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便離開了這家飯店。而倆人的面貌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陳暮已經要開始適應他的新角色,姚克。魔鬼女依然是他的妹妹,姚柔。
魔鬼女實在太厲害了,她手上的錢似乎無窮無盡。比如他們現在所住別墅,每個月的租金便高達十萬歐迪。這裡面配套設備極為齊全,就連專業的卡修訓練室都有。
卡修訓練室裡,陳暮赤膊上身,上半身掛滿汗珠,大口喘著氣。如今他的肌肉是性感的古銅色,這其中,當然魔鬼女提供的果子發揮了一些作用,他真正的肌肉並不是這種色澤。
經過這些天的強化訓練,他的氣質發生了強烈的變化。
他的眼神比以前更為銳利,動作矯健,舉止間充滿了力量。哪裡還見得到半點以前的文弱氣質。
「繼續。」魔鬼女的聲音冰冷。她如今已經能夠非常說一口極為流利的聯邦語,她甚至還能夠閱讀連陳暮都覺得複雜的歷史傳記。
陳暮神色沒有變化,他不停地在地上翻滾。咋一眼看過去,只覺得他狼狽而且不雅。但是倘若是懂行的,便能明白他現在所做的動作是多麼合理。
就地一滾,在閃躲之中,是使用最多,也是最有效的技巧之一。但是這看似平常的一滾之中,卻蘊含著大量的技巧。比如如何減小自己的打擊面,高速奔跑中就地一滾該如何消去慣性對自己身體的傷害,如何利用腰腹的力量來讓自己的動作更為敏捷等等。
「停。」魔鬼女神色平靜地喊。
陳暮氣喘吁吁地站起來,沒有說話,只顧著調節自己的呼吸。他臉上身上全是灰土,看上去狼狽不已。自始至終,他沒有怨言,不管怎麼樣,起碼現在自己還活著。他知道現在的訓練可以幫助自己在危險中存活下來,所以他不僅從不偷懶,而且常常加練。
既然沒有選擇,那想辦法努力活下去才是他需要考慮的。這次的任務一定很危險,他已經有了這個思想覺悟。他不明白星院到底是為什麼會來這裡,也不明白魔鬼女為什麼會對星院的那幫人那麼感興趣。
但是他相信,兩者之前地碰撞一定不會很友好。而自己不幸地成為魔鬼女的手下,如果稍不小心,首先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當魔鬼女傳授他各種技巧時,他都非常努力地吸收。但是到現在為止。魔鬼女教他的都是閃躲技巧,以及如何潛藏。
「我的殺人技巧,時間太短,你學不會。」魔鬼女很直接地對陳暮道。陳暮大口喘著氣,只是在聽。
「你會的東西很少,只有脫尾梭卡,它雖然很慢,但是威力不錯。」魔鬼女繼續道:「你遇到了危險,首先就是要把自己隱藏起來,隱藏在黑暗中。然後再用脫尾梭卡。」
陳暮沒有說話。他把魔鬼女說的每句話牢牢記下來。到時候,它也許會救自己的小命,他還不想死。
魔鬼女取過一個箱子,箱子裡面有一根皮帶,一雙鞋子,一雙樣式怪異的拳套和護膝,還有一顆棗核大小的黑色乾果。
「皮帶夾層裡有三顆煙霧彈,有毒,對你也一樣。它會使你手腳發軟,氣血翻騰,無法集中注意力,然後生長出血瘡,最後死亡。如果你在一個小時內,沒有喝下五百毫升的橄欖油。你也一樣會死。記住,一個小時之內。」
她平靜地對陳暮道,就像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緊接著,她又取過那雙鞋子,示意陳暮換上。
陳暮利索地把這雙鞋子換上。
「這雙鞋子底層裝有彈力草。」魔鬼女示意陳暮跑動一下。
小心地試了試腳下,陳暮以低速向前跑。呼!突然的速度令他險些失去平衡,他連忙腳下用力,哪知這下腳下傳來的彈力更大!砰,陳暮一下彈了起來。眼看頭就要撞到天花板,他連忙用手一撐,人又掉下來。他立即順勢一滾,消去這股力量。
「彈力草你要熟練它。下腳要輕。」魔鬼女看了一眼狼狽的陳暮,補充了一句。
緊接著,她拿起拳套和護膝,道:「這四件是用附壁蓮製作而成。」說完,她拿起旁邊的水,澆在拳套和護膝上。
拳套和護膝便像沙漠裡乾枯的植物得到雨水的滋潤,一下子舒展開來。黑乎乎地,每片大約比成人的巴掌略大一些。魔鬼女戴上拳套和護膝,便走向牆壁。
緊接著,陳暮便看到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魔鬼女像一隻壁虎一般,在垂直光滑的牆面上隨意行動。稍稍演示了一下,魔鬼女便從牆壁上跳了下來。
把拳套和護膝丟給陳暮,丟下一句:「這個很簡單,你自己琢磨。」
陳暮的目光落最後那枚乾果上,問:「這是什麼?」
「把它含在嘴裡。」魔鬼女道。
看了一眼乾果,陳暮依言把它含在嘴裡。
「咬碎它。」
陳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它咬碎。這枚乾果的外殼非常薄,他很輕易地便咬碎了。一股鹹味在他嘴裡瀰漫。
忽然,嘴裡一陣東西在蠕動,它們嘴裡湧出來,在極短的時間,爬滿了陳暮的整張臉。片刻間,他嘴裡什麼都沒有了,而他的臉上,似乎覆蓋著薄薄的一層膜狀東西。只是剛才那番在嘴裡蠕動的感覺,讓他有些想吐。
