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一集 東商衛城 第四百一十節 燃燒的瘋狂
    陳暮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這三人身上。黨含他自然認識,但是看他恭順地跟在這位戴著面紗的女人身後,陳暮還是有幾分詫異。看起來,黨含是這位神秘女子的跟班,就連青銅面具男的地位似乎都比他要高。

    而最令陳暮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這女人他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難道是熟人?

    陳暮在心中暗自搖頭,他在天冬裡區可沒什麼熟人,那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眼熟呢?不過當他看到此女臉上的面紗時,頓時頗感怪異,這些女人為什麼都喜歡戴著面紗呢?

    不過他此時不想橫生枝節,正打算趁機離開。靳陰受自己那句話的影響如此之大,連陳暮都有些意外。他並不知道,那眩目美麗的棋籠千割在靳陰的夢中出現在的次數之多,不知不覺中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

    靳陰平時並沒有意識到這顆種子的存在,但當他再次直面陳暮時,這顆潛伏在他內心深處的恐懼種子突然爆發,侵襲了他每一根神經。

    相較而言,黨含雖然也同樣敗在陳暮手上,但是看向陳暮的目光則帶著強烈的挑釁和戰意。

    夫人輕笑一聲:「這位就是喬元先生了。剛才聽到喬先生說,靳陰先生是手下敗將,沒有挑戰的資格。這話說得有理,敗軍之將,何足言勇?想必喬先生是覺得沒有難度,沒有挑戰性,不屑為之。」

    夫人妙目含笑,眼波流轉,當她看到喬元面無表情,像石頭人般呆立在那,不禁微感納悶。從剛才喬元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那種木訥拙於言的人,為什麼一言不發?

    不過既然對方不反駁。那豈不是任由她自由發揮?她嬌笑道:「小女子斗膽有個提議,恰好小女子的手下,也有一位先生的手下敗將。他們之中隨意一人,自然不是先生的對手,但若兩人聯合,相信還是有一戰之力。小女子覺得,喬先生以一敵二,這才適合喬先生的身份和實力。不知喬先生覺得呢?」說完她不待陳暮回答,便忽然轉過身,揚聲問旁觀眾人:「大家覺得好不好?」

    在她說要喬元以一對二時。眾人只覺得驚詫。喬元雖然打敗過靳陰和黨含,可是對上黨含也只不過險勝而已,兩名黑線星榜百名內的高手。聯手挑戰另外一名百名內的高手,這個提議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當那神秘女子突然向他們問起來時。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哪一個不是扯著嗓子喊:「好!」

    在收視幻卡前觀看地民眾們此時都不禁樂了,這哪裡像什麼挑戰?簡直和娛樂節目一般。但是那些正在觀看的高手們,卻沒有人發笑。

    神秘女子輕輕巧巧地幾句話,喬元便陷入騎虎難下的尷尬境地。如果他此時退縮,聲名必將一跌千丈。而且會留下一個膽小懦弱之名。他們許多人在想,倘若換成自己。怎麼辦?

    而此時,喬元還是呆呆地立在那,恍若未聞。

    陳暮的異樣很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人們的聲音一點點變小,他們好奇地注視著陳暮,他在想什麼?

    外面的聲浪,陳暮一句都沒有聽到。

    他所有的心神,在神秘女子說第一句話時,便如遭雷亟。

    這聲音,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難怪自己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沒想到果然是熟人法亞的那位神秘夫人!仰安便是死在她手上。她是第一個陳暮主動想殺死的女人!沒想到,他那次故意把譙原引到法亞。竟然沒有殺死她!

    這女人地每一句話,每個字都是如此清晰地傳入陳暮的耳朵。然而,他的意識此時卻彷彿游離般,沒有任何反應。他只覺得腦子轟地一下炸開,血氣上湧,胸中憋著一股氣,這股氣鬱積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得他渾身每個毛孔似乎都被撐得爆漲欲裂。

    陳暮地朋友不多,仰安便是其中之一。他們從最初的商業合作開始,到後來成為真正地朋友,仰安甚至願意把自己的兒子交給陳暮保護,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啊!

    看著站在眼前的女人,陳暮有一種把她轟成渣的強烈衝動!

    可是,他偏偏清醒地知道,他不能!是地,他不能!她身邊的黨含實力和自己相差不遠,而那位青銅面具男,給陳暮地感覺極其危險。他甚至覺得,青銅面具男一定是不遜色於焦思校長的真正聯邦頂尖高手!

