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裂縫的陰影,兩條人影悄然前進,這兩道人影的速度很快,偏偏身形隱匿得極好,始終處在陰影的掩護之中。動作輕靈,落地毫無聲息,像兩道幽靈。在他們身後,跟著兩道人影,一人臉土戴著暗金色面具,另一位則是個粗豪漢子。
一張圓圓的小臉,兩道雪白濃眉在這張小臉上最為突出,少年大約十七八歲。小小的眼睛始終保持警惕,微伏著身子縮在陰影中。在他身旁,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像塊岩石一動不動立在陰影之中。
小步默兩道雪白濃眉擰在一起,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表情。在他身旁,維阿面無表情。
兩人身後,蘇和陽山飛兩人好整以暇地保持飛行。兩人倒是習慣了每次跟著維阿小步就行動,這幾年來,四人一起行動已經是慣例。一開始蘇和陽山飛通有些排斥,但是很快,兩人現密集的戰鬥雖然很累,但是對實力的提升大有好處,積極性便要高了許多,只是四人分成面組,維阿小步就一組,蘇則和陽山飛一組。
「好無聊啊好無聊啊!」陽山飛有一搭沒一搭地唱著,只是那歌聲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銀色面具露出的眸子驀地張開,蘇忽然道:「不對!」
陽山飛的歌聲嘎然而止,他傻傻地問:「不對?有啥不對?」
蘇眼中露出慎重的表情:「我們今天前進這麼久,還沒有遇到一個敵人,不對勁!」
「這有什麼不對勁?哈,他們是被我們打怕了吧!」陽山飛咧嘴大笑。
蘇眼中的凝重之色沒有絲毫減弱,搖插頭:「不對。情況不對,對方調動了兵力。」
陽山飛精神一振,嘿嘿道:「哈,這些天正嫌沒勁呢。前面那兩個木頭,太變態了,我們連湯頭都沒得喝。哈哈,今天可以大打一場了!」
蘇眼神看向遠方,輕聲呢喃「:「今天只怕真的要大打一場了。」
維阿目光閃動,忽然腳下發力,向前衝去,小步默連忙跟上,身後兩人見狀,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在另一條裂縫。
一個吊兒郎當,一頭銀髮的男子騷包地叉腰而立,嘴裡嚷著:「都給我打起精神起來,老子親自押陣,誰要給我丟了面子,哼哼!」
在他面前,清一色十歲的少年。這些少年和銀男子一般無二,懶散地坐在地上。這些青年衣著五花八門,雜亂無章,看上去就像一群烏合之眾。但如果有明眼人,便能現這些青年卡修看似懶散隨意,但是他們的姿勢卻隨時可以動,而警戒哨、暗哨、火力伏擊點,隱然可見。
青年衛比起陳慕的離開時規模擴大許多倍。這些從東衛基層篩選而來的青年,個個天賦極其出色,而且整個東衛堅忍的作風影響下,刻苦極其訓-練,實力增漲得極快。
在一些權威機構的評估中,現在所有勢力中,第二梯隊的培養,東衛穩居第一,遠遠甩開其他勢力。對於這樣一個結果,許多人都相當不明白。若論歷史悠久,設施齊全,五大學院遙遙領先。可誰能想到,一個新興勢力,東衛的二級梯隊青年衛竟然把其他人全都甩在身後。
而這些權威評估中,得出這個結論的並不是因為實力。若論平均修為,聯邦綜合學府排名第一,青年衛只能排名第三。但是影響這些權威機構評估的,是一個以往幾乎並不被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意志。所有的評估機構對青年衛的意志評價習慣用一個詞一一鋼鐵!鋼鐵般的意志,是青年衛,也是整個東衛最突出的氣質。
事實上,在這幾年的擴張中,雖然有著聯邦屈一指的參謀部,東衛依然有過失敗的經歷。但是無論在怎樣的逆境,東衛的隊伍從未出現過崩潰的情況。身處劣勢而翻盤更是屢見不鮮,而那些前往東衛的人們更是能夠親身體會到這一點。
青年衛也成為所有年輕人最嚮往的地方。不過,現在的青年衛可不是那麼好進。想進青年衛,必須先進入青年衛的各級梯隊。可是即使如此,每年都有無數優秀的年輕人,拚命地想擠進青年衛。
可銀髮男子似乎對面前的年輕人們並不滿意,神色陰陰,冷笑道:「哼,上周戰績,真丟人!居然比三角眼還低!想當年,我跟老闆轉戰聯邦的時候,三角眼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想跟我比,他差得遠。你們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
青年卡修齊齊一個哆嗦,老大發飆,他們的下場可就極慘,紛紛打起精神嚷道:「老大,這次我們一定給他們好看!」
「上次只是我們打個盹,嘿,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病貓啊!」
「就他們那群傢伙,也想跟我們比?哼,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這些聲音參差不齊,就像流氓地痞叫陣。
