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寒水冷哼一聲,他自恃身份,不好意思對一個小女孩出手。但是對這些卡修,他自然沒有那麼客氣了。那雙三角眼寒光閃動,說不出的陰狠森寒。最要命的,還是恐怖的感知,像一波接一波的大浪,轟擊著這群卡修脆弱的心靈防線!
陳暮心下搖頭不已,這些卡修的實力其實並不算弱,但是缺乏一股精神,比之自己手下的那些卡修,要差得遠了。巴格內爾和姜良一正一副,他們培養出來的卡修,無一不是充滿了戰鬥精神,就算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卡修,亦有克制心中的畏懼。
眼前的這些卡修,只不過烏合之眾,陳暮帶一百名卡修都有把握能夠戰勝像這群卡修一般的三百人。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經歷眾多陣仗,而身邊又有像巴格內爾這樣的戰術高手,他的眼光自非昔日可比。
成規模的戰鬥中,單兵實力固然重要,但是紀律性、服從性和戰鬥意志才是根本。
這段時間,他一直和基地保持聯繫,對基地內的情況也比較瞭解。雪坑法的推廣,讓卡修們的感知水平齊齊上升一個台階。而一些卡修,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特別是那些最早跟著陳暮,還活下來的卡修,無不是實力大漲。
其中以盧小茹、一字眉男幾人最引人注目。他們感知的瘋狂上升勢頭也讓巴格內爾頭痛無比,他不得不專門為他們制定特殊的訓練計劃。而至於肖波,還依然處在閉狀態。這位基地裡的第三高手,實力究竟到了哪個地步,連巴格內爾也不清楚。
巴格內爾挑選的卡修無一不是性情堅忍,能吃苦之輩,他們瘋狂地訓練。據巴格內爾說,他正打算帶他們出去參加一些實戰,增加他們的實戰經驗。
倒是奚平,一直在抱怨。最近的開銷有多麼的大。歐迪燒又是何等不負其名,果然有如燒錢一般。而他亦告訴陳暮,小仰波也開始學習卡修課程了,言語間,不勝欣慰。
這短短的時間裡,陳暮的思緒飄得不知哪裡去了。
等他回過神來。那些卡修個個東倒西歪,臉色發白。
陳暮免不了有幾分鄙夷。這些人剛才個個囂張跋扈。如今卻都成了軟腳蝦。不僅沒有一個人開口。連自己地主人都不顧了。倘若自己手下地人像這樣。估計他立即把他們趕走。
反倒是那位中年人。雖然神色緊張無比。但是依然把小女孩緊緊護在身後。
「我家小姐生性頑皮。我等有眼無珠。無意冒犯各位。還請各位多多見諒!」中年人雖然神情中帶著一絲驚恐。但說話還是頗有幾分條理。小女孩也知道這次闖禍。而且估計被嚇著。一臉怯怯地模樣。讓人於心不忍。
這小傢伙倒是古靈精怪。陳暮心下微笑。這小女孩雖然極力想表現出害怕地神情。但是那雙眼睛中地好奇出賣了她心中地真實想法。
真是個聰明地小女孩!
「哪家地?」桑寒水亦是老油條。知道不好和這小姑娘計較。他稍稍收斂感知。寒聲道:「小小年紀。就這般跋扈。長大以後還得了?」
「小的是太叔家的!這次冒犯,實在是我們之過。還未請教幾位大名?聽幾位言語可是剛來東瑞市,下榻何處?今天無心冒犯之舉,還請各位高抬貴手,稍後太叔家的長輩會親自向各位賠罪!」中年人極擅察顏觀色,聞言明白這些人並不算太難說話,便主動放低姿態。
太叔家?桑寒水可沒有聽說過,他剛想說免了。沒想到一直沉默的陳暮忽然開口:「你是太叔家的?」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這位先生,可是我家哪位相識?」太叔家是一個大家族。人口極多,還有許多旁系分散在各地。倘若這人和太叔家有交情,那今天的事就好辦了。
陳暮不答反問:「你們家主可是太叔庸?」
中年人臉上喜色更重:「正是!莫非閣下與我家老爺相識?」在東瑞市,能一口說出太叔家家主名字的人很多,可是一個剛到東瑞市地外地人,卻能一口說出家主的名字,那可就不容易了。
沒想到對方搖頭:「不認識。」
中年人心頓時涼了半截,一個不好的念頭冒出來,難道是仇家?
