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沒抬頭,而是仔細地觀察雪刺熊,這種生物他也是到,並不熟悉。而他採集方面技術也實在稱不上高明,在神秘卡片中,可沒有太多的這方面介紹。
不過,他唯一不需擔心的大概就是來源問題。這一頭雪刺熊,體內的血液絕對超過幾百升,對他來說,綽綽有餘。
陳暮笨手笨腳地在雪刺熊身上尋找下手的部分,看得這些七級卡修們齊齊露出愕然之色。材料的採集對於制卡師來說,這是必修知識,而尤其是那些高級材料,更是如此。
老闆真的是制卡師麼?
他們的眼角抽動,露出不忍卒視的表情。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幹過採集,尤其是他們年輕的時候,這是他們日常收入來源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實際上,絕大多數卡修都會經歷這一步。採集不僅能夠讓他們得到材料,獲得收入,還能增加他們的實戰經驗,加快他們實力的增長速度。無論哪個學院,採集課是除了感知和能量結構外,卡修和制卡師都必修的課程之一。
老闆生疏而甚至能夠稱得上笨拙的動作,讓他們的心高高懸起。
這麼弄下去,雪刺熊萬一驚醒了……
陳暮最終選擇好了抽血部位。選擇好了部位,他便毫不猶豫,手上的吸盤倏地貼上雪刺熊的心臟部位,在他看來,心臟是血液運輸的樞紐,是一個絕佳的抽血部位!
當看到老闆把吸盤貼上雪刺熊的心臟,十五位七級卡修的臉色驟然大變!
「不要!」
伏冬駭然驚呼!
還沒等他說完。便聽到雪刺熊一聲驚天動地地狂吼!
糟了!
所有卡修臉色無不大變。他們身形閃電般動了起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老闆竟然會選擇這麼離譜地一個部位!心臟對於每種野獸來說。都是要害。所以越是厲害地野獸。對心臟地保護也越是嚴密。經過無數歲月地進化。它們心臟部位地神經極為敏感。稍有受傷。便會導致它們變得瘋狂無比。臨死前地反撲往往能夠打敗比它們更強大地敵人。
每一位卡修在進修採集課程時。都會被老師一遍遍地反教導。在抽取野獸地鮮血時。千萬不要選擇心臟部位作為收集點。按照書上地標準教程。抽血最好選擇像腿部這樣神經比較遲鈍。又有動脈血管地部位。
可老闆。竟然選擇了雪刺熊地心臟!
他們萬萬沒想到,老闆犯下這個連新手都不會犯的錯誤。
這聲驚天怒吼,讓所有人心中皆是一顫,雪刺熊雪林強者的霸氣在這聲怒吼之中,渲洩得淋漓盡致!只見本處於昏迷中的雪刺熊,猛地揚起頭,那雙瞪大的眼睛充滿殺氣和暴戾,劇痛而導致的扭曲,在這一刻讓它迸發出恐怖絕倫地力量!
肌肉賁張,嘶吼如雷,它雙眼通紅地盯著陳暮,想也不想,陡然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朝近在咫尺的陳暮咬去!
雪白而鋒利地牙齒掛著腥臭的涎液,一股寒意,剎那間便在眾心底蔓延!
該死!
來不及!
這只雪刺熊的反應比他們的反應更快、更劇烈!這是一頭成年地雪刺熊,像這種雪刺熊的鮮血,擁有更佳的活性,放在平常,這是一件令眾人笑逐顏開的好事,但是現在,卻變成致命的地方!
眼看這張血盆大口就要把老闆的腦袋咬爆,一隻拳頭,忽然落在雪刺熊地頭頂。
彭!
這看似力量並不大的一拳,卻直接把陷入瘋狂地雪刺熊的腦袋轟進泥土中,泥土飛濺!
十五名七級卡修身形一滯,他們一臉呆滯地著看眼前這一幕。
雪刺熊地半個腦袋被這一拳硬生生地轟進泥土裡,可見這一拳的力量之大!陷入瘋狂地雪刺熊,力量遠勝於平時啊!
