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充斥著他的意識,他心下一動。
幾乎下意識地,他做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睜開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刺目的吊燈……
一股狂喜湧上心頭,他霍地坐了起來,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天啊!自己醒了!重生的喜悅衝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熟悉而又有幾分陌生的感覺,讓他鼻子莫名一酸。
活著,真好!
「老闆!」蘇流澈柔驚喜莫名的尖叫聲幾乎把陳暮的耳膜刺破。陳暮回過頭,看到淚流滿面的蘇流澈柔,她右手用力地捂著嘴,滿是水氣的雙目之中全是驚喜和無法置信。
撲通撲通,門外傳來幾聲忙亂的聲音。緊接著門被粗暴地推開,巴格內爾、奚平和維阿第一時間衝了進來。
「老闆!」
看到這一張張清瘦憔悴的臉,陳暮心中一暖。
因為擔心基地混亂,陳暮昏迷的消息一直被幾人封鎖,這一下幾人也徹底地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陳暮在為他們這個團隊的核心,真正的靈魂人物。他的位置不可取代,巴格內爾不行,奚平同樣不行。
「老闆,你身體裡面……」巴格內爾有些遲疑地問。
陳暮一聽,便知道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體內有綠線。對巴格內爾幾人。他還是相當信任地,便索性點頭:「嗯,以前被一位高手種下了一根古怪的細絲。會不定期發作。」
雖然早就知道,幾人還是露出震驚之色。這根古怪的東西竟然是被人地種下的!這此詭異的手段,他們聞所未聞。
反倒是陳暮,還是一臉從容,寬慰幾人:「它只發作了幾次,平時的時候蜇伏,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別。」
「這個有什麼辦法驅除嗎?那位高手能不能?老闆認識他嗎?」奚平接口問道。
陳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帶著幾分苦笑:「那個傢伙我也不認識。她上次和另一位高手交手,現在下落不明。不過,蘇流小姐猜測,金斑軟液菌可能有用。」
自從那次一別,陳暮再也沒有魔鬼女相關的任何消息。
「那我們就想辦法弄到金斑軟液菌!」巴格內爾斷然道,接著免不了抱怨陳暮:「老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雖然能耐有限,也能夠想想辦法啊。」
陳暮忍不住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幾分不好意思道:「我是覺得。以我地實力,想得到金斑軟液菌根本不可能,也就沒抱什麼奢望。上次本來以為祖寧身上有,沒想到他身上也沒有。」巴格內爾聞言,兩眼一翻,沒好氣對奚平道:「搞了半天,老闆是對我們沒信心。」
奚平補充了一句:「而且還對自己沒信心。」
「真丟人啊,我們怎麼攤上了這樣一位老闆。」巴格內爾咂巴著嘴,一臉無語。
奚平一針見血:「沒上進
一直保持沉默的蘇流澈柔突然蹦出一句:「不男人!」
這句話的殺傷力就有些大了,眾人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而陳暮。在幾人的輪翻轟炸之下,只有苦笑連連。不過,他也知道眾人是為了他好,也不生氣。
陳暮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很多時候。他會表現出超越常人的勤奮刻苦,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生存的不易。再加上始終保持的一顆平常心,冷靜理智,知道捨取。正是這些優點,鑄就了他今天的成就。
然而,他地經歷也讓他更現實。社會間的鴻溝在他眼中,總是那麼寬廣而遙不可及,那些世家豪門現在在他的下意識中。依然是仿若無法觸及的存在。儘管他和他們已經打了許多交道。這並不是一夜間形成,而是他數十年生活的歲月中。深刻無比烙印在他心中的鐵律。
所以他即使知道金斑軟液菌能夠幫助自己,但是掌握它們的世家大族們卻讓他基本不抱奢望了。
他太現實了。
見陳暮的苦笑,巴格內爾正色道:「老闆,我並非說笑。您大概還不瞭解您所具備的能力!但是在我們這些人眼中,您足夠強大!」
出奇的,巴格內爾地話得到奚平蘇流澈柔幾人的一致贊同,除了維阿,他依然一副面無表情。
「您才二十歲,卻擁有大師水平的制卡技巧。而且您還打破了制卡師和卡修不能兼修的鐵律,你還是一名出色地卡修!在卡修方面,您同樣是一位天才。而且,您看,眼下這份基業是您親手打下的實力毋庸置疑!」巴格內爾說這話時,一臉尊敬。
「老闆,您是我見過最天才的人!」奚平也贊同的道。
陳暮一臉茫然,很顯然,巴格內爾和奚平的話並沒有引發他的共鳴。制卡,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半桶水的水平,而且還全都要歸於那張神秘地卡片,還有那神奇地籌卡理論。卡修方面,那更不用說了,自己連卡修的基本課程都沒有完成。在維阿面前,能堅持半分鐘就已經讓他喜出望外。
這樣,也能算強大?
