些士兵無一不戴著黑色的防護面罩,身穿各種特種作戰護具,手持著最新型的國產95式步槍,槍上都裝了激光瞄準裝具,一.:.準線四下揮動,直指向大廳裡警察們身上的要害。
領頭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大聲喝道:「所有的警察聽好了,我命令你們全部趴下,手舉起來放在腦後!」
馮宇衡簡直看傻眼了,這算什麼事?CS中的恐怖分子出動了些士兵四下裡破門而入,將裡面的警察都押了出來,很快,已經嚇得清醒過來的袁局長,臉皮白嫩的邱眼鏡等人都一一被按倒在地。
孫妍妍正準備往屋裡縮,一個士兵已經衝上來一把將她拖了出去,也用力按倒在地。看來他們真的是只找穿警察制服的人,對愣在眼前的馮宇衡連問都沒問一聲。
這些警察雖說也穿著一身制服,但平時抓抓賭、掃掃黃還行,一遇上拿水果刀、酒瓶子反抗的主兒,就要呼叫武警、特警支援,那裡見過這種電影裡才有的陣仗,全都被嚇傻了眼,手抱著頭老老實實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辦事大廳的門被人大力踢開,幾個人大步闖了進來,帶頭的軍官立刻向他們敬禮報告。只見這幾個人也穿著特種作戰服,卻沒有戴頭盔和面罩,為首的正是老鷹,他遠遠的看見馮宇衡,立刻熱情地伸手招呼道:「耗子,我們來得不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