「幾位叔叔到我家喝杯茶好不好?今天是小瓔不對。小瓔要給幾位叔叔陪罪呢!爺爺說。做了錯事,要道歉地。」小女孩伸出小半個腦袋。怯生生地道。
陳暮在心中輕歎,這些大世家的小女孩,才這麼點大,就有這麼多的心思。桑寒水也是老油條,但是還是被這小姑娘騙了。這小姑娘似乎很清楚,可愛粉嫩是她最有力的武器,所以臉上的表情極惹人喜愛。倘若不是她中流露出的那絲狡詰恰好被陳暮捕捉到,陳暮也十有八九會被這無敵的表情打動。
陳暮看了一眼小步默,稍稍對比了一下。兩人年紀相仿,但是小步默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唔,兩人的這方面地水平實在相差太多。
一進城便能遇到太叔家的人,而且還與之發生衝突,這是陳暮之前怎麼也沒想到的。所以當小女孩提出這個邀請時,陳暮有些猶豫,他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不過,也僅僅是猶豫了一下,他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
反正也是要去太叔家的,雖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亦不驚慌。自信,他有足夠的自信。他的實力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身旁還有維阿,桑寒水也是好手。小步默雖然弱了一些,但是倘若有什麼問題,陳暮和維阿都解決不了,他再厲害也沒用。
而且,喬元的名聲此時如日中天,用巴格內爾地話來說,現在他就是直接上門問太叔庸要金斑軟液菌,太叔庸也會考慮一下。
四個人的面具十分有趣,陳暮的是純白銀面具,上面只有十分簡潔的兩條黑色曲線,沿著兩頰蜿蜒而下。而桑寒水的面具則最為了誇張,畫的是古代有名的一位戰將,線條猙獰,殺氣騰騰。而維阿的面具則是純黑木雕,古樸方拙,配上他那雙漠然的眸子,實在令人有些膽寒。而小步默地面具,是四張面具中最有趣地一張,是一個卡通的猴子。
跟著小女孩和中年人,陳暮一行人頗有悠閒。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群面色蒼白,神情恍惚地護衛。這些護衛糟糕的表現,就連中年人都有幾分看不下去,小姑娘看向他們的目光更是不滿到了極點。
中年人感覺一陣後怕。剛才那位戴著戰將面具的卡修,實力實在恐怖!他很懷疑,就算家中的總教官,也不一定是其對手。那鋪天蓋地的感知,壓得他喘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但是他最覺得驚奇的,卻並不是這。一直在那位戴銀色面具的男人點頭答應小姐的請求之前,他都以為,戰將面具那位是這一行人的首領。
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太強大了!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四人為了首的竟然是那位戴銀色面具的男人。當他點頭答應小姐的請求時,其他三人,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不僅如此,他們連隻言片語的質疑都沒有,而是很自然地接受。
由此可見其在這四人中的地位。只是,能讓一位如此強大的卡修對其言聽計從,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中年人心中慶幸萬分,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姐。今天的運氣真是好,也不知道小姐今天哪根筋搭錯了,這番誤打誤撞之下,反而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
「叔叔,我叫太叔瓔!一個王字,一個嬰兒的瓔哦。叔叔,你叫什麼呀?」小女孩天真無邪地問。
中年人耳朵刷地豎起來。
「哦,你叫我叔叔就可以了。」陳暮瞥了一眼一臉天真的太叔瓔,笑了笑,才道。小姑娘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一招居然失效了,心中頓時有些鬱悶。不過她的目光發現四人之中最矮的小步默,眼珠一轉,轉到小步默身旁,脆生生地問:「你是小哥哥,還是小弟弟呢?」
小步默有些鬱悶。女孩的發育要比男孩早很多,他雖然比對方要大,但是從個頭來看,雙方相差無幾。
「隨便。」他的回答像極了維阿的風格,他的心思簡單,剛才小女孩跋扈的形象給他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太叔瓔小嘴一扁,泫然欲泣:「你還在生瓔兒的氣嗎?瓔兒已經道歉了啊……」
小步默極為老實,哪裡經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有些驚慌起來。
恰在此時,維阿的聲音響起來。
「步默,蛙跳。」
小步默精神一振,高聲應是,當下便反剪雙手,屈膝深蹲,一跳一跳地跟著眾人。
太叔瓔愕然地看著,一個戴著卡通猴子的小個子,像只青蛙般,一跳一跳前進,說不出的滑稽可笑。沿途的行人,看到這一幕,表情也都是說不出的怪異。
可是太叔瓔卻沒有笑,小眼睛忽眨忽眨地,呆呆看著眼前這個渾然不覺自己可笑滑稽,每一跳都專注無比的小男孩,她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