銀髮男子也不以為意,反而露出滿意的神情。一陣風吹過,齊腰長的銀在空中飄揚,囂張的聲音風中遠遠傳開「奶奶的,幹掉他們!」所有人面露殺氣,有若狼群,振臂轟然齊呼:「幹掉他們!」在距離他們約兩百五十公里處的一條極為狹窄的裂縫。
桑寒水那雙標誌性三角眼寒光閃爍,作為陳暮曾經的哼哈二將,他在整個東衛的聲望極高。他仔細注視著遠處的人影閃動,若有所思。
「兵力調動?」桑寒水輕聲喃喃。白從改組成木字營和獵手團,各隊長熟患了自己的隊伍之後,他和肖波便主動請求調到青年衛。於是,青年衛分為兩組,一組由桑寒水統領,二組由肖波統領。
在他身後,一千名青年卡修肅手而立。同為青年衛,一組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紀律嚴整,堪稱卡修模範。他們個個神情嚴肅,不苟言笑,一身整齊制式戰鬥服,行動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即使坐在那,都是整齊標準的隊列。
一定是有變故!桑寒水心中琢磨,他身經百戰,作為青年衛二大統領之一,他對戰場上的變化土金敏感。
作出決斷之後,他轉過身子,拍了拍手掌。所有休息的卡修刷地起立,動作整齊劃一。
桑寒水滿意地點點頭,溫聲道:「上周大家幹得不錯。不過,上周完敗,這次二組肯定會全力反撲。雖然二組的風氣不是大好,但那也只是受到某個無良的傢伙誤導,他們的整體實力還是不可小覷。所以,這周,我們要打起精神,不要給他們可乘之機。」
「是!」所有卡修齊聲應命。
「嗯。」桑寒水點點頭,三角眼寒光閃爍,揮了揮手:「開始o巴。
青年卡修就像一股洪流,無聲沿著裂縫向前飛去。
在一條寬闊的裂縫,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屍體隨處可見。一群人正在休整,周圍的屍體他們熟視無睹。
「嘿,都是無卡流啊,可惜比起維阿來,他們水平實在差得遠了。」說話的是一位體形豐腴健美的士卡修,飽滿的胸部幾乎要把戰鬥服撐破。周圍的卡修看得直嚥口水,可是沒有人敢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凶器之上。
盧小茹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
她有資格這麼說,當年在維阿手上受訓的人可不多。一旁的一字眉雖然沒說話,那張像石頭般的臉竟然罕見地露出同意的表情。
護衛組改編成護衛營,本隸屬獵手團,現在被單立劃分出來,重新回到大裂縫基地。盧小茹重掌統領之位,而一字眉則為副統領,沉靜機智的習瑞一則是三號人物,充當軍師。至於烏羽、諸橫這些暴力份子,就只能做打手了。
不過如今的護衛營比之當年,不知強大多少。這一點,從七級卡修的數目便能看出來。除了當年的老人,其他清一色全都是七級卡修。不過當年老人,感知強度也達到六級水準,加上陳暮給他們特製的卡片和植卡,他們的戰鬥力強悍至極。而一字眉,更是勇冠全營,[十字]搭配[斂息],到現在為止,除了維阿,還沒有人勝過他。盧小茹雖然戰力不如一字眉,但她來作統領,卻是眾人一致的建議。
「有些不對勁。」習瑞一推了推鼻架上的金絲眼鏡,神色凝重,沉聲道:「這是我們遇到的第三撥隊伍,從方向來看,全都是返回的。
「有什麼問題?」盧小茹問道,護衛營所有人中,習瑞一的判斷往往最為準確。
習瑞一露出思索的表情:「如果是一兩撥,還有可能是偶然。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連續遭遇三撥返回的隊伍,那就不可能是偶然了。
盧小茹有些不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繞!習瑞一表情有些無奈:「敵人應該是在集結隊伍。」
「集結隊伍?集結隊伍幹嘛?」盧小茹一臉疑惑,忽然臉色一變:「難道他們現了我們基地的位置?」
「不可能!」習瑞一搖搖頭:「他們的營地位置離我們的位置還很遠,而且基地附近最近也沒有現敵人的蹤跡。他們不可能悄無聲息突破那麼多層暗哨。」
「那他們幹嘛集結隊伍?」
「不知道。」習瑞一搖搖頭,但語氣異常肯定:「估計是出了什麼變故。他們不得已,只有集結力量。」
盧小茹眼前一亮:「那豈不是我們的機會?」
習瑞一嘿然一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去看看。」
其他人紛紛起身,露出興奮之情。鳥羽諸橫這兩個暴力份子,更是摩拳擦掌,滿臉迫不及待。
一字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原地消失。盧小茹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一揮那雙豐潤的玉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