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瑤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惱怒可想而知。她從未見過像喬元這般不識抬舉的傢伙,本來她以為自己親自前來,喬元定不會那麼直接地拒絕,然後她再慢慢磨,事情應該就可以成了。她是有資本擁有這樣信心的,以她的相貌氣質,以她的身份家世,她還沒有被人如此乾脆地拒絕過。
喬元的拒絕是如此乾脆,如此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是如此沒有留下一絲餘地!
她素來自視甚高,這次她本來是想在曾學長面前展現一番能力,誰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給面子,行事完全超乎常理,她結結實實吃了個閉門羹。
藺瑤正處在暴走的邊緣,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她深深地吸一口氣,強自令自己冷靜下來。她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把話說得那樣滿了。這下好了,倘若不能說動喬元,回去丟人就丟大了。
阿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卻暗爽不已。藺瑤的有些話說得十分難聽,而且當著她的面毫無顧忌,沒有表現出一絲尊重。
現在見藺瑤陷入困境,她也保持緘默,冷眼旁觀。
忽然,嘈雜聲響起,兩女齊齊露出驚容,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呼啦一大群人衝了進來,其中有許多扛著設備的記者。
藺瑤臉色劇變,雖然她還沒有想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隱隱感覺不妙。阿桑亦是臉色微變,心中疑惑,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記者?
不過好在兩人都不是普通角色,很快保持鎮定。
「哇,兩個美女啊!太漂亮了,快拍快拍!」
「沒想到這窮鄉僻壤也有這個級別的美女,不虛此行啊……」
「這兩個女人是誰?」
「其中一個是霜月寒洲地學生。好像叫什麼藺瑤吧。另一個就是這家商行老闆地女人。極品吧!」說話地人聲音不大。但在嘈雜地環境中竟然清晰異常。
「霜月寒洲!」記者們聳然動容。如果說他們剛才還在懷疑這些人故弄玄虛地話。他們現在反倒相信。這裡肯定有新聞。而且是大新聞!
「藺小姐。藺小姐。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難道霜月寒洲又有什麼新動向嗎?或者霜月寒洲想增強對扎爾干地區地影響力?」一位反應快地記者就像連珠炮一般一口氣問出許多問題。\\
老王冷眼旁觀。他心中像明鏡般。有人想搞霜月寒洲!他看向那些領頭發問記者地目光就像看傻瓜一樣。得罪了那幫劫徒是死路一條。但是得罪了霜月寒洲。那以後地日子也絕對不好過。
但是他也很好奇。霜月寒洲地人怎麼會突然來到扎爾幹這個毫不出名地地方。霜月寒洲是六個學校中唯一一所女學員超過男學員地學校。重女輕男是霜月寒洲地傳統。這也造成了女學員在學校中擁有較高地地位。所以當記者們在得知眼前地女人就是霜月寒洲地學員時。怎麼可能不激動?
只要和霜月寒洲相關的新聞,基本上就沒有小新聞。
藺瑤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她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不過當她看到那些被扛在記者肩上的設備時。她立即明白,這一定是在現場直播。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各位,我們只是在執行一個普通的任務。」
「我們?」記者們敏銳地抓住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當時便有記者問:「藺小姐,請問與您隨行的,還是誰呢?」
所有人地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她無奈之下只有把隨行的人員都報了一便。而當她提到曾羽山時,所有記者的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曾羽山地名頭他們還是知道。這次所謂的普通任務竟然是曾羽山帶隊,那絕不會真的像藺瑤說的那般普通。
有一位記者注意到兩人身後緊閉的門,不由發問:「藺小姐,請您剛從裡面出來嗎?您是否與這位奇奇商行的小姐有什麼協議呢?」
阿桑臉色微變,她沒想到,自己也被牽扯進去。
藺瑤突然靈機一動,笑吟吟道:「是的,我們霜月寒洲已經與奇奇商行達成協議,雙方組成合作夥伴。我剛才就是在與阿桑小姐商談此事,我們認為奇奇商行是一家潛力巨大的商行,值得我們關注。」
哼,她拿喬元沒辦法,並不意味著她拿奇奇商行沒辦法。她就不相信,奇奇商行會當著這麼多人開口否認。剛才阿桑表現出來對霜月寒洲的仰視,讓她心中把握十足。只要與奇奇商行達成協議,喬元受僱傭奇奇商行,那她只需要向阿桑施加壓力。至於喬元。就交給阿桑想辦法了。
雖然她不知道喬元為什麼會接受阿桑地僱傭,也許兩人有不一般的關係吧。她有些惡意地想。
阿桑臉上的血色剎那間褪得一乾二淨,她萬萬沒想到藺瑤會玩這一手!