    他沒有機會,還沒有等他靠近,先被轟成渣的是他。除非他與維阿聯手,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可是,靳陰在這,天紋的其他人肯定也在暗處。尉遲柏和文聯手,再加上青銅面具男,大概連唐含沛也不敢輕攖其鋒吧。更何況,步默還在訓練室內,在這個級別的較量下,自己活下來的機會都少得可憐,步默根本不可能生還。

    一方是自己和同伴的性命,一方是想替朋友報仇的決心,兩者的較量像毒蛇一般咬噬著陳暮的心。

    陳暮覺得很憋悶,前所未有地憋悶,胸中像有一團火,熊熊燃燒,愈燒愈烈!他地血液的溫度在不斷升高,直至!他地骨頭已經燒紅!他的每一根神經炙烤著,他的身體不自主地戰慄著、顫抖著!

    可是,此時他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有一絲起伏,就像一潭死水。那雙眸子,空洞死灰,沒有光采,沒有焦距!

    如果雷子在這,一定明白,陳暮憤怒了!徹底地憤怒了!

    他越是憤怒,臉上會越平靜,平靜得可怕。

    可惜,神秘夫人不知道,黨含不知道,靳陰不知道,就連立在陳暮身旁的藺瑤阿桑都不知道。

    陳暮不敢動,理智告訴他,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把他心中這團已經膨脹到極限的怒火引爆,他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朝那個該死的女人發起攻擊!

    那雙空洞的眸子後,隱藏是滔天怒火,和強烈無比的殺機。

    是的,我不能殺你!可是,我要你也嘗嘗羞辱和仇恨的滋味!

    靜默了半天眾人終於聽到喬元開口。

    低沉的聲音激盪起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你的提議不錯。不過,我以一敵二,怎麼能沒有一些綵頭?」

    「綵頭?」神秘夫人一愣,旋即嬌笑道:「有意思,你說說看,你要什麼綵頭?」

    「我要你做一件事。」

    「哦,什麼事?太過份的可不行。」神秘夫人嬌媚一笑,撩得眾人心神蕩漾:「萬一你要人家當眾脫衣服,那人家豈不是吃大虧了。或者你要人家侍寢,人家也很虧呢。」

    「當眾一個吻,這個要求不過份吧。」陳暮的語氣愈發平靜,像在述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大膽!」青銅面具男勃然大怒,踏步上前。一股恐怖至極的氣勢充斥著場中,就有如冬天裡最凜冽的寒潮突然降臨。

    所有的卡修無不臉色劇變,而普通人在這樣恐怖的威壓之下,兩腳一軟,面無人色跌坐在地。場內一片混亂,尖叫聲,哭聲亂成一片。刷地,原本離這三人比較近的卡修像觸電般拚命向後退,眨眼間,三人周圍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青銅面具男雙目狠狠地盯著陳暮,殺機盎然。位於風暴最中心的陳暮,依然平靜如昔。

    「怎麼?不敢麼?」聲音平靜而漠然,不帶一絲感**彩。

    但是就是這不帶感**彩的聲音,令神秘夫人感到喬元強烈無比的譏諷。

    神秘夫人舉起手,阻止幾乎暴走的青銅面具男,語調冰冷:「可以。不過,你若輸了,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奴隸!」

    「好。」還是漠然的聲音,但面紗後的女人卻似乎聽出其中那股子堅決的味道,忽然間,她有些後悔。不過此時事情已經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眾目睽睽之下,她無法退縮。

    而且,她不相信,喬元真的能夠以一敵二!不止她,青銅面具男亦不相信,他冷笑道:「他必輸!」

    神秘夫人叫過黨含,冷冷盯著他:「這一戰,勝了,重賞!敗了,死!」

    黨含心中一凜:「夫人放

    混亂的眾人此時方剛剛恢復平靜,沒有人再敢說話,沒有人還抱著好玩的心態。誰都知道,接下來的一場戰鬥,將是一場極為殘酷,不死不休的戰鬥!

    收視幻卡前的觀眾也個個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陳暮靜立在那,面無表情。

    他在極力壓制體內的那股怒火,他的頭腦此時反而出奇的冷靜。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狀態,他的身體很熱,很燙,這讓他甚至有被灼燒的感覺。渾身的血液幾近,每一根骨頭,很一根神經,都是如此渴望,渴望渲洩那令他戰慄、令他顫抖的戰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瘋狂,他的大腦就被一團火焰包裹著的寒冰,靜靜地,清晰地反射著火焰的溫度和熱量!

    面紗後的女人突然發現,喬元那雙空洞若死的眸子,發生驚人變化。就像往一蓬沒有生機乾枯無比的乾草堆裡丟下一粒火星

    它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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