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毫不在意那美女一幅要吃人的扮相,正捧著一個大碗,一根根地把麵條吸進嘴,精精有味的嚼吧兩下,又伸出嘴來貼在碗沿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麵湯,突然他抬起頭來道:「不行,還差點火候,得加點味精,放點香油,順便再給我盛點湯,最好再丟幾片小白菜!」
那美女顯然已經忍了很久,直接不客氣地回答道:「對不起,先生,不能再給你加湯了,您這碗麵已經吃了快兩個鐘頭了,不怕誤了班機嗎?」
張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世間萬事都講個緣法,強求不得。就算我現在扔了碗跑著去登機,也未必就能登上。說不定,就有些人不願讓我登上飛機呢。我們還是先好好討論一下你這碗麵條,一碗小面居然能賣到50塊錢,而且經過我仔細地計算,其實這一碗麵裡只有不到200根的麵條,如果我再不多喝幾碗湯,那顯然就太過吃虧,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登機,捨棄這唾手可得的麵湯,你認為我會幹出這樣的蠢事嗎?」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那美女終於忍不住出口諷刺道:「這裡是國際機場,當然物價不一樣,你以為是路邊的小攤啊!要嫌貴,怎麼不在外面吃飽了再進來!」
張笑樂滋滋的根本不以為意,隨手把碗一推道:「按你的意思推斷,如果我在這裡非禮你,因為這是國際大機場,那就要抓去坐個十幾二十年牢;但是我夠聰明,等到你下班,在外面路邊小巷找個機會再下手,那裡檔次低多了,也就最多批評教育一下就完事了?」
美女氣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罵道:「你這個流氓!」
張笑滿面委屈地說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居然就罵我流氓,這已經嚴重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不管了,你今天要不加點湯加點小白菜,我就堅決不走,到要看看咱倆誰耗得過誰!」
那美女一時居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一張俏臉脹得通紅,眼裡快噴出火來,看那樣子,真是恨不得一掃帚就把這塊垃圾掃出門去。
馮宇衡在外面也看得無語了,這個老賊,他真的有三四百歲嗎?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張笑突然轉過身來,對著他所在的方向笑咪咪地說道:「耗子,你也想吃麵嗎?我可奉勸你一句,這是家黑得發亮的黑店,招牌菜就是竹槓炒麵,一碗小面就要賣到五十塊,你可千萬要想好,不怕挨刀子的就進來吧。」
馮宇衡腆著臉訕訕地走了進去,一臉假笑道:「八哥,走怎麼也不告訴兄弟一聲,還好我趕得及時,差點兒就送不了你。」
張笑趕緊把菜單向他一推道:「難道耗子兄弟如此有情有義,這面五十塊錢,你就幫著買單吧,能結識你這樣義薄雲天、情深意重的兄弟,我張笑可也真是不枉此行了!」
馮宇衡咬了咬牙,悄悄地從戒指裡掏出張一百元,遞給那美女道:「買單,順便再來一杯開水!」
「嗯,方便的話再加點湯加幾片白菜,有泡菜再來一碟,有大老闆買單,可別跟他客氣!」張笑趕緊道。
那美女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心裡暗罵道:「兩個死鄉巴佬,死孤寒佬!」接過錢一個華麗的轉身,充滿不屑地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咚咚直響。