「這是鬼臉花的果實。」魔鬼女冷冷道,她把陳暮帶到鏡子面前。
鏡子裡,一張帶著詭異氣息的臉,黑色的褶皺層層堆疊,它們鋪滿了陳暮的整張臉,甚至連他的脖子都包了下來。它上面分佈著一些暗紅色的斑點,這也讓這張臉的恐怖氣息更重了幾分。
陳暮的每個表情,在這張臉上,都會扭曲。比如現在,他看上去就有一股說不出的肅殺凌厲。
「它可以反覆使用,不使用的時候把它揭下來,放入濃鹽水,它又會重新變回剛才的模樣。」魔鬼女介紹道:「每次它出現的臉孔都不一樣。它除了能給你帶來偽裝外,還可以起到保護作用。它能抵抗不太強烈的能量傷害。記住,只是不太強烈。」
魔鬼女說完轉身便走,頭也不回丟下一句:「這幾天你就熟悉這幾件東西。」
這幾件東西在陳暮眼中,可謂神奇。尤其是那鬼臉花,除了在咬碎後在嘴裡蠕動的感覺實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外,其他的地方,實在太神奇了!陳暮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咬碎,一次次地重新把它放入濃鹽水。看它一點點縮回原狀。
事實證明,魔鬼女所說的每次鬼臉都不一樣是真實的。不同的鬼臉,給人的感覺也截然不同,有的詭異陰森,有的可怖,有的帶著幾分邪氣……
他吃苦頭最多的便是附壁蓮,有時爬到一半,忽然手腳一空,整個身體只有一處還貼在牆上。於是緊接著,整個人便會吊在半空中。有時還會貼著牆壁轉上兩圈。至於像從五米高的地方摔下來。那是經常有的事。
相比這下,彈力草鞋似乎更容易些,陳暮只摔了五六十次大致掌握到它的訣竅。等他摔了大約七十次。已經能夠比較自如地在速度間轉換。他只慶幸一件事,那就是幸虧他在之前學會了就地一滾了。
而那根皮帶,陳暮除了把那三顆煙霧彈拿出,小心翼翼地觀摩了一次以外,其他時間,再也沒敢碰它。
青青和王澤在校園裡隨意地走動。東衛學府雖然名聲並不著,但是它的環境卻非常出色,整個校區便有如景區。再加自從前段時間校區封閉,禁止校外的人進入後,東衛學府便可謂幽遠寧靜。青青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校園裡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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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兩位星院的高材生,許多東衛學府的學員都認識,路上不斷地有人和他們打招呼。青青恬靜柔和的氣息,不僅吸引了大量東衛學府地男學員的喜歡,許多女學員都非常喜歡。所以一路上,和青青打招呼的人遠遠超過和王澤打招呼地人。
王澤對這樣的情況並不以為意,兩人輕聲地交談著。
王澤道:「再過幾天,東衛學府的新一輪招生便要開始了。」
「招生?」青青似乎有些吃驚:「這個時候招生?」
王澤笑著解釋:「東衛學府每年招生兩次,分春秋兩季。現在是秋季招生。呵呵,據說,他們這次招生的門檻又提高了不少。」
「看來我們給他們帶來了不少幫助啊。」青青悠悠道。
「這次他們收贊助費,可要收到手軟。」王澤輕輕一笑:「不過混在裡面的蟲子估計也會有不少。最近盯著這裡的眼睛比以前多了不少。」
「隨便他們吧。」青青不知想到什麼,微不可聞歎息一聲。
王澤敏銳地察覺到青青的情緒上的異樣,立即關切地問:「青青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外人看來,自然免不了有幾分親妮,為這事,王澤便是在星院也吃了不少苦頭。其實兩人關係非常單純,王澤和青青是同年進入星院,青青的年齡比起王澤要小不少,王澤也一直把她當妹妹一般照顧。
直到後來,青青進入了內院,兩人地聯繫才少了起來。現在青青終於成為近十年來第一位從內院走出來的學生,而王澤也成為外院學員之中的領袖,這次更是被校長委以重任。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生疏,依然和以前一般無二。
青青綻容一笑:「沒有什麼,只是想到,只怕東商衛城要開始亂了。」環顧四周,接著道:「這個寧靜的校園,也不知道會多出多少事來。」
「放心好了。」王澤微微一笑,充滿了信心:「我對我們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更何況,還有青青你在這呢,你可是我們的王牌。」
「是哦,看來青青也要努力了。」青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王澤頓時放聲大笑,他沒有注意到青青笑容裡的那一絲苦澀。