奇奇商行在霜月寒洲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小得不再小的商行。雙方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這樣的唯一結果便是,奇奇商行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除非他們能找到另外一家可以和霜月寒洲抗衡的勢力作靠山。
藺瑤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面把這話說出來,便徹底坐實了雙方的關係。阿桑清楚藺瑤地目的是什麼,她也同樣清楚,倘若自己否認,又會是什麼結果。這家傾注了父親一輩子心血的商行,會在明天消失。
藺瑤這一手,實在太陰毒!
藺瑤笑吟吟地,剛才的惱怒才就不翼而飛,她心中得意無比。自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如此絕妙的主意,如何叫她不得意?
她心下一動,趁熱打鐵道:「阿桑小姐,擇日不如撞日,如此重要的時刻,何不請喬元先生與大家見上一面?」
「喬元!啊,難道是那個擊殺莫塔。打敗靳陰的喬元?」
「聽說他最近還打敗了黨含……」
這些記者頓時激動起來,喬元這段時間突然憑空冒出來,緊接著以火箭般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瘋狂飆升。他們雖然知道喬元之名,但是對這裡具體地事情卻不清楚。記者們此時方明白,原來霜月寒洲是衝著喬元來地。
阿桑臉色蒼白,神色木然。緊咬著唇,默然轉身。
她呆呆地面對關閉的門,用盡全身地力量抬起右手,然而右手卻彷彿定在半空中,無論如何也敲不下去。
藺瑤得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桑小姐莫讓大家久等了哦。」
阿桑閉上眼,眼淚再也無法遏制,悄然滑落,在咚咚敲門聲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門咿呀一聲打開。
外面的記者個個伸長脖子。想一睹喬元的真面貌,可惜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阿桑緩緩走進。門緩緩關上。藺瑤很想進去,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進。誰知道喬元會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她現在反而有些相信自己剛才突然冒出來地想法。倘若這兩人之間沒什麼貓膩,這喬元為什麼光是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差?
訓練室內,陳暮看著形如木偶的阿桑,心中無聲輕歎。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藺瑤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令他厭惡至極。她這般做,無論事態怎麼發展。阿桑和奇奇商行都將成為犧牲品。
「你不用求我,我是不會趟這趟混水的。」陳暮打破沉默,緩緩開口。
這趟混水有多深,他很清楚,他一個人的力量在這趟混水中微不足道。而且他敢肯定,一旦他陷入這個漩渦之中,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無論天紋和霜月寒洲,都沒安好
阿桑眼中露出絕望,她用力地咬著唇。渾不知雪貝般牙齒把嘴唇咬破。精緻無瑕的臉不見一絲血色,蒼白地唇上點點血跡觸目驚心。
「我需要怎麼做?我的身體夠麼?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阿桑顫聲問道。
沒等陳暮回答,她伸手一點點解開衣裳,她的身體、她地手始終在顫抖,她的目光牢牢抓住陳暮的眼睛,就彷彿要抓住她最後一絲希望。
這個變故出乎陳暮的意料,突然間,幼時的回憶像潮水般湧了上來,把他吞沒。他見過許多人為了求生存。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原來這社會的規則。在哪裡都一樣啊!
莫名的悲哀充斥著陳暮的心中,他地臉色卻變得更加堅硬漠然:「倘若我對你身體感興趣。它早就是我的。」
這句理智得近乎冷酷的話,像一支鋒銳的箭,擊潰了阿桑心中最後一點希望。
阿桑抽空了力氣般軟倒在地上,她再也克制不住,嚎啕大哭。
注視著地上的阿桑,陳暮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在他看來,她也許有些許心機,些許城府,會些許手段,但她畢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這些需要她承擔的東西,對她來說,實在有些太殘酷太沉重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甬者,陳暮偏轉過頭,望向門外,眼中厲芒一閃而過,殺機頓起。
你以為,你能擺佈得了誰?
第一次在廈門感受颱風的可怕……剛才居然停電斷網……還好很快恢復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