它怒吼一聲,猛地抬頭!
彭!
又是一聲拳頭砸進肉裡的聲音!
雪刺熊的腦袋比剛才更迅猛的速度再一次被砸進泥土裡,這次它整個腦袋完全埋進泥土!
不甘心的雪刺熊發出絕望地怒吼,用盡全身力量,再次猛地揚起自己的腦袋!
轟!
它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顆流星砸中腦袋,眼前一黑,再也沒有意識。
十五位七級卡修齊體陷入石化狀態,他們個個呆呆地看著這只雪刺熊呈現不正常彎曲的頸部,它堅硬而碩大的腦袋,深深陷入泥土之中,他們竟然看不到。
戴著木頭面具的那個男人,一腳踩在雪刺熊的後背,右手握著一隻看上去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的拳頭。沒有怒吼,沒有吐氣開聲,從始至終,只揮出三拳,然而這個畫面,卻徹底定格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過了半晌,不知是誰吞口水的聲音,才把陷入震驚狀態的眾人驚醒。
陳暮滿意地收起收集箱,由於選擇的是心臟,收集的速度極快,短短的時間內,收集箱便全滿了。這一箱雪刺熊的鮮血,足夠他製作大量卡片所用。不過,剩下的自然不能浪費,他又取來兩個收集箱,直到把雪刺熊所有血液都收集一空才罷休。
至於牙爪和寒囊的收集,早就被他嚇得不輕的眾人連
「你們業務很熟練啊。」陳暮隨口誇了一句。
正在收集的眾人頓時一頭黑線,貝靈弱弱地開口:「老闆,難道你平時很少採集?」
「嗯,是不大多。」陳暮點頭道。
「那你用的材料?」貝靈一臉納悶地問。
「在商店買。」陳暮道。
貝靈一臉怪異:「商店的材料比自己採集的材料要差很多啊,製作出來的卡片,性能會大受影響啊!」
「啊,有這種說法嗎?」陳暮詫異問道。
眾人集體失聲無語。
「老闆,這是常識。」貝靈忍不住再次弱弱道。
伏冬不想見陳暮受窘,便解釋道:「商店出售的材料大多先經過鞣制,而且一些需要保鮮的材料,鞣制後地效果會差很多。一般比較厲害的制卡師,都會僱傭卡修團,親自進入叢林採集材料。而且越是厲害制卡師,往往需要對材料進行特殊的鞣制,他們會自己動手。」
「原來如此!」陳暮恍然大悟。
「我們這老闆真的是製作出數字系列卡片的制卡師麼?」聞人紅不由低聲嘀咕,眾人也是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模樣。
整個收集過程完成,而這頭雪刺熊便成了眾人的晚餐。
維阿坐下來,他身邊五米範圍內,沒有一位卡修敢靠近。
不過,他們很快便再一次被驚住了,小步默恐怖的飯量,令人目瞪口呆。他們現在有些理解,維阿為什麼會拖了一頭熊回來,因為小步默一個人便差不多吃掉了半頭熊!
小步默的看不出半點起伏地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而他吃飯的節奏,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果然都是變態啊!
