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波刃!
無數燕形波刃呼嘯聲充斥耳膜,把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如果說剛那波莎輪盤雨讓人覺得天色一暗的話,千燕波刃則是截然相反。天空驟然亮了起來,刺目的光芒照得人眼生痛。呼嘯而至的波刃把所有的高足猿都籠罩其中。
噗噗聲不絕於耳,燕形波刃打在地上,塵土飛濺。落在高足猿身上,一朵朵血花綻放,高足猿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高足猿並不算堅硬的防禦在這樣密集而強大的打擊下,徹底崩潰。
但是緊接著,這些高足猿卻表現出和其他生物不同的韌性和頑強。
刺目的光刃雨中,一雙雙充血的眼睛同時流露出決然之色,幾乎在同時,它們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把手上所有的莎輪盤擲了出去。數十枚莎輪盤迎著波刃雨,朝半空中的伯汶激射而去。
這些擲出的莎輪盤在剎那間四分五裂,它們被密集鋒利的波刃分割切碎。然而,波刃雖然鋒利,但是在力量方面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它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莎輪盤削成數十塊,卻不能減弱絲毫這些莎輪盤碎塊的速度。
莎輪盤雖然已經被削成碎塊,但餘勢未衰,依然呼嘯朝天空中的伯汶飛去
地面上高足猿哀嚎慘叫,千燕波刃尖銳的空氣摩擦聲和莎輪盤低沉勢重的嘯聲彼此相互雜揉在一起,夾雜著伯汶的悶哼。戰鬥,在一剎那便進入了高潮。
千燕波刃雨實在太耀眼了,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這片危險而美麗的波刃雨下,一隻毛髮純黑的高足猿把身體蜷縮成一團。而它的體表雖然已經傷口密佈。但它卻硬是沒有哼一聲。它是剛才唯一一隻沒有扔出手上莎輪盤的高足猿。
半空中地伯汶悶哼一聲,那些被切割成許多小碎塊的莎輪盤雖然每塊都不大,但是打在身上,也是生痛。這些高足猿的力量實在太大,儘管伯汶已經切換到能量罩卡。但是這蓬碎莎輪盤如同雨打芭蕉,打在能量罩上,每一塊力量奇大無比。
第一批碎塊就打得他的能量罩搖晃不止,而緊隨而來的碎塊高潮毫不客氣地把來不及閃躲地伯汶打得橫飛出去。這些碎塊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但數量實在太多,加上力量奇大無比,頓時把伯汶打飛,可見這些高足猿的力量實在驚人。
而就在此時。那只一直蜷縮的毛髮純黑的高足猿忽然站了起來,它的手上,赫然還拎著一枚莎輪盤。
伯汶心下一驚,一波又一波的碎塊力量撞擊之下,他只能竭力維持能量罩,岌岌可危。這些高足猿扔出的莎輪盤力量霸道無比。他現在完全是咬牙苦撐。而且,此時他根本沒有餘力去閃躲。這些拳頭大小地莎輪盤碎塊,殺傷力驚人。
而倘若此時被一輪完整的莎輪盤擊中的話,原本就接近崩潰的能量罩會在瞬間土崩瓦解。沒有能量罩保護的他。在莎輪盤面前,脆弱得像紙一樣。
兩隻碩大的眼睛閃爍著凶光,它咧著嘴,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失去控制地伯汶。它的動作卻不慢,粗長的手臂倏地舒展。緊握著莎輪盤,目光死死盯著正在斜飛的伯汶。它有絕對地把握完成這致命一擊,像這樣速度的獵物。它不知道已經擊落過多少隻。
而且,它要為自己的族人報仇,它雙目欲噴火,瘋狂的殺意勃然而發。
嘿,吐氣開聲,屈臂橫擲,眼看莎輪盤就要從它的手掌中飛出。
伯汶心一點點往下沉,眼中充滿絕望!有什麼比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更令人心悸?