一看陳暮這表情,巴格內爾便放棄了勸說。在他看來,陳暮什麼都好,但是缺乏進取心、缺乏野心、缺乏霸氣,這足以成為他地軟肋。但是巴格內爾同樣很清楚,自己的老闆看上去十分隨和,但是內心深處其實十分固執。
奚平同樣是老狐狸。巴格內爾能看出來地東西,他怎麼會看不出?兩人十分默契對視一眼,也只有無奈地聳聳肩。
不過倆人也知道。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如果陳暮真的那麼有野心、有霸氣,兩人也未必願意跟著他。倆人在世上摸派滾打多了,見過地人和事也數不勝數,在真正的梟雄手下做事,日子可沒現在好過。
正在這時,奚平手上的通訊器響了。奚平看了一眼,便笑了:「這打剛瞌睡便有人送枕頭。喏,這是雪花卡修團送來的情報。關於金斑軟液菌的。情報上說,現在有金斑軟液菌的,除了六大之外,還有十五家,另外,還有七家可能有。」
「這麼多?」陳暮明顯一愣,他一開始以為只有像六大這樣的級別才有。沒想到六大竟然個個都有,而且還多出十五家,至於那可能有的七家,直接被陳暮無視了。
「多?」巴格內爾冷笑地搖搖頭:「這也叫多?這可是整個聯邦!太遠了地實在不現實。我們的目標只能鎖定天冬裡區。唔,我們看看,天冬裡區除了霜月寒洲之外,只有一家擁有,還有一家可能擁有。」
「可能擁有的那一家先放到一邊吧,連莫布裡他們都無法確定,我們估計也探查不出什麼。」奚平道。
陳暮的目光落在那個名字上,輕聲念了出來:「東瑞太叔。」
「看來我們要把主攻方向放在這太叔世家身上了。想從霜月寒洲手上弄出這東西,可能性基本為零。不過這東瑞太叔是哪家?我怎麼沒聽說過?」巴格內爾摸下巴琢磨。
對巴格內爾,奚平是從來不顧及其情面。奚落道:「你除了女人,還知道什麼?」
巴格內爾臉皮夠厚,嘿嘿一笑,神色坦然:「你不說這個倒好。你一說,我渾身就有些癢了。」
奚平翻了翻白眼,但很快,目光就落在這個名字上:「東瑞應該是東瑞地區,這地方離我們可有點遠啊,比千湖城都要遠得多。太叔是個姓,看來我們要好好查一下這太叔到底是哪家。居然會有金斑軟液菌這樣的好東西,估計大有來歷啊。」
見奚平和巴格內爾在著急為自己的出謀劃策。陳暮心中一暖。
他想了想。道:「這調查的事慢慢來。對了,我新設計的套卡你們還沒看吧。走,我們去看看。」
一說起套卡,巴格內爾頓時來精神了,忙不迭道:「走走走!」他可是對新套卡充滿了期待,陳暮每次總會給人一些意外的驚喜。蘇流澈柔對演示卡片沒什麼興趣,便去休息,這些天為了照顧陳暮把她累壞了。而奚平對這個也不大感興趣,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這個所謂東瑞太叔,恨不得馬上對其進行一番調查。
陳暮這次製作地套卡不是一種,而是幾種。在上次與川下聯盟的戰鬥中,他便發現了套卡戰術的弱點。套卡戰術的威力夠強,但是缺乏變化,再加上他們的機動性差,會很容易被敵人克制。
所以在這次製作套卡時,陳暮便設計了好幾類套卡,這樣也能讓套卡戰術豐富起來。
訓練室,有三名卡修早就接到命令,等候在那。這三人是倖存的套卡卡修,他們早就熟悉了套卡,由於堅持練習雪坑法,他們的感知終於突破了四級而進入五級。
三人在得知今天要試驗新的卡片,興奮至極。
陳暮首先拿出來的是三張淡綠色的套卡,巴格內爾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麼卡片?」
一邊把三張卡片遞給三位卡修,陳暮一邊道:「這和我們以前用地梭卡差不多,不過在性能上有很高的提升。」
三位卡修擺弄了一會,很快明白怎麼使用。
咚!一聲沉悶像重錘撞擊的悶音。
巴格內爾只覺心臟似乎一震,說不出的難受。這張梭卡發出地嘯聲低聲怪異,和之前截然不同。
「傷害值3000!」當看到這個數字巴格內爾身體的那種難受感立即不翼而飛,他睜大眼睛,驚喜莫名地指著靶子上顯示的數字,語無倫次:「天啊,三千、三千……幻覺麼?天啊!我快瘋了!」
只見一位中年大叔在訓練間手舞足蹈,面容扭曲,一臉瘋癲狀。
這個數字同樣出乎三位卡修的意料,他們看向手上卡片目光狂熱無比。沒有卡修會不喜歡殺傷強大的卡片!三千的傷害值,足夠以它成為名符其實的攻堅利器,四星級的能量罩在這樣地攻擊面前,也和紙一般脆弱。就是普通五星能量罩卡,也變得蒼白無力。
「我對它們釋放地能量梭的結構進行優化,新形成地能量體前面稍尖,而且表面有螺旋紋路,這樣能增加它們旋轉飛行的穩定性。這也令它的飛行速度更快,是以前梭卡速度的三倍。而且另外兩張配套的掃瞄卡我也進行了優化,以前是交叉鎖定,現在提升為複式交叉鎖定,精確度更高。能夠在不超過十千米的距離進行遠距離精確攻擊。」陳暮侃侃而談,說到卡片時,他的神色總是充滿了自信。不過他旋即有些惋惜道:「不過,因為要追求它的威力,它的射擊頻率沒有提高,反而下降了不少,所以使用範圍有限。」
巴格內爾在第一時間便敏銳意識到這種卡片的用法。這種卡片最適合用來狙擊對方陣營中的高手,精確鎖定、超高攻擊,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誕生的麼?他可以想像,在混亂的戰場,突然飛來的一梭,輕鬆穿透對方的能量罩,對方的高手一頭從天上栽下來。
霍霍霍,這太美妙了!
至於攻擊頻率慢,這卻是沒有辦法的。否則的話,別人也沒有活路了。而且在巴格內爾看來,它的超遠距離射程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攻擊頻率慢的弱點。況且超遠射程,也就意味他,他們可以更大範圍地選擇伏擊點。
興奮還沒有褪去,陳暮再一次拿出兩張佈滿火紅色的紋路卡片。
兩張卡片的套卡?巴格內爾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到目前為止,陳暮製作的都是規模為三張的套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只包含兩張的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