陳暮站在東衛學府的門前,看著他曾經路過無數次的東衛學府大門,心中卻免不了感慨萬分。記得當時賣能量卡給華叔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羨慕那些能夠進入東衛學府學習的學員。可是現在,自己昔日的夢想似乎以另一種方式實現了,但是他心中有的只是感慨,卻沒有半分喜悅。
前方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無數的危險吧!大氣的校園門,在他的眼中,忽然變成危險密佈的叢林,裡面有無數兇猛的野獸,有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陳暮猛然間從感慨中醒了過來,心下暗自警惕,自己這是怎麼了。現在如果就失去勇氣的話,那自己必定死無全屍。
定了定神。整頓了一下思維,重新恢復清冷的陳暮大步流星地走到招生處。
「你好,這是我的贊助函。」陳暮走到校園門口負責引領學生的一位老師面前,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贊助函。魔鬼女給他製造的身份中,他是一位暴發戶的兒子。後來那位暴發戶突然遭遇橫禍,死了,留下一筆家財給他的兩個兒女。暴發戶的好處是,陳暮不需要重新去學習什麼禮儀,而他所做的任何粗鄙不堪的行為,人們在鄙視他之餘也並不會驚訝。
這可以給他帶來很多方便。
老師拿起他的贊助函,指著不遠處的一堆人:「喏。去那邊,到時候會有人領你們去的。」言語間,頗為不屑。在東衛學府,通過交納高昂贊助費而入學的學生往往被老師,還那些成績良好的學生的歧視。
只有像左亭衣這類,家世既好,又能憑本身能力考入東衛學府的,才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陳暮依言走到那群人之中。隨意打量了一番,這幫人個個打扮得花哨異常,穿戴極為講究,非常新潮。而裡面的女孩子個個花枝招展,大老遠陳暮便聞到一股子濃重的香水味。
六識靈敏的陳暮頓時不適地揉了揉鼻子,下意識地朝一邊縮了幾步。
頓時,他便招來幾道鄙視的目光。
「哪來的土包子?」
「誰知道,這年頭,土包子多得掉渣。管他作什麼?」
「我是剛才看他在揉鼻子,嘻嘻,說不定人家還處男呢?怎麼,鳳,要不要去調教一下?」
「就這土包?那還不濺老娘一身泥?」
……
偏偏陳暮的聽力,似乎又有進步了,這些話聽得無比清楚。當下只有苦笑,竭力忍住自己再一次揉鼻子的衝動。
這是一種痛苦,可以鍛煉自己的忍耐力,陳暮在心中如此勸慰自己。
過了大約半天,才有一位老師過來,領他們去了教室。這位老師姓馮,名叫子昂,聽上去還頗為文氣,不過神色間對這幫贊助生頗為不耐煩。所以一切活動都是草草了事,而這幫贊助生們哪個不是滾刀肉?當下也不理他,自顧自找樂子。
陳暮忍不住再一次露出苦笑。他感覺到自己與周圍的格格不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方面,他沒有任何經驗。
當馮老師宣佈這兩天自由活動時,整個教室裡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片刻間,教室裡只剩下陳暮一個人,還有搖頭苦笑的馮子昂。
看到陳暮,馮子昂有些詫異。
「老師,請問我的宿舍在哪裡?」陳暮問,他都奇怪,為什麼那些人根本不關心自己住哪。
「哦。」馮子昂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地翻著手上的資料,嘴裡問:「你叫什麼名字?」
陳暮一看,便知道這馮子昂十有八九是剛剛做老師,便開口道:「我叫姚克。」
「姚克……姚克,找到了!你住B3幢2單元301,你的鑰匙在發給你的資料袋裡。」馮老師很快便找到了。
「謝謝。」說完陳暮便離開教室,留下一臉怔然的馮子昂。
通過問路,陳暮很快找到了自己住處。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一個人一套房間,裡面各項設備都齊全。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雖然他不知道贊助費是多少,但想必這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的。以這幫紈褲,條件差了,他們哪裡肯住。
不過這樣也好,對陳暮來說,這更方便了。小心地鎖好門,掃視了四周,小小地佈置了一下,這些天睡眠嚴重不足的他終於忍不住在黑暗的角落倒頭便睡。
便是此刻,他還記得魔鬼女的一句,在黑暗中,你才更容易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