難道,今天自己要死在這裡嗎?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這個念頭
忽然,一道奇異地尖嘯聲響起。這道尖嘯非常獨特,它敢肯定它從未聽過。想阻止自己嗎?這只聰明的高足猿眼中瘋狂味道蓬地一下被點燃,已經來不及了,它敢肯定,這枚莎輪盤一定會準確地擊中斜飛的那只獵物。
眼前光芒一閃,劇痛從它地腦部迅速蔓延,它還來不及反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遠處,陳暮虛點的右手食指還停在半空中,他依然一臉漠然,臉上無悲無喜。剛才一瞬間,他發射了三道脫尾梭,這是學自伯汶對血銳卡的使用方式,三連擊。斂息狀態下,陳暮對感知的控制精度處於他眼下水平所能達到的最高水準。這足以令他完成三道脫尾梭的控制過程,因為感知控制精度的提升,他發射脫尾梭的時間大為縮短。這才具備三連擊的條件。
道脫尾梭準確無比地擊中高足猿的右眼,脫尾梭強悍力在這一刻也展現得淋漓盡致。三道脫尾梭一個緊一個地從高足猿右眼沒入,立即擊穿它的腦顱。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無數血液和腦漿從後腦噴射而出。由於腦神經的破壞,高足猿在第一時間便死亡。
半空中的陳暮忽然側過臉,眼神瞄向叢林。幾乎與此同時,陳暮再一次抬起手指,其餘三人終於看清陳暮食指上那管晶瑩剔透的脫尾梭。
食指虛點,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光芒閃過,沒入叢林之中。
哼!叢林深處傳來一聲悶哼,有人!伯汶和程英臉上同時一驚,竟然有人埋伏!誰也沒有注意到,程英懷裡的裡度紅臉色有些奇怪。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陳暮驀地動了,由靜止到加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再一次展示了高超至極的感知控制技巧。
如同一縷輕煙,陳暮朝剛才有人的埋伏處飛去。
等伯汶和程英反應過來,早就不見人影了。倆人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那一抹驚駭之色。陳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總是給人帶來無比的震撼。
剛才那就是【十字】嗎?伯汶心下驚魂未定,面朝陳暮消失的方向發呆。雖然陳暮剛才驚艷一擊也是遠程攻擊,但是那管晶瑩剔透的小管和族裡記載的【十字】的外形特徵相差頗大。族裡記載的【十字】會形成十字形的傷口,可是那根晶瑩的細梭,卻是管狀。
他走到剛才那只毛色純黑的高足猿面前,這只聰明的高足猿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陳暮,他剛才已經死了,這讓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高足猿的屍體橫躺在地上,整個右眼一片血肉模糊,腦後一灘血水和腦漿混合物,觸目驚心。
伯汶費力地翻動高足猿的屍體,他本身的力量並不大,把身高體重的高足猿翻個身,累得他直喘氣。
「怎麼了?」程英來到伯汶身邊,有些納悶地問。高足猿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採集的原材料,這也是它不受卡修們喜歡的原因之一。誰也不會喜歡一種很危險而又不會帶來任何收益的野獸。
伯汶指著高足猿的後腦,道:「你看!」
程英臉上血色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而她懷裡的裡度紅小臉一下子煞白,驚恐地吞著唾液。伯汶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
如果是高足猿的後腦勺被洞穿,不會引起三人這麼大的反應。這只高足猿的後腦勺,居然完全崩碎,當伯汶把它翻過來,便可以看到只剩下半個腦殼。它的整個後腦勺完全不見,連裡面的腦漿血液全都不見了,它們被巨大的衝擊力噴射得老遠。
一個空空的半腦殼,這樣的景象足以稱得上恐怖。難怪這三個膽大包天的人,也會被場面嚇到。
伯汶又把高足猿翻過來,解釋道:「你看,前面除了右眼,其他地方很完整。這種情況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他釋放的那根細梭狀的能量體,速度太快,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好強!」程英下意識地喃喃。
「的確是很強。」伯汶的神情恢復如常,他冷冷道:「【十字夜】出來的人,怎麼會不厲害?」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減少,這樣的傷口,絕不是十字夜卡修賴以成名的【十字】造成的。
難道是十字夜這些年又有了新的發展?這個可能性最大,一個流派,假如還能流傳至今,便一定是經過不斷地發展,才能生存下來。拒絕發展的流派,哪怕它以前再強大,也是沒有生命力的。
「你說的十字夜,到底是什麼東西?」程英忍不住問。自從上次兩人發生爭執後,她心中便很好奇,到底什麼是十字夜。
伯汶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人聲?」
程英立即意識到這個問題不是自己該問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剛才叢林裡的那聲悶哼她也聽到了,她的臉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嗯,聽到了。不知道是誰,待會陳暮回來就知道了。」
「我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潛伏。」伯汶臉上有些不自然,他沒有發現,而陳暮卻能發現,他又一次落了下風。
今天一天之中,他連續受到好幾處打擊。就連自己的性命,也是陳暮出手相救的。生性驕傲的他,不禁生出幾分挫敗感。這傢伙,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