看著已滿臉諂媚坐在一邊的馮宇衡,張笑突然道:「耗子,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覺得這話用在你身上最合適不過!瞧瞧,第一次見面時,你衣不遮體,面有菜色,形容猥瑣,身無分文,這不過才短短的兩三天,再瞧瞧,現在你已是衣冠楚楚,滿面紅光,趾高氣揚,腰纏萬貫,這樣的暴發速度,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馮宇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還不是全靠張哥你的提攜。」
張笑嗤之以鼻道:「耗子,這套官腔你***倒學得快,提攜,提你***鞋,我什麼時候提你的鞋了!你現在是異能在身,自然有人巴巴的拉攏上門,又送靚車又送錢,又送美女又送房,我可告訴你,別暈頭轉向,扎進富貴溫柔鄉就撥不出來,這些不義之財還是少沾為妙!」
馮宇衡一愣,頓時惱羞成怒,什麼不義之財,以前老子窮得噹噹響,差點兒去當了褲子去睡大街,那時怎麼沒見到你?現在剛有點錢,能吃飽飯了,你就唧唧歪歪什麼不義之財,滿口仁義道德,就是見不得窮人過好日子。再說了,那裡有人送我美女了!本來他懷著鬼胎,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這下才是鐵了心,想方設法也要換出U盤,收拾張笑這兔崽子一下。
兩人怒目對視,一時無語。
沒多久,那美女已結過帳,拿著個盤子,裡面盛著找零的50元和帳單,走過來對馮宇衡道:「先生,這是找你的錢!」說著,她不耐煩地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扔,斜著個眼瞪著馮同學。
張笑突然站起身來,狠狠一掌將那美女打倒在地,緊跟著又是幾腳重重地踢了過去,嘴裡罵道:「叫你加湯加白菜,再來一碟小泡菜,怎麼***沒見拿過來!裝B不能裝象點嗎!」
馮宇衡大驚,喝罵道:「張笑,你他媽瘋了!」忙跳起來去準備去拉住那個瘋子。
張笑卻毫不放鬆,又是狠狠地幾腳踩下去,突然那美女就勢一滾,腳下象裝了彈簧,一下躍起老高,人在半空已變成一個結實粗壯的男子,方面闊口,滿臉鬍渣,同剛才的花容月貌大不相同。馮宇衡一眼就認出那是老熟人了,正是倭人佐佐木勇男。
腳一沾地,佐佐木立刻向前彈出,狠狠地向張笑衡撞過去,飛到一半時,突然他的身體在空中一伸一縮,也沒見到他如何借力,居然不可思議的在半空中轉向加速,猛地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直衝向馮宇衡。
馮宇衡措不及防,感覺就像被飛馳來的汽車蹍過一般,重重地被撞倒在地,立刻躺在地上哼哼直叫。
佐佐木知道張笑的厲害,見撞倒了馮宇衡,他絲毫不敢耽擱,飛身躍起準備破窗而出。就在他快要撞上窗戶時,突然一聲巨響,窗戶上的金屬格條全部象活過來似的扭曲在一起,尖銳的利角象蛇一樣猛地昂起了頭,擠壓得窗玻璃全部裂開了四下飛散,佐佐木收勢不及,重重地撞了上去,身上立刻被刺穿了好幾個大洞,鮮血頓時四下飛濺。
馮宇衡哼哼叫著爬起身來,看著張笑道:「厲害啊,八哥,這些金屬玩意兒很是聽你的話!對了,那美女是這倭鬼變的,這傢伙居然還會變身術,真他媽噁心,剛才我還意淫了好一陣!」
「變個屁!」張笑道:「那是低等的幻術,想用這玩意兒來糊弄我,真是個人形豬腦!對了,耗子,你感覺怎樣?」
「有一點疼,骨頭沒斷,不礙事的!」
「滾一邊去,誰問你骨頭了!我是問你沒感覺這氣氛不對嗎?」張笑緊張地問道。
「氣氛?」馮宇衡一愣,到處轉了一圈,四下一看,立刻發現那美女招待和幾個廚子都歪在廚房的一角,而餐廳外面的氣氛則一片詭異,候機大廳裡不知何時已是靜悄悄一片,遠處不多的幾個旅客和工作人員或坐或立,全都一動不動,一股逼人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空間術!山木老賊!」馮宇衡和張笑同時大叫道,張笑立刻手一揮,那西餐廳的一面牆壁應聲而裂,「趕緊閃吧!」張笑大叫道,抓起馮宇衡飛快地從倒塌的缺口處竄了出來。
「現在才想到走,只怕晚了!」那蒼老而中氣十足的山木牌聲音似乎來自上方,兩人抬頭一看,只見山木光夫高高地飄在遠處大廳的半空中,正緩緩地朝這邊飛了過來。
當兩人將目光收回來朝前平視時,不由得一陣心跳加劇,立刻都倒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