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遊戲不同,這次那老頭用的是挑戰這個詞。遊戲和挑戰肯定不一樣,但是兩者之間的區別又是什麼呢?值得仔細推敲。
還有,「箭魚數七」,這應該表示的是程度,也應該是挑戰難度。
他仔細回想剛才那段時間裡的每個細節。
當自己靠近的時候,那群箭魚一下子停下來。也就是說,這群箭魚有一定的感知範圍,只有進入它們的感知範圍,才會激發所謂的挑戰。
隨後,那群箭魚沒有一哄而上。一開始只有一條箭魚朝自己衝過來。而當自己閃躲過之後,第二條箭魚衝上來了,自己又躲了過去,第三條箭魚……
一直等自己的被箭魚尖尖的腦袋刺中。
所有的因素結合起來,陳暮的腦海中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這是一個挑戰,是一個閃躲類的挑戰,應該是一個閃躲箭魚攻擊的遊戲。第一次只會有一條箭魚,如果閃躲過了,第二條箭魚便會衝上來……一直等到你無法堅持下去,主動退出箭魚的感應範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從理論上,完成挑戰的途徑有兩條。一個是堅持並閃躲過所有箭魚的攻擊,另一個則是咬牙硬挺,承受密集的痛疼。
當然,第二條途徑只可能是理論上的,陳暮不認為有人真的能承受這種痛苦。他的性格堅忍,而感知鍛煉更是讓他的這一優點大大加強。可就是這樣,他也扛不住這樣的痛苦。
最關鍵的一點是,陳暮認為,這太危險!
關於危險的推斷並不是他憑空想像的,而是真正存在的。他從簡單水世界裡退出來後,便發現全身有七八個極細的紅點,一按下去,隱隱作疼。
這張神秘卡片的製作者到底想做什麼?每一次想起這個問題,陳暮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隨著他一點點地發掘出這張卡片裡面的東西,這個謎團卻始終沒有一點線索。
真是傷腦筋的東西啊!
星院。
一個白髮老人,一位中年男子,還有一位少女,三人並排而立。在他們面前,並排躺著兩具屍體,赫然是王澤送回來的屍體。
「看出來他們是怎麼死的嗎?」白髮老人問。
回答的是那位少女,她臉色凝重:「是百淵府的柔客,他們是死在起碼六階的黑葂籐的毒刺下。對方的身手很高。」她長髮如飄,一身青衣,亭然而立,遠遠望去,有如淡荷初綻。
中年人臉色卻是大變:「百淵下面的那幫黑蟲怎麼聞到了味?難道走漏了消息?」他一張國字臉,頗有威嚴,只是此時卻是一臉震驚。
白髮老人搖搖頭:「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他看了一眼兩具屍體,歎息道:「只怕現在有不少人已經起疑心了。形勢越來越複雜了!」
想了想,他看向那位少女:「王澤他們在那,力量有點單薄了。這次你去吧,遇到事情,你拿主意。」隨即轉向中年人:「你挑一批人,跟著她去,現在想從暗中謀取只怕已經不大現實了,明面上的爭鬥會越來越多。」一旁的少女默然。
中年人問:「是挑學生還是老師?」
「學生吧,內院為主,外院也挑幾個,這幾個要膽大心細熟諳世事的。」少女突然開腔。
「就這麼辦。」白髮老頭斷然道。
「是,我這就去辦。」中年人連忙躬身。
「你要小心,這次肯定會遇到其他學府的高手,呵呵,得失不要太在意,這也算是一次磨煉吧。」白髮老頭轉過臉對少女笑著說。
「校長放心。」
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卻是天攸聯邦暗流湧動的開始。
左亭衣來到梅達處,他剛剛得到消息,聽說梅達老師生病了,於是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梅達老師躺在床上,看上去情況並不是很好。他眼眶深陷,面容憔悴,愈發顯得老態。左亭衣心下難受至極,梅達老師從小便開始傳授他制卡方面的知識,兩人早就超過了普通的師生關係。
找來醫生,他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不是太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左亭衣的臉色很難看,梅達老師的身體一直保養得不錯,頗為硬朗,怎麼會突然生這麼大的一場病?
醫生小心地回答:「梅達大師這段時間應該是思考過於頻繁了,而且似乎有什麼問題鬱結在心,心情焦慮,導致的身體失衡。梅達大師一心鑽研,沒有注意到身體的變化,才導致身體迅速惡化。您知道,他的年齡……」
後面的話,左亭衣便沒有再聽進去,他的目光落在桌子。
一張燒焦了只剩下一半的卡片,還有幾張《邂逅》的卡影。驀地,左亭衣胸中騰地的冒起一股邪火,轉頭走出梅達老師的房間。
他徑直找到管家,劈頭便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這個該死的制卡師,明白不?」
看到少爺臉色鐵青,管家連忙回答:「是。」
左家的各種渠道開始迅速布開,但是收到的消息卻讓管家叫苦不迭。他們還是無法查到蛛絲馬跡,對方明顯很老辣,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後還是有人想出一個主意,乾脆去寄賣市場蹲點。
這個方案需要大量的人力,但是對於左家來說,這都不是問題。管家可清楚得很,少爺雖然平時溫文爾雅比較好說話,可一旦動怒的話,那他們可就慘了。左亭衣在左家的地位僅次於他的父親左天霖,他也是左家唯一繼承人。在這點上,沒有人可以和他競爭。
每天一大幫喬裝打扮的傢伙散落在寄賣市場的每個角落。按照以前的時間,最近正好是新一集《師士傳說》卡影發佈的時候。
可是對方像是知道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在等他一般,始終不出現。這幫傢伙望穿秋水,等得頭皮都快被抓破,個個肝火上升,嘴角長燎泡。
他們哪裡知道,雷子這段時間正為維可的活動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做劇本。
而陳暮,也在琢磨著他自己的玩意。