十五名七級卡修,心中此起彼伏地發出同一個感慨。
巴格內爾悠閒地把雙腿架在桌上,臉上鬍子刮乾淨,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含糊不清地問道:「小生薑,整頓完成得咋樣了?」
姜良額頭青筋習慣性跳動,聲音卻是乾脆利落:「休息和整頓完成,我們的人員補充完畢,全團人數三千。不過,這群卡修的素質不高,都是剛過四級的卡修。但是從這些天的訓練來看,能吃苦。」
巴格內爾渾不在意擺了擺手:「素質低沒關係,只要能吃苦,嘿嘿!」
這嘿嘿兩聲,房間其他眾人只覺得心中一寒。
他轉向汝秋,問道:「小秋秋,套卡修復怎麼樣了?」
「嗯,都修復好了,除了有十五張損壞得太厲害,沒辦法修復。」汝秋連忙道。
「不錯不錯,小秋秋真能幹!」巴格內爾表揚了兩句,目光轉向蘇流澈柔。蘇流澈柔微微一笑:「傷員地情況恢復良好,心理恢復也全部完成,基本上都可能進行日常訓練。」
巴格內爾露出喜色,受過傷的卡修,如果傷好了,比普通的卡修能夠發揮出更強地戰鬥力。他們從受傷的陰影中走出來,在戰場會更加無所畏懼。在巴格內爾眼中,他們的價值更高。
看到巴格內爾看向自己,奚平慢悠悠地喝著茶:「物資也準備好了。血色卡修團果然是財大氣粗啊,一個五百人的駐動,物資就這麼豐富,多打劫幾個倉庫,我們就發了。嗯,紫熒地礦提取液也賣出了一部分,嘿嘿,你不知道當時那些商人那個搶啊!這種稀缺資源,是我們相當有利地一個砝碼。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出售一些,這麼下去,我們打到哪裡,哪裡的商人會歡迎我們。」
「嗯,不錯。」巴格內爾頷首贊同,摸著下巴嘖嘖道:「你這老賊,果然是殺人不見血啊!」
「好了!」巴格內爾重重吐出牙籤,霍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神情肅然:「既然我們已經完成整頓,那麼現在也到了離開的時候!召集全團,下午三點出發!」
「這次,咱不把血色卡修團打痛,哼哼,說出去,我可丟不起那人!這樣的小角色,也敢在咱面前蹦噠,不知死活!」
巴格內爾惡狠狠道,像極了一隻惡狼!
雨字軍團的會議室,一位穿著灰色風衣的男子站在窗前,遙望著屋外深沉地夜色。
他轉過身來,眸若深海,威嚴難測:「雨>的事我已經得知。我相信,聯邦能做成這件事地,大概只有我一人了。」平淡的語氣,述說地卻是一件狂妄至極的話。
「唐大人之能,雨>自然毫不懷疑。」談雨>>擠出一個微笑,卻有些落寞,她忽然想到白總管。也許那個人也可能做到吧,可惜,他拒絕了自己。
白總管對她地打擊是巨大的,她也終於明白,如果想完成自己的心願,單憑自己的力量,成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地。她始終無法擺脫星院和苦寂寺的鉗制,當她發現這一點時,也恰是她發現希望的時候。然而,白總管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沒有一絲餘地地拒絕!
她沒有時間,也無法再等下去了!
而恰在此時,唐含沛暗中派人和她聯繫上。
在姬智浩的分析中,唐含沛是比白總管更優的選擇,談雨>也明白,可不是怎麼,她的情緒始終有些低落。
她心思玲瓏,很清楚,她投靠唐含沛,唯
運便是成為一顆棋子。如果白總管願意和她合作,選擇唐含沛。她心中始終有種沒由來的感覺,與白總管合作,她一定不會成為棋子。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強烈得她對這一點毫不懷疑。
可惜,白總管拒絕了!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白總管為什麼會拒絕!
他沒有野心嗎?他難道不知道這些筆記本就連六大為之爭得頭破血流嗎?
