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為的這幾天,馮宇衡住的大院裡總是不得安寧,不時有住戶家裡的玻璃被砸碎,或是收到染有鮮血的匿名信,不知誰還在大院的牆上用紅漆噴了個大大的「拆」字,下面是一行鮮紅的大字——不滾就死!
院子裡的空氣明顯變得壓抑起來,天一擦黑,往常沒事喜歡聚在一起的閒人們都早早地回家關門閉戶,路上遇到熟人,都是交換個驚疑的眼神就匆匆離開。
雖然整個大院滿是緊張壓抑的氛圍,但馮宇衡這個寒假卻過得十分滋潤,系統沒有再出強制任務,父母也是整天眉花眼笑,隨他玩什麼都不反對,宅男也就樂得大發懶勁,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後就去鍾曉冬家玩遊戲。
這天下午,玩飽了遊戲的宅男騎著車正往家趕,突然,路邊閃出一個熟人,看見宅男立刻驚叫起來:「馮宇衡,還不快回去,院子裡出大事了,你爸被人打了!」
馮宇衡大驚,父親馮衛東一輩子老實本分,從來不跟人紅臉,怎麼會被打!他顧不得多問,趕緊騎著車往家裡飛奔。
剛進大院,馮宇衡就嚇了一跳,只見幾十條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大漢滿滿地擠了一院子,那脾氣火爆的老廠長又一次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老伴哭倒在一邊,父親也一頭的血,坐在牆角,樓道裡則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爸,你怎麼了?」馮宇衡連忙走過去扶起了父親。
「不知從那冒出這群沒人性的畜生!」父親壓低了聲音罵道:「光天化日的,衝起來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還把老劉家兒媳婦的衣服扒光了,簡直是一群禽獸!」
「你們沒報警!」
「報了,一直沒見有人過來!」
領頭的一條黑衣大漢這時正在院子中間大聲叫道:「咱們也來個先禮後兵,老子今天就點到為止,醜話說在前面,七天之內不搬走的後果自負!到時,就沒今天這麼便宜了!」說罷,幾十條大漢囂張地大說大笑著,鑽進了路邊的幾台豐田中巴車離開了。
遠遠的街角還停著輛轎車,戴著墨鏡的蔡若飛正坐在車裡,正拿著手機道:「福哥,我已到了現場,沒想到王八的人先動手了,我看見那小子了,不過,今天是不成了,警察都來了!」
像是跟這些人約好似的,大漢們前腳剛走,警察們姍姍來到。
馮宇衡把父親扶進屋裡,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他閃進自己的小屋,立刻喚出欣欣。
「欣欣,給我接一個B級的任務。」
「B級任務!」
「是的,我沒時間完成D、C級任務賺點數了,我要馬上變強,收拾那些人渣!」
馮宇衡已想清楚,七天後那些黑社會的惡徒還要捲土再來,現在的時間不允許他完成D級、C級任務來賺點數,只能爭取完成B級任務,這樣一次就有1000點獎勵,迅速把力量、速度、敏捷這些屬性加滿。當然,完成B級任務是有危險的,但自己有天蚤寶衣這身硬皮,算是有了點小強打不死的風采,再加上一兩下定身術和半吊子的格鬥術,一般的耗子蜘蛛也不用怕,拼著命也不是不能完成這B級任務的。
「決定選擇B級自選任務,確定嗎?」
「確定!」
「系統已發佈自選B級任務,深入鳳凰山天坑洞最深處,完成時限3天,獎勵1000點,接受嗎?」
馮宇衡臉一下變綠了,立刻大叫起來:「我拷,這是什麼任務!」
鳳凰山天坑洞,這在成川人心中是個禁忌的話題。鳳凰山位於成川市東籬,山勢不高,主峰不過海拔1600多米,群山連綿,卻陡峭無比,每當改朝換代之時,總有殘餘的勢力躲進山中掙扎,因而屢屢發生殘酷的剿殺戰。傳聞因殺伐過重,山中始終陰氣沉沉,就算山外晴空萬里,山中也不時的怪雨狂風。傳聞古時有人為鎮邪,經高人指點,在山中修了七座廟宇,號稱「七星陣」,誰知不久寺中就怪事不斷,和尚們或死或跑,只留下七座荒廟,更顯得古怪陰森。
據說這山中本無天坑洞,兩年前的一天,無端端地突然憑空出現,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引起四方哄動。曾有膽大好事之徒入洞探險,結果自然是一去不返。國家也曾組織專業科考隊進洞,試圖探明原由,誰知一入洞中,什麼羅盤、探測器、定位儀、對講機統統失靈,而且陰森森的怪聲不斷,嚇得一幫科考人員立刻逃了出來,再也無人敢入洞去。為防止意外發生,市政府責令當地村民在洞外豎起危險的標誌,禁止閒人靠近。一時之間,市面上流言四起,說什麼該洞五百年一現身,直通陰曹地府,隔開生死兩重天,凡人不可近云云。