難道自己長得不漂亮,無法打動他嗎?自己甚至願意下嫁於他!他難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得到她嗎?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竭力定了定神,目光重新落在唐含沛身上。眼前這名男子,比之白總管,更具有傳奇性、更強大,就連相貌氣質,也遠勝於他。可是,不知怎麼,唐含沛卻無法在她心中惹起半點波瀾。
談雨>聲音飄渺如同在雲端:「大人,這四本筆記本雨>雙手奉上。以大人之能,帶雨>>離開,也只不過覆手之勞。日後,雨>>將在大人庇護下。雨>>不敢有過多奢望,只有三個小小地請求,還望大人恩准。」
唐含沛肅然道:「雨>但說無妨。」
「姬兄是我至交,身患絕症,需要金斑軟液菌。雨>無能,無法替他尋到該物,還請大人相助!」談雨>一拜。
「小姐!」姬智浩萬萬沒想到談雨>首先提的要求竟然為了他,陡然站了起來,熱淚盈眶。
唐含沛毫不猶豫點頭:「姬先生的才能,含沛也早有耳聞。金斑軟液菌雖然難得,但我聯邦綜合學府尚有些許庫存。雨>就是不說,含沛也會此。姬先生如此大才,英年早逝,含沛於心何忍!」
「謝謝大人!」談雨>向唐含沛致謝,她忽然有些走神。
唐含沛也並不催促。
過了一會,談雨>>才回過神來:「雨>這些年飄泊江湖,心也倦了。這次隨大人前往京都,不嚮往繁華,只求安安靜靜地生活。但雨>>也知,京都豪門眾多,但身不由己之事,雨>亦不願再做。」
唐含沛慨然應允,雙目寒光閃動:「這件事我應下來。若有敢來騷擾雨>者,殺無赦!」
「梅吉是我父親,雖然我怨恨他極深,但是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談雨>>再次行禮。
「哈哈!好!雨>>有情有意,我很喜歡,這件事我也答應了!」唐含沛縱聲大笑,神態豪邁。
此時,忽然無聲推開。
「唐兄前來,也不打個招呼,梅吉豈不是招待不周?」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一名老者與一位少年並肩進來。
老者面色紅潤,此時卻是面色悲慼:「雨>,我知道對不起你母女,可你與唐含沛勾結,又豈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談雨>神色冷漠,嘲諷道:「好下場?我現在又是什麼好下場?囚犯?」
那位少年,白衣光頭,面容俊朗,紅唇齒白,氣度不凡。他朝唐含沛深深一禮:「苦寂寺殿主之徒、南寺寺主羅見過唐校長!」
「暹羅?」唐含沛頷首道:「苦寂寺果然是人才輩出,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不錯不錯。」
「唐校長深夜造訪,便是欲奪我苦寂寺與星院之物?」暹羅揚起臉,不溫不火問道。
「你苦寂寺和星院之物?」唐含沛哈哈大笑:「談小依遺物傳給雨>>,何時來你苦寂寺和星院之物一說?」
羅不為所動:「我苦寂寺西寺寺主是談小姐外公,而星院梅前輩更是談小姐父親,不知唐校長與談小姐有何關係?」
「這事需要問正主,這是雨>>之物,她交給何人,怎麼處理,她自己決定。」唐含沛淡然如故。
羅搖頭:「談小姐過於年輕,不知人間險惡,當由他長輩來決定。」
「強辭奪理!」唐含沛呵呵一笑:「不用廢話了。今晚我肯定會帶她走,你倆聯手,也不是我對手。」語氣溫和,但是那股視天下如無物的霸氣卻迎面撲來。
「唐校長說得是。」出人意料的暹羅並不否認,臉上和煦溫笑依舊:「不過,倘若再加上一人呢,不知唐校長還有如此信心?」
一名女子款款而入,盈盈一拜,聲音冰冷有如雪山之風。
「霜月寒洲柏月見過唐校長!」
唐含沛面色凝重下來。
梅吉成名已久,一身修為雖然不如他,相差也絕不會太大。而暹羅能夠擔任一寺寺主,那一身本領,自然就不消說。而柏月,亦是霜月寒洲年輕一代最傑出地弟子。他們三人,隨便一個人都不是唐含沛的對手,但是三人聯手,局勢就微妙了。
三人成反品字形,隱隱把唐含沛包圍其間。
眨眼間形勢急轉直下。
然而,唐含沛笑容如同水波般舒展,悠然開口:「前輩,你還不出來麼?」
「哈哈!」如同夜梟般的笑聲在夜色中擴散開來,三人臉色齊變,他們萬萬沒有察覺到,竟然有人隱藏在暗處。
一個黑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