馮宇衡當然也聽過種種傳言,那段時間,學校中賭咒發誓的流行用語就是「如果我不怎樣怎樣,就讓我掉進鳳凰山天坑洞。」馮宇衡當然也曾用此賭過咒,而且是騙人的假咒,不想今日果真報應來了。
「這個任務太變態,能不能換個輕鬆點的?」馮宇衡可憐巴巴地看著欣欣道。
「這是自選任務,你當然可以選擇放棄。不過嗎……」欣欣端起官腔,一張雪白的粉臉滿是促狹的表情:「B級任務中,這是最輕鬆的一條了,不敢接的話,還是去慢慢攢D級、C級任務吧。」
馮宇衡哭喪著臉,無奈地接下了這個超級變態任務。
第二天,宅男破天荒地早早起了床,匆匆忙忙地開始做進洞的準備工作。先到商場買了兩支大號的電筒,一大箱電池,一把備用的電筒燈泡,打火機,火柴,一把雪亮的西瓜刀,一包巧克力、一箱麵包和幾大桶礦泉水,又到藥店買了些紗布、酒精、繃帶和雲南白藥,最後到文具店買了幾盒彩色粉筆,購買齊全後,把這些東西一古腦全塞進自己的戒指,身上的七百多元也花得差不多了。
回到家中,又將兩套厚厚的毛衣扔進戒指,馮宇衡覺得自己算是全副武裝了,給父母留了個紙條,大意是自己出去玩幾天,讓他們不用擔心,想來父母還是會急得要死,但目前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他跳上破爛的自行車,搖搖晃晃地向城東騎去。
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嘈雜的都市漸漸被拋在身後,路兩旁田舍空曠,綠竹間雜,碧水環繞,景色甚是怡人。又走了一會兒,地勢緩緩凸起,人煙更是稀少,鳳凰山終於出現在眼前,天坑洞並不遠,順著山道再走幾里路就能看到。
自行車已不能再騎了,馮宇衡索性把車也扔進戒指,徒步順著山中的小道往前走去。
這時正是上午11點過,一片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但進入鳳凰山後,四周的溫度猛地一下降了下來,雖然也有陽光從樹隙中照射下來,卻陰森森的毫無暖氣。馮宇衡只覺得背心發涼,小腿發軟,事到如今,也只有鼓足勇氣往前走。
順著窄窄的山道走了約二十幾分鐘,眼前霍然出現了塊高大的牌子,正是市政府立的警示牌,上面寫著危險止步之類的警示語,天坑洞就在前方了。
越是靠近天坑洞,四周的氣氛就越是詭異,連鳥叫蟲鳴也漸漸消失,一片靜悄悄的,宅男全身冷汗直冒,還未入洞,就已經想打退堂鼓。
「不能放棄,為了父母只有堅持,只要進洞走到最深處,馬上就回來,沒啥可怕的!」馮宇衡自言自語道。「欣欣,出來。」他貓叫似的小聲喚道。
眼前一花,青春靚麗的欣欣一下就出現在他面前,「有什麼事嗎?」
「也沒啥,想有個人陪著感覺好點。」馮宇衡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任務得你自己完成,我可幫不了忙。不是想有人陪嗎,來了!」欣欣朝他身後嚕了嚕嘴,一閃就消失了。
「小伙子,你到這兒幹什麼!沒看見政府立的牌子嗎?」隨著這粗曠的聲音,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匆匆從他身後走過來,一身山民打扮,看樣子是政府雇來看守天坑洞的村民。
「哦,大叔,我來看看天坑洞。」見有人來了,馮宇衡定了定神答道。
山民一臉詫異道:「這天坑洞有啥好看!鬼氣森森的,要不是村裡一天給50塊錢,我才不呆這鬼地方,你這小伙子想什麼呢,現在看也看了,快走吧!」
「不行啊,大叔,我有點事,要進洞裡去看看。」馮宇衡無奈地說道。
「你有病啊,不想活了!快回家,政府有規定,不准人進天坑洞!」那村民說著,伸出大手就抓住馮宇衡就往外拉。「走,趕緊走,這洞邊不能久待,你知道這死了多少人嗎?膽子真是不小,快回家!」
「不行啊,大叔,我必須進去,我真的有事!」馮宇衡急了,拚命掙扎。
「我看你是有病!不准進去,我這是為你好!」村民越發用勁地拉扯他。
「那沒辦法了,定!」馮宇衡意念一轉,村民已被定住了,站在那裡保持著呲牙裂嘴的姿勢。
反正我這定身術定不久,這大叔在這呆一會兒應該也沒危險。馮宇衡想著,走到洞邊,深吸了口氣,咬著牙走進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